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舒雅放下本要系的圍裙,跑到床鋪地方将她的幾件衣服用布包裹好,又從床闆下拿出幾張花花綠綠的零錢,從五毛到十塊,大小不一,卻是平時省吃儉用讨價還價省下來的。
白明月努力擠出燦爛的笑容,接過遞過來的布包搭在肩膀,拒絕了蔡舒雅要出門送她的好意。
門從外面被她輕輕關上,伸手抹掉眼角溢出的淚水,腳步有些沉重的走向勞斯萊斯。
蘇哲一眼就看到白明月肩膀上的布包,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什麼年代了,還用布包裹着行李?就算再窮,也應該有個拉杆的行李箱吧。
墨子寒對她肩膀上的布包隻是一眼帶過,眼力極好的他清晰看到了那雙微微紅腫的眼睛,卻并不在意。
她隻是他用來發洩欲望的女人,生活貧苦與他有何幹系?
“明月,原來你在這裡。”
一道驚喜又熟悉的男聲令白明月渾身一震,轉身看到了将本田轎車停在不遠處的蕭庭天。
今天的他一身白色西裝,配合溫柔的笑容像是活脫脫從書中走出的白馬王子,手中的九朵紅玫瑰花綻放燦爛,一步步向她走來。
白明月短暫的失神後已經恢複淡然,脖頸微揚,高傲姿态看着來人,并距離勞斯萊斯遠了些。
這是她的私事,她不想牽連到墨子寒。
蕭庭天在她面前站定,手中玫瑰花遞過去,滿面歉意,聲音依舊如以往動聽有磁性:“明月,請你原諒我,昨晚我所做出的那一切都是因為太愛你,其實我跟林黛沫什麼關系都沒有,床上的一切隻是在做戲而已。”
“太愛我,所以想要強行得到我?”
白明天為這理論氣笑了,伸手奪來玫瑰花,狠狠丢在地上,使勁踩踏:“蕭庭天,你現在應該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臉,笑容真是有夠惡心,還是省省表情去欺騙那些無知的小妹妹吧,我相信憑你的演技說不定還可以人财兩得。”
在大學時她曾經兩次親眼看到蕭庭天與不同的女人出現在學校的小樹林,當時她相信了蕭庭天說他們在讨論學術的理由,現在想想,自己還真是蠢的可以。
如此不留情的嘲諷話語令蕭庭天臉色陰沉下來,大手出其不意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目露狠戾:“白明月,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不過是想要用溫柔手段将你帶走罷了,但你卻不識好歹,執意撕破臉皮,那麼也别怪我粗魯了。”
蕭庭天用力一拉,白明天本就有些不靈便的身體直接沖前方倒去,本能驚叫着閉上眼睛。
蕭庭天根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沒站穩,沒有來得及做任何準備,隻能眼睜睜看着她慢慢向大地倒去,越來越近。
此時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千萬别傷到臉,否則在做運動時會很影響心情的。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降臨,好像還有些軟軟的觸感?帶着熱度?
白明天睜開了雙眼,看到一張媲美冰山的冷臉,因為光線非常明朗的原因,她這一次看的很清楚。
看到了他俊美如上帝偏愛的五官,那長又卷翹的睫毛,在落下的兩片陰影之下是一雙反射亮光的黑眸,像是兩潭黝黑的古井,沒有絲毫情緒,有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漠感,又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洞,正散發出幽幽的冷氣,等待獵物的落網。
白明月被那雙眼睛盯的全身汗毛都豎立起來,快速起身,有些局促的站立旁邊,很小聲:“謝謝你。”
傻子也知道,剛才自己是被墨子寒救了,看來這家夥也并非是冰山,也有感情。隻是,他的速度怎麼可以那麼快?還坐着輪椅呢。
蕭庭天覺得眼前人有些眼熟,卻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想到自己已經定好的酒店房間,沒空跟這突然出現的人物糾纏,大手再次抓向白明月。
“白明月,跟我走。”
白明月正要閃躲,卻聽得咔咔兩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音,接着,是如同殺豬的慘叫聲,她定睛看去。
蕭庭天的手被墨子寒伸出的手牢牢抓住,并與胳膊構成詭異的角度。
“兄弟,我告訴你,我爸可是廠長,識相的話今天讓我帶白明月走,你開個價,我們好商量。”
既然武力上無法壓制,蕭庭天選擇了在金錢上壓倒對方。
若非是場景不合适,白明月真的很想笑。
跟墨子寒比财産比背景,那不就是屎殼郎鑽廁所,找屎嗎。
對于無腦隻有長相的面前人,墨子寒連個眼神都欠奉,眼睛看向水泥地面,聲音淡淡:“我數一二三,你若不走,明天你爸将會收到廠倒閉的消息,我墨子寒說到做到。”
蕭庭天估疑的眼神上下掃量面前人,看到了不仔細看就會被人忽視的價值不菲西裝,看到了皮鞋不顯眼處的M字樣,看到了他手腕上看不出價格卻鑲滿鑽石的手表,臉色越來越白。
他想起來了,他曾經在雜志上多次看到墨子寒,所以才會感覺到眼熟,沒錯,眼前人竟是墨子寒,白明月這個窮又裝清高的女人怎麼會跟他搭上關系。
“一。”不帶任何情感溫度的數字。
蕭庭天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想要将手抽出來,直接跪在地面,将頭磕的梆梆響:“墨少,我有眼不識泰山,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将我當成一個屁放了吧。”
好漢不吃眼前虧,總有一天他會讓白明月主動爬上他的床,在他想來,白明月與墨少最多就是一夜情的關系,至于對付墨子寒,給他一萬個膽子都不敢。
墨子寒從口袋拿出手帕,很仔細的擦拭剛才碰觸到蕭庭天的每一根手指,将手帕厭棄在地面,向勞斯萊斯轉動身下的輪椅。
對于這種垃圾,他真的不願多停留一秒。
白明月小碎步追了上去,重新半蹲在車内,心情卻截然不同,唇瓣勾出燦爛的笑容:“謝謝。”
墨子寒視線落在她的雙頰。
恰逢陽光從雲層中鑽出,透過窗将車内照的通亮,也将那笑容照耀的格外璀璨,他注意到她的眼睛,并非如一般人是黑色,而且夾雜淡淡的藍,像是大海的顔色,給人安心甯神的放松。
“愚蠢。”墨子寒收回視線,上下薄唇碰撞出冰冷的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