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歡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身，唇動了動。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看見你的第一眼。”

　　嚴歡怔了一下，剛要說什麼，便聽到了顧南景的下一句話。

　　“有種要了你的沖動。”

　　“……”

　　嚴歡臉一紅，轉身就要走，還未走兩步就被顧南景給提了回去，像提牛奶一樣将她直接放在了辦公桌上。

　　可能是看她想跑，于是站在她面前俯身将她圈了起來。

　　“顧南景，你不害怕嗎？”

　　嚴歡朝他問道。

　　“怕什麼？”

　　“當初你可是親眼看到我死的。”

　　曲穎和顧緻遙不在現場，得知她還活着，或許會以為她從那場車禍中逃了出去，整了容變成了現在這樣。

　　可顧南景不同，他親眼看到了她的屍體。

　　“不管你是人還是鬼，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隻要你是嚴歡，就沒什麼可怕的。”

　　可能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顧南景輕笑一聲，擡手彈了下她的腦袋。

　　嚴歡捂住腦袋，一臉郁悶的看着他，“所以這段時間你是故意的？”

　　“是。”

　　他想讓她親口坦白，可她沒有，所以隻能是他主動。她的唇動了動，琥珀色的眸光似乎有淡淡的水澤，燈光折射入她的眸中，眸底仿佛分離了兩層，一層幹淨澄澈，一眼可以洞穿，另一層，卻交錯複雜，但無論哪一層，從

　　她的眸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也能看到，她還是喜歡他的。

　　視線移到他淡粉色的唇上。

　　顧南景俯身吻下去，嚴歡沒再掙紮。

　　比起之前的狂躁，此時的他平靜許多，卻仿佛壓抑着什麼，他的吻很沉，呼吸有些許沉重，嚴歡沒有給他回應。

　　顧南景停下來，眉皺了皺，朝她輕聲問道：“為什麼不回應？”

　　明明她并不排斥他。

　　嚴歡推開他，從辦公桌上跳下來，兇口處絲毫沒有放松下來，反倒愈加的沉重。

　　“顧南景，我現在問話，如果有些問話讓你感覺很不舒服，那你隻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她的面色嚴肅，倒有些像牛奶充滿警惕的時候。

　　但顯然她将自己的身份放在嚴歡的位置上，而不再是一味的跟他裝傻充楞，顧南景心情愉悅的揚了下唇角，“可以。”

　　“你不喜歡陸林章？”

　　“是。”

　　“你知道陸林章喜歡你？”

　　“三年前提到過聯姻，我才知道的。”

　　她的臉色看起來很差。

　　吃醋了。

　　“你是因為這個才生氣要跟我鬧分手？”

　　嚴歡沒有回答他的話，“三年前我出車禍的時候你跟她在一塊兒？”

　　“是。”

　　“你們在幹什麼？”

　　嚴歡極力的按壓住自己的情緒，可她的聲音還是帶了顫音，她不是沒有想過那個人不是他，但那晚她看到了他的臉。

　　而現在，他承認了。

　　顧南景頓了一下，“給你準備生日禮物。”

　　“在床上準備生日禮物嗎？顧南景，我還真是夠驚喜！”

　　最後一根弦生生斷了開，嚴歡轉身就走，顧南景擋在他面前。

　　“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南景皺了下眉。

　　什麼叫在床上給她準備生日禮物？

　　嚴歡擡頭看向他，眼圈泛着紅，“三年前那晚，我親眼看到你和陸林章……”話頓了頓，始終沒有說出口，她深吐了一口氣，強行将自己的沖動斂下，一字一句的說道：“那天晚上，陸林章也是這麼告訴我的，送我一份生日禮物，所以，我看到的，

　　就是你跟她在床上糾纏。”

　　顧南景皺了下眉，“我沒有。”

　　他的記憶沒有誤缺。

　　“或許那天你喝醉了。”

　　他喝醉了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但他沒想法不代表陸林章沒有想法。

　　嚴歡緊握了下拳。

　　“那天我沒喝酒。”正當她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顧南景愣了一下，看到她就走，連忙抓住她，單手打完電話之後，聽到那端的聲音後冷冷的說了一句‘我馬上到’就挂斷了電

　　話。

　　“回去休息，哪兒也别去，等我回來。”

　　與剛才打電話的聲音截然不同。

　　嚴歡愣了一下。

　　顧南景揉了揉她的腦袋，拎起外套，大步出了書房。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嚴歡眸光黯了黯，深吐了一口氣，出了書房，忽然感覺自己仿佛被扔在了冰潭中，從内而外的冷，寒氣肆意流竄，比起剛剛掉進湖水裡的冷到沒有知

　　覺，更甚百倍。

　　迷迷糊糊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睡着。夢裡，她仿佛感覺到了一雙溫暖的大手捧住了她的臉，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她出乎意料的想要回應，想要伸手，卻怎麼也用不上力氣，仿佛被千斤重的鐵壓住了身子，

　　着急的幾乎要哭了出來。

　　腳步聲漸漸遠去，她看着那人的背影，兇口越來越難受。

　　翌日。

　　一早嚴歡就沒看到顧南景，這次就連封砺也沒在别墅。

　　嚴歡帶小家夥吃過早餐，送她上學之後便去了公司，結果發現顧南景也不在公司。

　　“程沅，你知不知道總裁去哪兒了？”

　　将近下班的時候嚴歡還是沒看到顧南景，不由得朝程沅問了一句。

　　程沅一臉揶揄，“你問這個幹什麼？”

　　“好奇。”

　　嚴歡雖然心虛，但面對程沅還是坦然回道。

　　程沅本來也沒打算隐瞞顧南景的行蹤，有些神秘的低聲道：“總裁讓封管家訂了去美國的機票，昨晚就去美國了，據說是去見顧老了，具體什麼事倒是沒講。”

　　就算講了他們也不敢聽。

　　“對了，言歡，公司運動會前放假一天，明晚我們準備去KTV浪一晚，要不要一起，就當是放松了？”

　　“你們去吧，我家裡還有點事。”

　　嚴歡直接推辭了。緊接着顧南景依舊沒回來，并且就連電話一直沒打通，嚴歡想起了那天看到的紙條，又去了一趟顧南景的書房，卻發現紙條沒有了，就連她之前看到過的陸少陽的照片也

　　沒有了。

　　辦公桌上隻剩下她們小時候的合照，還有整齊放着的公司文件。

　　嚴歡總覺得心裡七上八下，有些不自在。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電話鈴聲一響，嚴歡着急的連看也沒看，直接接了起來。

　　“嗷，救命啊，言――”

　　對面一個欲哭無淚的男聲傳過來，話還未說完電話仿佛就被搶了去，緊接着便是一個霸氣十足的女聲。

　　“喂，程沅快死了，快給他來收屍吧。”

　　緊接着電話就挂斷了。

　　“……”

　　嚴歡愣了愣。

　　地址都不告訴她，她去哪兒收屍？

　　不過程沅這家夥怎麼惹到曲穎了……可能是那邊牛逼哄哄的把電話挂斷，突然想起沒說地址，但又拉不下臉再打第二次電話，于是隔了幾秒鐘嚴歡又收到了一條短信，告訴了她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