第四百二十五章 死而無憾
“不許動!把人放下!”
警察舉起槍警告着許墨霆。
然而,許墨霆卻沒有理會警察話,他揪住蘇念桐就要跳下高架橋。
與此同時,“砰”的槍聲響起,中彈的許墨霆直直往後倒。
一直被許墨霆揪着的蘇念桐眼見也要掉下高架橋了。
“不!”
沈楠謙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
他來不及細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
他死死地揪住蘇念桐的手臂,試圖把蘇念桐往上拉。
蘇念桐身體掉到了欄杆外,她看着拼盡全身的力氣,拉住她的沈楠謙。
她看到他脖子處的血管全都清晰的浮現起來,感覺他整個人也一樣掉到欄杆外。
她紅着眼睛,哽咽地說:“你放開我!”
“不放!”沈楠謙咬緊了牙關,“死都不能放。”
這個時候,一旁的警察紛紛沖了過來,想要幫忙。
然而沈楠謙的手受過傷,現在根本使不上勁。
于是他眼睜睜地看着蘇念桐松開了他的手臂,身體迅速的往下墜。
往下墜落的蘇念桐看着痛苦叫出聲的沈楠謙,她突然笑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這一刻竟然覺得很滿足。
起碼,在人生的最後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他。
這就已經足夠了。
這一生,她活得太累了,是時候休息了。
“不!”
沈楠謙再次大喊,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爬上了欄杆上,就要往下跳。
沖上前來的警察揪住了沈楠謙,不讓他做傻事。
“放開我!放開我!”
然而,不管沈楠謙怎麼掙紮,那幾個警察都沒有松開他。
黎樂樂做夢都沒有料到事情竟然會這麼發展。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沈楠謙的身上的時候,她撈起了掉在地上的箱子,以最快的速度跳進車子裡,發動車子離開。
這個時候,警察才意識到還有黎樂樂這麼一号人。
幾個警察連忙跳進車子裡,緊緊地跟在黎樂樂的車子後。
“蘇念桐!”
沈楠謙大叫着,瘋狂地往高架橋外跑。
等到他連滾帶滑地從山坡上來到了蘇念桐剛才落水的地方,可是,那裡早已沒有了蘇念桐的身影。
即使如此,他也還是跳進了水裡,大聲地喊着:“蘇念桐!蘇念桐!你在哪裡?”
當程淩浩和蘇景行趕來看到的就是沈楠謙渾身濕透的模樣,他不斷地叫着蘇念桐的名字,喉嚨都已經變得沙啞了。
“老大!”程淩浩沖到了沈楠謙的身邊,一把揪住了他的手臂,“水裡太冷了,你先出來再說。”
可是,沈楠謙像是沒有聽到程淩浩的話一樣,他仍舊着急地四處尋找蘇念桐。
“你先出來再說,警察已經去找人了!”
“不。”沈楠謙神情堅決地說,“我必須要找到她!”
如果不能親眼看到她安然無恙的,他絕對不會得到安甯的。
當他正要繼續去尋找的時候,他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的。
下一秒鐘,他眼見着就要倒在水裡了。
他本能地想要揪住什麼東西,可是,他眼前一黑,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程淩浩連忙沖上前去,這才意識到沈楠謙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發燒了。
“景行,快過來!他暈倒了!”
蘇景行臉色一沉,連忙快步地走到了程淩浩的身邊,和程淩浩一起把沈楠謙送到了醫院。
沈楠謙之前重傷未愈,一再發燒,傷口一度感染,住進了加護病房裡。
與此同時,黎樂樂覺得自己好像一個亡命之徒。
她玩命似的甩掉了警察,最後躲進了朋友的空房子裡。
呆在屋子裡的她想到這幾天發生的所有的事情,覺得一切就像是一場可怕的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地抱住面前的箱子。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好像猛然想到什麼重要的事情,手忙腳亂地打開了箱子。
看着滿滿的美金,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她拿起了一把美金,下一秒鐘,她的臉色微微地變了。
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定睛一看,确定那些美金都是假的之後,她頓時面如死灰了。
她做夢都沒有料到辛苦了這麼久卻什麼都沒有得到。
正當她失望不已的時候,有人破門而入。
她轉過頭去,看着和警察一起出現的程淩浩,她笑了起來。
然而,她此刻的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程淩浩看着癱坐在地上的黎樂樂,他心頭一緊。
他走到了她的身邊,沉聲說:“你做了這麼多事情,值得嗎?”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黎樂樂才緩緩地開口了:“誰知道呢?”
如果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考慮那件事情是否值得的話,那也沒有做的必要了。
“你還有機會的。”程淩浩沉聲說,“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警察。”
黎樂樂望着程淩浩,難受不已。
此刻,她的心裡似乎有一個巨大的空洞。
“你們怎麼這麼快找到這裡的?”
“箱子裡有追蹤器。”程淩浩也沒有賣關子,“不止是箱子裡有追蹤器,當時楠謙的身上也有追蹤器,所以我們才那麼快找到那裡。”
“呵呵……”黎樂樂低聲地笑着,眼淚卻在眼睛裡打滾了,“不僅許墨霆自作聰明,我也自作聰明。”
不久前,她還以為自己後半生能過上富裕的生活,誰知道,她的餘生都有可能在監獄裡度過了。
想到這種可能,她的心好像被針刺着。
她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後才喃喃自語一般地說:“如果可以的話,以後幫我去看看我外婆吧。”
程淩浩搖搖頭,說:“你外婆應該由你來照顧,你還年輕,不要就這麼放棄了。”
黎樂樂睜開眼睛看着溫柔的程淩浩,她的心裡像是被什麼堵住。
她想要說話,可是她的喉嚨卻發緊了。
許久後,她才又說:“念桐呢?有她的消息嗎?”
程淩浩輕輕地搖搖頭。
“是我對不起她。”黎樂樂愧疚地說,“自從認識之後,她一直都是真心對我,我卻一直在算計她,利用她,傷害她。”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她也不再想着什麼報仇不報仇的了。
她現在隻希望蘇念桐好好的。
隻是,她不知道這個希望還能不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