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為美人而舍天下12
璃悅陡然睜開眼睛,覺得後頸好疼,這個該死的男人,為了擺脫他,竟然将他敲昏。璃悅看着空空如也的客棧,笑得好不狡猾,“哼,我說過了,你想擺脫我,門兒都沒有!”那家夥太容易看穿了,表面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但卻是一個連看見螞蟻都要繞道走的家夥。璃悅起床梳洗過後,下了樓,順手抓來一個店小二問,“小二,你知道連公子家在何處嗎?”
店小二一聽“連公子”三個字,跟聽到了瘟疫似的,一下子退得老遠,手指着一個方向,怕兮兮地說,“出門左轉,走到底就是承宣布政使司府,公子饒命!”
看來這個什麼連公子果然可恨,連店小二聽了他的名諱都吓得發抖,看他不給這家夥一點教訓!璃悅去了裁縫店,給自己做了一身漂亮的衣服,然後穿着這身漂亮的衣服施施然去了使司府。不知道璃悅跟守門的人說了什麼,守門的人竟然就帶他進去了。
使司府大門外一個黑影閃過,隻見那黑影三兩下潛入了一條暗巷,很快進了一戶尋常人家,黑影單膝跪在大廳裡,聲音恭敬地對上面的人道,“殿下,那人去了使司府。”
被叫做殿下的人猛然一掌擊碎了桌子,低吼道,“這個該死的就會闖禍的家夥!”男人轉過頭來,赫然正是應該對璃悅負責的那個男人,隻聽男人吩咐,“你們繼續盯着,本君去去就回。”
“小美人兒,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自動送上門來。”連公子臉上都是嗜血的冷笑,他看着面前粉嫩粉嫩的小白兔,有個地方可恥地叫嚣着,“你說吧,想怎麼死?本公子今天心情好,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但憑公子處置。”璃悅含羞帶怯地看了連公子一眼,害得連公子魂不守舍。兩人嬉笑着進了内室。
璃悅微笑着地道,“聽說公子有很多花樣,我今天都想試試,不知公子肯不肯?”
“當然,本公子求之不得,你等着!”連公子從床下脫出一個大木盒子,裡面琳琅滿目的全是淫具,璃悅什麼都不懂,所以好學地指着箱子裡的東西一個個問,直問得連公子渾身冒火。連公子猴急地一把抱住美人,“别問了,待本公子在你身上一一試過,你不就知道了?”
“我更想和公子一起玩兒,都我一個人用有什麼意思?”早說了璃悅很會看人,那天雖然神志不清,但是他也能看出來這個家夥實際上喜歡被虐待。果然,聽他這麼一說,淫蟲雙眼立刻大亮,摩拳擦掌地淫笑,“好好好,一起一起!”
璃悅拿繩子将興奮的男人綁在床上,然後用棉布塞住了男人的嘴,最後從箱子裡拿出一把剪刀,在男人面前晃了晃,好笑地看見男人眼睛裡越燒越旺的欲火,“真是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悔改!今天我就教教你,讓你以後好好做人!”璃悅說着,手上剪子咔嚓一聲,将連公子作威作福的命根子給斷了。
隻見連公子嗚嗚哇哇地掙紮,臉上青白一片,奈何他自己親手定做的繩索又牢固又堅硬,根本不可能掙得開。
璃悅拍了拍手,笑道,“連公子就好好享受血盡人亡的快樂吧,别太感謝我哦!我們後會無期!”
連公子裡滿眼的憤恨,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行兇者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璃悅三兩下将房門口的人搞定,囑咐他們不可進去打擾因為累得半死而休息的少爺,然後告訴他們,公子準備迎他入府,他這就回去收拾。想必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那些個守衛竟然不疑有他,就将他放了。璃悅走在這偌大的花園裡,心情好得很。
什麼土皇帝,還不是任他來去自如!璃悅興憑着記憶往大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還想,這次沒有那截木頭什麼事兒,真不劃算,哪知剛走到門口,就和迎面的人撞了個滿懷,璃悅抱怨,“怎麼走路的啊?”一擡頭看到一張色欲熏心的臉,而且那張臉還有幾分面熟,璃悅心裡咯噔一跳,趕緊站起來,笑着道,“不好意思。”說着就要溜,卻被家丁們攔住,那老色鬼轉過頭來假裝一副慈愛的模樣,“你是誰?老夫怎麼沒有見過你?”
璃悅還沒來得及回答,那嘴快的門衛就道,“回老爺,這位公子是少爺的娈童,今天剛剛來的。”
璃悅真想将那門衛給扇到一邊兒去,早知道就不這麼說了,現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好了。
“哦?我兒子有眼光。”老色鬼摸着自己的胡子色眯眯地笑,“那公子這是要去哪裡?”
“回老爺,少爺派我去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什麼東西需要你親自去買啊?告訴管家,讓他吩咐人去買吧,你來,老爺跟你好好聊聊,老爺這裡可是有很多寶貝的,保管你喜歡,來吧。”說着就要去抓璃悅的胳膊。
璃悅飛起一腳踹在老色鬼的腿上,老色鬼立刻就抱着自己的腿哇哇大叫,“哼,也不找片湖水照照你那德行,還想碰我!”璃悅看着圍攏來的家丁笑道,“正好我下山之後還沒有出過手,手癢得很,你們今兒算是賺到了。”璃悅遊刃有餘地行走在一群手忙腳亂的家丁裡,将那些家夥都打了個鼻青臉腫。正打得痛快之際,眼角發現了一片熟悉的衣角,璃悅立刻放下了手,雙眼一閉,軟綿綿地就倒了下去,果不其然,一個寬厚的懷抱将他一把抱住。他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垂淚于睫地道,“你來救我了,真好。”說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男人罕見地發怒了,将整個使司府移為了平地。
“殿下,這是怎麼回事?”下屬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們部署得很好,眼看全國都快到位了,怎麼殿下突然弄出這麼大動靜,驚動了北塘皇室。
男人見鬼似的盯着床上還在酣睡的人,事後想想,他立刻明白,自己又被這家夥給耍了。男人唰的抽出腰間佩劍。
下屬立刻跪下了,“殿下饒命,是屬下多嘴了!”
男人揮劍的對象卻是床上的人,那一劍下去帶着雷霆之勢,床上的人卻連動都未動,任憑他的劍揮了過去。劍刃在那家夥的脖子處停住,那家夥就跟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翻了個身,大腿從被子裡伸了出來。因為那家夥皮膚太滑,褲腿被被子蹭了上去,露出雪白的一截小腿來,男人敏銳地聽到自己的下屬們咽口水的聲音,男人氣急敗壞地吼道,“都給本君滾出去!”
男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的将這個該死的家夥帶在了身邊,甚至連他在進行周密的軍事部署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瞞着這家夥。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已經習慣了這個家夥的存在,更要命的是,原本就對女人不感興趣的他,現在竟然連看一眼女人的性緻都沒有了,每天處理完正事,第一個想見的就是那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家夥,那家夥仍然時常将他撩撥得跳腳,口口聲聲說他是他的男人,卻不讓他碰一片衣角,而他竟然已經開始漸漸不能控制自己對他的渴望,莫不成他斷袖了?男人尚未糾結得清楚,更大的考驗又來了。
這日,璃悅這家夥又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然開始絕食,說什麼都不合他胃口,把下人端進去的東西統統砸了個幹淨。他原本不想管他的,可是看他可憐巴巴地縮在床頭,淚眼汪汪地看着他,他就忍不下心來,隻好親自下廚,笨手笨腳地給那家夥做了一鍋地瓜粥,原本以為又會被那家夥嫌棄得一無是處,卻不想那家夥一臉驚喜地喝完,抱着個空空的瓦罐跑到他的議事廳裡,不管他的衆多下屬都在,喜滋滋地将空空的瓦罐遞給他,笑着要求,“木頭,我還要!”
那一刻,他知道有什麼東西糟糕了,可是他沒有辦法阻止,甚至想快點陷進去。
接下來是所有随行屬下的反對,大家都說他愛上一個男人是違背人倫的,必須立刻停止,并且将那家夥送走。他無法想象,那個白癡的已經習慣了每天都要喝他煮的地瓜粥的家夥,一個人被扔到人堆裡會怎樣無助和害怕。誰的勸阻都沒有用,他甚至想為他放棄苦心部署這麼多年的計劃,帶他回他的地方,兩人相守一輩子。然而這個該千刀萬剮的家夥,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等他踹開門的時候,他隻看到兩具赤裸的身體糾纏在一起,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他怒了,揮劍要斬了那個家夥,卻被璃悅攔住了。璃悅告訴他,他喜歡的實際上是那個什麼都不如他的小白臉。天塌了是什麼感覺,他終于知道了。他放了兩人,萬念俱灰。
他尚未從打擊中恢複過來,就聽到屬下來報,他們精心設計的計劃被人識破了。當他在北塘的先鋒部隊裡看到了那個小白臉時,他知道自己被騙了,同時,他也知道自己被徹底地激怒了。他花了九個月的時間将天下收入囊中,卻在登基那天,看到空蕩蕩的龍椅,覺得索然無味,下令所有人撤回天苑,并且立下遺囑,所有天苑人永世不得踏入中原,違令者殺無赦。他恨,卻不能阻止自己想那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去找他,他隻能想辦法離他近點。所以在他們分開的第三年,他下令将天苑搬到了燕北雪山,他記得,璃悅跟他說過,他家在燕北雪山,他曾想過,在綿延數千裡的燕北雪上,也許他們什麼時候能遇上也不一定,到時候他一定要笑着問他,“我過得很好,你呢?”
這真是一個好長的故事,撒拔翰收緊手臂抱緊懷裡的人,雖然已經沒有了前世的記憶,但是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卻始終都在,他低頭親吻着懷裡的人,“你真狠心。”
“是啊,我不止一次後悔了,你知道嗎,我的家族被滅亡的時候,我想過來找你的,可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我連你在哪裡都不知道。而且我的身體也不允許我長途跋涉,我就在想,我能不能再見你一面,哪怕是夢裡也好。可是你好過分,眼看我都不行了,你也不肯到夢裡來看看我。”
“小悅!”如果他早知道他在暗自神傷的時候,他的小悅卻一個人孤軍奮戰保衛自己的家園,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拿整個天苑做盾擋在小悅的身前,一切都是他的錯,他隻顧着祭奠自己的恨意,卻錯失了救小悅的最佳時機,最後讓小悅抱着遺憾和悲痛沉睡五百年。當他将天苑遷移到燕北雪山時,他的小悅已經沉睡在了皚皚白雪裡。像他這樣的人,上蒼怎麼會眷顧他,讓小悅再回到他身邊呢?他知道了,“小悅,上蒼眷顧的那個人是你,所以,他不忍心讓你失望,将你送到了我的身邊。謝謝你,謝謝你還肯要我。”
“撒拔翰,我一直想跟你說一句,對不起,還有,我愛你。”
兩人親密擁吻。
六個月後,天苑帝君璃悅為天苑君上撒拔翰生下一個女兒,舉國同慶。
撒拔翰樂不可支地抱住自己的妻子,“你看看這小東西,長得多像你!以後定是個迷死人的美人兒!”懷裡的人竟然沒有回應他,把撒拔翰吓了一跳,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親親愛人一直都在發呆,“小悅,你怎麼了?”
“這不可能啊!怎麼可能呢?”璃悅盯着那睡着了的嬰兒喃喃自語。
“你在說什麼呀小悅?”
“撒拔翰,她是個女兒!”璃悅抓住撒拔翰道,滿臉的驚異,他似乎還沒從自己生了個女兒的事實裡走出來。
“怎麼了?你不喜歡女兒?”撒拔翰問。
“不是!”璃悅又哭又笑,女孩子這種生物他其實喜歡得很,總覺得她們柔弱又可愛,是要被抱在懷裡好好呵護的。“我隻是沒有想到,我會生下一個女兒,還是這麼漂亮可愛的一個女兒!”
“怎麼會?隻要是生孩子就會有可能是女兒有可能是兒子啊!”撒拔翰被自己的小悅弄糊塗了,人家說一孕傻三年,他的小悅不會傻了吧?
“你不知道,撒拔翰,我們整個家族都沒有出過一個女兒,麒麟子麒麟子,大家生的都是兒子。”
“什麼?你們所有人都是男子和男子結合?”撒拔翰驚異地問。
“嗯,所以,這孩子是我們麒麟族第一個女兒,這是上蒼的恩賜,你讓我怎麼能不高興?”璃悅抱着自己的夫君又哭又笑。
撒拔翰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勉強牽扯自己的嘴角,想擺出個微笑的表情來,“是女兒也好兒子也罷,都好都好。我們先去休息一下吧,你剛生産完,身體不好,不要站太久,走吧。”
“等一下,撒拔翰,讓我再親一口女兒!”
“不準!”男人氣極了,一把将自己的妻子打橫抱起來,邊走邊氣呼呼地吼,“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能親的都隻有我一個!誰都休想觊觎你的吻!”
璃悅錯愕不已地看着醋火翻飛的愛人,“撒拔翰,你在胡說什麼?那不是外人啊,是我和你的女兒啊!你怎麼了?”
“管他是女兒還是兒子,總之不行!你最好把我的話聽進去,否則我就把那丫頭扔給奶娘帶,見都不讓你見!”
璃悅原本以為那木頭男是鬧着玩兒的,哪知道那家夥居然是認真的,一天裡隻要他跟女兒待超過兩個時辰,第二天他一定就見不着女兒了。打也好罵也好,絕食抗議也好,那家夥都不妥協,非逼着他承諾下次絕不會因為陪女兒冷落他方才罷休。原本,璃悅想着等女兒再大一點,他就再生一個,這樣姐弟倆有個伴,也不孤單,哪知道剛起了個頭,就被那家夥怒氣沖沖地打斷了,還叫他想都不要想。他真是沒想到,這家夥醋勁兒這麼大,連孩子的醋都吃。一邊覺得啼笑皆非的同時,璃悅又覺得無比的幸福。或許,他們都不是合格的父母,因為比起孩子,愛人在他們的心裡占有更重要的位置。雖然覺得對不起女兒,但是璃悅并不想糾正撒拔翰的做法,那是撒拔翰愛他的證明,是很偏激,但也尤其珍貴。
撒拔翰對于璃悅給女兒取名叫離璃的事情沒有異議,他隻以為是結合了兩人的名字,心裡還美滋滋的。
看到撒拔翰那副高興的樣子,璃悅倒是有些擔心了,他是不是應該告訴撒拔翰,他之所以給女兒取名離璃,而不是璃璃,是因為那個叫彥離的少年,那正是那日跟他肢體糾纏騙過撒拔翰的人。他明知道彥離喜歡他,他卻還是利用了彥離,少年曾哀傷地求他,如果他和撒拔翰有了孩子,可不可以以他的名字命名,這樣,他也算得償所願了。看着在小搖床邊上逗着女兒的撒拔翰,璃悅放下心來,左右也是見不到的了,撒拔翰應該永遠不會發現這個秘密,就讓他一個人守着這個承諾吧。
“撒拔翰,你可真自私!不讓我靠近女兒,自己倒是整天抱着不撒手!”璃悅笑着走過去,在他身後,漫天霞光,好一幅“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麗畫卷!
(此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