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話暴力索取
阮小緯懸着的心終于再回到西宮又發現那男人還沒有回來後放了下來,深吸兩口氣,阮小緯三兩下脫了衣服,然後将宇文焘身邊的掌事宮女月绮喚了進來,“我那件錦裘壞了,麻煩姑娘再幫我縫制一件。”
月绮微微詫異,想必公子并不知道那件錦裘的價值,但面兒上倒沒露出什麼顔色來,心裡想着好在公子身量小,殿下上次獵到的又是隻成年雪狐,再做一件也不是難事。
“姑娘!”阮小緯臉色有些紅地喚住月绮,“别、别讓他知道了。”
月绮不覺微微一笑,“殿下那麼寵愛公子,公子還怕殿下責罵不成?”
“别胡說!”阮小緯把臉扭到一邊不去看月绮。
看那耳根子通紅的小模樣,果真人見人愛,月绮不得不承認,這人确實有颠倒衆生的魅力,難怪她風流成性的殿下也為其駐了足收了心。
月绮哪裡知道,阮小緯的臉紅隻是因為不擅長說謊罷了。
宇虎從書房出來,臉色有些難看,誰也不知在書房裡,榮親王對自己的影衛說了什麼,隻是從那一日開始,宇虎突然成為了阮小緯的貼身侍衛。
阮小緯并不知道宇文焘找過宇虎的事,也試探着問過宇文焘為什麼要把宇虎給他做侍衛,男人的回答是,他的影衛裡就宇虎功夫最高,以前還覺得他脾氣烈,不能獨當一面,現在成熟了所以堪當重任。阮小緯當然滿心歡喜,如果守着他的人換來換去,他還怎麼去照看那隻小小的糯米團子?
入住西宮之後,宇文焘的事情突然多了起來,再也不能當以前的閑散王子了,每日都要在書房裡待到就寝時間才回房。倒是阮小緯從來都是掌燈時分後就不出屋子,宮女太監們都在外面候着,也不知道裡面的情況,非常方便阮小緯夜夜溜出去看小糯米團子。他給小糯米團子帶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這日是十五,月兒圓得很,夜晚也不再漆黑,到處一片銀白。
阮小緯帶着小糯米團子在院子裡賞月,月光下,小糯米團子閉着眼睛,小臉白皙,窩在他懷裡。這孩子始終沒說過一句話,連這毛病都跟恒兒那般相似,阮小緯越發相信這是上天給他的補償,心裡對這隻小糯米團子越發上心起來。看着那張純真幹淨的臉,阮小緯突然想教小糯米團子念書了。臉頰在小糯米團子臉上蹭了蹭,阮小緯問,“寶寶叫什麼名字?”相識這麼多天,小太監是啞巴,小糯米團子不會說話,所以他一直不知道這隻糯米團子叫什麼,問這麼一句,阮小緯想着也是白問,已經想着給小糯米團子取個名字,卻見小糯米團子睜開的眼睛裡亮晶晶的,小手伸進脖子裡掏啊掏,掏出一塊玉來,眼巴巴地遞到阮小緯眼皮子底下來。
就着月光,阮小緯看清楚了,那上面刻着個“欣”字,欣欣向榮的“欣”。阮小緯試探着喚了聲,“欣兒?”
小糯米團子歡快地直點頭。
“原來你叫欣兒。”阮小緯抱緊懷裡的孩子,“好名字!”心裡倒是想着不知道是爹還是娘取的。對于小糯米團子的身份,阮小緯細細猜測了很久,但是都不能肯定。說他是皇子吧,阮小緯曾試探性地問過宇文焘,知道他們隻有兄弟倆。說他是誰私出的孩子吧,又囚在深宮。百思不得其解,阮小緯也不再糾結,左右不過是個無辜的孩子。
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養着,這小糯米團子臉色總算好了不少,身上也長了些肉,連個子都抽了抽。阮小緯看着欣喜,就跟自己孩子似的寶貝着。就這麼偷偷摸摸地來來回回,竟然也兩三個月了沒被人發現,轉眼就到了大溟朝建國以來第一個春節。
想着往年春節,那是阮小緯最開心最盼望的日子,因為到了年節,皇兄就會回京城來了。然而今年,他和皇兄卻已經是國破家亡後的俘虜。他知道自己是被樓惜惜給下了蠱才鑄成大錯,但是成王敗寇,曆史向來都是由成功的人來寫,不用看也知道,他早已成為史書上昏聩無能的亡國之君,人們看到的是白紙黑字流傳的曆史,誰會知道曆史背後的真相?偶爾想起來,阮小緯依然恨,但是想到那女子在最後關頭以身作盾救了他的命,再大的恨也淡去了。說到底,他真正的敵人從來隻有一個,那就是宇文焘!他的悲劇,是從遇見那個萬惡的男人開始的。如果可以選擇,他多麼希望從來沒有遇見過這個男人,這個該死的男人讓他生不如死!
年節将至,整個皇宮都是一派喜慶,到處都一副和樂融融的樣子。早些時日被派回榮親王府打點的西宮總管小叮當也回宮了,打從進了宮當了總管,小叮當迅速成熟起來了。若說起來,對于主子和公子的事,除了那幾個影衛,就他知道得最清楚了。所以當主子問他要承寵的藥時,他絲毫不奇怪,隻是有些疑惑,自從入了宮,主子從未問他要過藥丸,他原本以為定是公子已經習以為常,不再需要藥丸了,但仔細想想,就算公子已經習以為常了,但以主子寵溺公子的程度來看,藥丸總是聊勝于無的,現在才問他要,莫非?小叮當捂住自己的嘴,為心裡的猜測大為吃驚,這還是他風流成性的主子嗎?竟然為了公子禁到現在。公子啊公子,你可要感念主子的好啊!
小叮當唏噓不已,看來,小少爺的事,到底是公子心底的刺,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軟化的。
用過晚膳,阮小緯一邊心心念念地想着他的小糯米團子,一邊祈禱宇文焘趕緊去書房。然而奇怪的是,宇文焘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書房辦公,反而将外袍脫下,換了平時在屋子裡穿的衣服。阮小緯臉色有點僵硬,但還是強顔歡笑地問,“今兒不去書房?”
宇文焘走近,俯下身子,在阮阮頭頂上輕輕親了一下,“快過年了,沒什麼好忙的了,再說――”修長有力的手擡起那張精緻的小臉,宇文焘一邊輕柔地吻着那眉眼一邊道,“我已經好久沒有抱過我的阮阮了。”
阮小緯聞言渾身一僵,男人溫熱的呼吸噴在臉上,讓他不由自主地想退縮,曾經那麼喜歡的親昵,如今就像鲠在喉頭的刺一樣。一雙手不由自主地撐在男人身上試圖推開男人的騷擾。
“阮阮不想要嗎?”宇文焘迷離着眼睛,又湊近了點,天知道,他都快疼死了!
“我、我沒心情!”阮小緯扭過頭躲避着男人的親吻。
宇文焘眼神犀利,連帶語氣也有些不留情面,“阮阮,你在惹我?”宇文焘逼迫那雙大眼睛看着自己,修長的手不住地摩挲細嫩的下巴。
阮小緯感覺到下巴火辣辣的,他知道男人生氣了。畢竟那東西長時間不纾解,是個男人都會被逼瘋。男人啊,就是這麼可悲的動物。
被宇文焘推躺在床上的時候,阮小緯隻覺得滿心悲哀,愛早已經沒有了,此刻的他跟娈寵有什麼區别?恥辱和痛楚劇烈地擊打着他千瘡百孔的心,阮小緯愣愣地摸着自己的心口,原來自己竟然還會痛嗎?真是稀奇。
“阮阮,我已經忍很久了,你也該夠了吧!”看到阮阮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宇文焘怒火中燒,難道他是強搶民女的混蛋禽獸嗎?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為誰如此忍耐過,是,小包子的事,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但是他不是一直在彌補嗎?“我告訴你,今晚你想給也得給,不想給也得給!你最好乖乖的,别惹火我,否則不好受的絕對是你!”
不是這樣的!
宇文焘力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明明是因為太過渴望所以才想擁抱他的小東西,但為什麼看到他那副避他如蛇蠍的模樣他就冷靜不下來!這世上誰都可以視他為毒蛇猛獸,就是阮阮不行!
憤怒中的人手下力度根本沒辦法控制,一路撕扯下去,阮小緯身上質地上乘的衣袍早就成了一堆碎片,零零散散地挂在身上,險險地遮住那些春光,直看得發情的野獸目露兇光。
将人壓進柔軟的床鋪,長久的禁欲燒灼着宇文焘整個人的理智,這些日子不是隻有阮阮不好過的,他比阮阮更不好過,不能碰阮阮,他又不願意碰别人,眼看着阮阮對他一天一天地疏離,他終于開始恐慌,即使留住了阮阮的人又有什麼用呢?欲火中燒的宇文焘壓根兒忘記了應該給阮阮用承歡的藥。
這是一場從頭到尾的施暴。
餍足讓宇文焘事後立刻睡去,而那躺在他懷裡的人,好半天之後才蠕動了起來。蹒跚地扯過衣袍胡亂套在身上,阮小緯跌跌撞撞地跑到後窗,他看到那個始終守衛着他的黑影如挺拔的樹一樣站在那裡,他向那黑影伸出手去,那黑影毫不猶豫地一把抓住,帶着他幾個起落消失在偌大的宮殿群裡。
西宮寝宮裡,原本該是睡着的人睜開眼睛,眼底全是冷然。
“主子?”黑暗裡宇獅默默地等着主子的吩咐,然而等了半天,主子都沒有開口,“屬下這就去追!”
“不用了。”
宇獅見主人沒有其他吩咐默默地退了下去。
宇文焘看着帳頂,他知道自己栽了,栽得那麼徹底,然而他也知道他和阮阮要重歸于好那比登天還難。阮阮的性子看起來良善無害,他不容易恨誰,同樣的道理,他一旦恨了誰,也不容易被化解。他知道他現在難過絕望,然而在他最難過崩潰的時候他卻不能答應他的請求,他很早就知道,他永遠無法放手了。
原來,得不到,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