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你知不知道那鬼煞宗的少主甘裕是怎麼死的?”
白墨叼着煙,笑眯眯地看着他,問道:“怎麼死的?”
胖子立刻就容光煥發,得意洋洋地說道:“前幾天我跟幾個兄弟喝酒,知道在哪嗎?那可是莫拉多數一數二的夜場,那裡面的小妞,啧啧……”
聽不得這家夥吹牛的秦鋒走過來一腳踹在那肥碩的屁股上,笑罵道:“說甘裕怎麼死的,你怎麼扯到夜場的女人上去了,還沒被女人折磨夠,這輩子也就改不了你這副德性了,遲早哪天死在女人手裡。”
渾然不在乎的胖子摸了摸被踢了的屁股,讪讪一笑,不過卻沒有了剛才那股得意勁,低聲道:“鋒哥,當着外人的面,你能不能下次不要踢我的屁股!”
“當着外人的面?蘇墨兄弟是外人嗎?你這個狗東西,行,老子這次保證不踢屁股,”秦鋒冷笑,劈手就是一巴掌扇來。
死胖子趕緊往邊上躲了躲,不敢再讨價還價,而是趕緊道:“我說,我說正經事,你們知道亞倫城那邊的事情吧?”
白墨點了點頭,道:“聽過一些,怎麼,還跟亞倫的雇傭兵有關?”
死胖子立刻就又嘚瑟了起來,神采飛揚說道:“當然不是,不過你們知道那些雇傭兵是怎麼完蛋的嗎?”
看到秦鋒作勢又要打來,他趕忙圓場道:“聽說是被一個你們華夏的年輕人幹掉的。”
白墨笑道:“不可能吧,一個人,能夠幹掉那麼多雇傭兵?”
死胖子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有些人可不是咱們這種層面的人能比的?那個華夏來的年輕人,好像也是一名特勤人員,甘裕和他老子就是都死在他手裡的!”“放你娘的屁,你特麼吹牛能不能靠譜點?”秦鋒聽不下去了,站起來操起闆凳就要砸過去,吓得胖子一蹦三尺高,連忙解釋道:“哎呦,鋒哥别打别打,我說的是真的,的确是真事啊,哎呀……哎呀……再
打要出人命了!”
秦鋒滿臉冷笑,道:“打死了正好,省得一天到晚在這裡吹牛皮。”
胖子氣急敗壞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白墨伸手拿出煙,給秦鋒和那胖子一人散了一根,輕笑道:“我相信,你繼續說。”
死胖子滿臉感激,掏出火點上煙,狠狠吸了一口,這才滿臉陶醉地繼續道:“聽說現在整個鬼煞宗都在追殺那小子!”
白墨叼着眼,似笑非笑地盯住了那胖子。胖子繞了一圈又賣了個關子,看到兩人都被自己再次吸引住,剛想着嘚瑟一下,猛地想到剛才的遭遇,渾身一抖,硬生生把那裝逼的心思掐滅,生怕等會兒說錯什麼又招來一頓打,借口尿急朝後面跑去,
秦鋒也接了個電話,然後上了樓。
沒多久,秦覃從樓上下來,看到依然靠在倉庫門邊坐着的白墨,笑着走過去,拍了拍的肩膀,道:“餓不餓?”
白墨輕輕搖了搖頭。
她就像是沒有看見,問完後就走到了倉庫後面,過了沒多久,端上了一盆稀粥,還有幾隻荷包蛋,笑眯眯地說道:“真不餓?”
白墨轉頭笑了笑。
“那我自己吃了?”秦覃眼裡閃過一絲惱怒。
“行啊,你多吃點,晚上好幹活!”白墨點了點頭,眼裡滿是促狹的笑意。
看着那混蛋的樣子,秦覃忍不住被逗得笑了起來,再不管他,自顧自喝着熱氣騰騰的稀粥。喝着喝着,又自嘲地笑道:“小時候吃了上頓沒下頓,有時候看到人家手裡拿着個餅都會饞的不停吞口水,越看越餓,就一邊吞口水一邊流眼淚,都說孩子們的童年夢想是最純真的,什麼當飛行員啊,當科
學家啊,出人頭地啊,這些我都沒有想過,隻想着有一天能夠再不餓肚子,所以呢,我現在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總要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這個就像是在風吹雨淋下燦爛盛開的野菊花一樣的女孩,喝着粥說着話,忍不住又是淚眼朦胧。終于肯走過來的白墨,坐在她身邊,伸手輕輕替她擦掉臉上的眼淚,平靜地說道:“我小時候在福利院長大,也是跟你差不多,有個比我大兩歲的女孩子,跟她爸爸相依為命,結果他老爸燒鍋爐的時候,被
炸死了。”
秦覃擡起頭,看着怔怔出神的白墨,皺了皺眉,“那後來呢?”
白墨笑了笑,“後來,就沒有了後來,相依為命生活了幾年後,就從福利院離開了,各自努力讓自己活下來而已。”
她點了點頭,胡亂在粥碗裡轉動的勺子停了下來,不再說話。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這天底下,不管走到哪裡,總能遇到跟自己同病相憐的人。
坐在房間裡看着面前監控的秦鋒,眉頭忍不住皺了皺。他跟同住在倉庫裡的那些所謂的兄弟們不同,不是為了快意恩仇江湖義氣,也不是為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簡單快活,他不好女色,去夜場都是先給兄弟們安排好女人,再談其他事情,拉魯這些手下的得力
幹将,不貪錢,也沒有什麼野心,就喜歡縱意花叢,甚至好幾次在夜場裡面為了女人大打出手,都是他和肖恩去擺平的。
從背叛華夏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很清楚這條路沒有好下場,那些以前稱兄道弟的家夥,死的死,逃的逃,平時拼命打下的基業,還有包養的女人,很快就被其他男人騎在了胯下。這也是他不好女色的原因,腦袋系在褲裆上的買賣,什麼時候死都不知道,剛出來混的時候,拉攏了百來号手下,現在呢,死的死,被抓的抓,剩下不到一半,能用的也就不到二十号人,像那死胖子那樣的人大有人在,打架沒用,惹事不少,為了撐場面還得養着,很多時候還不能太過分,甚至有時候還要花着哄着,不然人心散了,那辛辛苦苦拉出來的架子也就垮了,如今能夠當成心腹一樣說得上話的,
也就隻剩下一個肖恩。
樹倒猢狲散,牆倒衆人推,好不容易攀上了黑蠍兵團這顆大樹,結果愣生生被人家給滅了,那些跟在他屁股後面陪着笑臉混飯吃的家夥們,轉眼就離開了大半。正想着這些的時候,房間的門就被直接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