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熙?”白墨輕輕看了那女孩子一眼。
直到這時,他才知道,她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充滿詩意的名字。
隻是,這樣一個象征着光明與和美的“熙”字,對飽受磨難的她來說,是不是太過于殘酷了些?
包廂内,那幾個男人笑着走了進來,領頭的那個伊本,更是看都沒有看白墨一眼,而是沖着已經退到了牆角的阮熙獰笑道:“過來!”
陪酒女身體顫抖得越發厲害,手中不知何時握住了一個碎酒瓶,那破裂的鋒利邊緣舉在脖頸處,嘴唇咬得煞白地呢喃道:“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伊本與身後的四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顯然沒有想到這個陪酒女竟然會這麼的難搞定,簡直是不識擡舉,給臉不要臉。
隻是一個破酒瓶而已,再加上包廂裡面在他們看來幾乎沒有半點威脅的兩個家夥,怎麼可能守住她的清白?
反倒是會多受折磨!
這個時候,白墨讓胖子導演待在門邊上,而他則是朝着阮熙一步步走了過去。
而後,看着那個臉色一點一點變冷的伊本,笑道:“幾位,我們是她的家人,今天是來帶她回家的,出來的急沒有多帶現金,我這卡裡還有幾萬塊,就當請幾位喝茶了,隻求你們今天放過她。”
“我要是不放呢?”伊本冷笑。白墨眼神突然間眯了起來,冷聲道:“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要麼殺了我們,要麼讓我們帶走她,也不妨告訴你們,這個胖子,是我們華夏很有名的導演,現在就在這裡拍戲,你們應該都聽說過,要是
他死在這裡的話,後果你們應該都很清楚,就不用我再提醒一遍了吧?”
“你說什麼?”那伊本和身後的幾人聽到這裡,都是皺起了眉頭。
尤其是伊本,在聽到白墨那帶着三分負氣七分威脅的話語後,心裡竟然開始不斷權衡起來。
他們的身份可不簡單,這次都是跟着大王子阿滋齊拉一起來的,無論是手段還是心機,都要比其他人要強上很多倍。
不過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上的氣質,還有那份淡定,依然還是讓伊本忌憚不已,這份淡定可不是随便什麼人都能夠裝出來的。
更不要說還有個華夏知名的導演,兩個人加起來的分量,讓此刻的伊本還真是不敢妄動了。
他看着那個從容站在那裡嘴角甚至還挂着一絲不屑冷笑的年輕人,眼神不斷閃爍起來。
白墨微微皺眉,按正常情況來看,話說到這份上了應該已經沒事了。
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突然有種直覺,這幾個家夥怕是要铤而走險了。
果然,伊本和身邊幾人對視了一眼,而後陡然間眼裡閃過的一絲果決和狠辣。
白墨心中歎了口氣,手指彎曲,輕輕地朝着四人彈了出去。
七彩符文微弱的光芒,在這包廂内的強燈下根本就看不到,所以,伊本他們根本就沒有察覺。
但,被堵在牆角的阮熙,卻是憑着一絲女子獨有的第六感,莫名地看向了白墨。
整個包廂的氣氛,瞬間就像是凝固了起來,如同暴雨将至的烏雲壓頂,沉悶且讓人難以喘息。
伊本和身邊幾個天天厮混在一起的皇室護衛,彼此之間已經有了極強的默契,看到伊本按在腰間的手漸漸地下沉,一個個同樣将手按在腰間的家夥們,臉上瞬間就露出了殘忍的獰笑。
五把槍幾乎是同時從他們的腰裡拔了出來,齊唰唰地指向了站在對面的白墨。
偷偷将房門推開一絲縫隙準備錄視頻的黃毛,恰好看到這一幕,頓時差點沒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特麼怎麼一言不合就動家夥了?黃毛混江湖的目的很簡單,不過就是抽煙喝酒吹牛皮泡妞,偶爾參與過幾次群毆,但幾乎都是在場子裡面的小打小鬧,而且他也隻是站在邊上呐喊助威的那種角色,最兇的一次也不過就是拿着酒瓶子砸了
一個人,事後手都抖了好半天。
這些年膽子雖然大了很多,但終究還沒有鬧出過人命,此刻看到這一幕,直接就吓尿了。
他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順着褲子流下來的那股溫熱,哭爹喊娘地朝着外面跑去。
躲在牆角的阮熙,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了多年前那個蕭瑟離去的背影,還有那個已經不屬于她了的熟悉而陌生的家。
胖子導演卻是瘋了一樣地沖過來,用身體擋在了白墨面前,這個時候,他已經打定主意,拼死也要護住被自己連累卷進來的白墨。隻不過,白墨卻是将他拉到了身後,而後冷冷地看着那五道黑洞洞的槍口,強忍住心中的殺機,用一股極為肅然的語氣說道:“你給阿拉丁打個電話,讓他跟阿滋齊拉說一聲,就說酒店裡的華夏故人找他,
不管他用什麼辦法,半個小時趕到這裡來!”
正準備扣動扳機的伊本幾人,那握槍的手同時抖了一下。
阿拉丁?
阿滋齊拉?
這兩個名字對他們來說,就好比天一樣。
而且,大王子來這座城市屬與機密,眼前這家夥,卻像是已經知道了一樣,還讓王子半個小時趕到這裡來?
如果不是說兩人的關系好到了一定的程度,敢用這種語氣說話嗎?
伊本幾乎是吼着讓身後的人把槍收起來的,而後顫抖着手摸出手機,撥了好幾次才終于撥通了阿拉丁的電話。
去特麼的愛江山更愛美人,沒有了大好前程,拿什麼來赢得那些美人的歡心?
今天這事兒,一個處理不好,說不定還會要了他們的小命!
當然,不是說伊本就一定相信了白墨說的話,而是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情,萬一是真的呢?
他們可沒有阿拉丁肩膀上的英雄勳章!
電話裡傳來了忙音,顯然阿拉丁在和誰通話,伊本隻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又撥了一遍。
白墨眼睛眯着,慢悠悠地走到了沙發邊,坐下來後,又拿起桌上的香煙,彈出一根放在嘴裡點了起來。
等到一根煙抽完,白墨擡起頭看了看腕表,笑道:“你最好祈禱阿拉丁會接你的電話,否則到時候阿滋齊拉的怒火燒到你身上,可就冤枉了!”
伊本咬牙切齒,心中想着這小子要是臨死前耍自己玩的話,那他肯定會要這個狗雜種生不如死!就在他邊發狠撥打電話,邊在心裡詛咒眼前這個讓他如此狼狽的年輕人時,電話終于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