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墨潇然恐怕現在還蒙在了鼓裡。
與此同時,上官家的人在此之前,同樣接到了一通匿名電話。
上官映雪被綁架,話筒裡同時還有她挨打哭叫的聲音傳過來。最後,對方更是要脅,要是他們敢報警的話,他們會直接撕票。
親自接聽到這通電話的上官肖邦,直到電話被挂斷之後,仍許久沒能回過神來。
宣柔心則是又驚又怒,好不容易兒子那裡有了起色,他不知什麼時候和江琪言歸于好,這讓她一開始雖心有滿,但眼見着他這幾天,精神一天比一天的更好了起來。
同時他那條受傷的腿也有了起色,這讓她終于覺得有了希望,默許了他們的事情,也總算松了一口氣。再加上公司的事情暫時有明配合着上官肖邦盯着,并沒有出什麼大亂子。
她覺得總算能緩上一口氣,誰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不過,他們還不知道白明月已經出事的事情。
墨子寒自是不會告訴他們,讓他們跟着憂心的。
“老公,我們一定要救映雪。”宣柔心說道,懾于綁匪在電話裡撂下的狠話,報警的事情,她幾乎都不敢提。
她的顧慮,同樣也是上官肖邦所擔憂的。好在,電話裡綁匪要求的兩千萬巨額贖金,傾他們上官家家财,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内籌集到這筆贖金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隻希望,綁匪不會再提出其他過份的要求,不會再節外生枝就好。隻要能把人先救出來,其他的事情可以暫時不用考慮。畢竟,映雪是他們從小養大的女兒,他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出事。
不過,上官肖邦顯然要比宣柔心顧慮的更加周全,他思索片刻,很快作出了決定,“這件事情,不要讓景辰知道。子寒和明月那邊,也不要驚動了他們。”
他說,“既然綁匪約定了時間,那麼今晚六點,讓我帶着錢過去贖人吧。”
對于他前面說的那些,宣柔心并沒反對。隻是當她聽到最後一句話時,便想也不想的斷然拒絕,“不行!老公,你身體才剛恢複不久,我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風險。”
“我必須得親自去一趟。”上官肖邦卻搖頭,神情凝重,“老婆,映雪是我的女兒,我一定要親眼看到她平安無恙才行。”
“她難道不是我的女兒嗎?”宣柔心紅了眼眶,卻是有些強勢的,堅持道:“總之,我是不會同意你去的。兒子現在這個樣子,我們這個家,還有公司,現在都全靠你才能主持大局。”
她說的不無道理,但是眼下,哪裡還是顧慮這些的時候。
“老婆,他們隻是為了錢,讓我去吧,不會有事的。”他努力勸說着宣柔心,想要說服她同意。
宣柔心卻道:“不,我是絕不會同意你去的。要去,也是我去。”
最後幾個字,她咬音極重,神情堅決。上官肖邦不禁震住,妻子是什麼性格,再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她決定要做的事情,誰能阻止的了?
就算他不同意,也沒有辦法阻止的了妻子的決定。上官肖邦惟有無奈歎氣,隻好婉轉的道:“我們還有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還是先籌錢吧。”
宣柔心臉色一黯,點頭,“也隻能先這樣了。”
下午六點不到,墨子寒已經動身,開車在去的路上。他還不知道,這個時候這個點,已經有人比他更先一步的到達了他要去的目地的。
墨潇然雖是被逼急了才會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但也不是全無準備的。何況,上官家将消息瞞得很緊。他也根本就沒有意料到,墨潇然居然還會有這一手。
宣柔心到的時候,才不過五點半。因為擔心上官映雪會受到傷害,又怕上官肖邦會阻止,所以,她足足提前了近一個小時趕來這裡。
身邊隻帶了個幫她拎着箱子的下屬,除此之外,并無别人。不過,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豪門貴夫人,墨潇然也并沒有放在眼裡。
隻不過,被反剪着雙手,又被人用膠布封住了嘴巴發不出聲音的白明月,看着同樣被反綁了雙手,和她放在一處的上官映雪,不免驚訝萬分。
她十分不解,原本不明白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可在看到宣柔心進來的一刹那,她猛地心下一沉,瞬間全明白了。
“嗚嗚……嗚……”她拼命的掙紮起來,看着宣柔心拼命的搖頭,幾乎沒急得掉下眼淚。她沒有想到,上官映雪竟然這麼狠,狠心到連宣柔心也跟着算計。
而在看清楚裡面,被綁着的女人除了上官映雪,還有白明月的時候,宣柔心則是徹底驚呆了。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一晃,險些沒軟倒在地。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看看上官映雪,又看看白明月,就像被一記重錘砸在了腦袋上,駭然不已,“映雪,明月?”
她們,竟然都被綁架了。白明月仍在拼命掙紮,想要提醒她走,馬上離開這裡。卻苦于發不出聲音,看着望着自己痛心不已,擔憂至極,明顯害怕卻又強撐冷靜的宣柔心。
眼裡的淚,終于掉落。媽媽,你快走啊!她在心裡哭喊,上官映雪,你一定是瘋了,你一定是瘋了!
然而這些,除了她沒有人聽到。上官映雪看到宣柔心,眼裡閃過一抹複雜。卻也很快紅了眼眶,目露哀戚,還有害怕。
倉庫破舊的二樓,一個不輕易被人發現的角落,坐在輪椅上的墨潇然被幾個保镖護在中間,勾着唇角饒有趣味的看着樓下這一幕。
要是沒有白明月,光憑一個上官映雪,又怎麼能讓宣柔心交出上官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
隻要得到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再加上他之前從上官映雪那裡拿到的,他可就是上官集團最大的股東,到時候,放眼整個A市商圈,都将是他說了算。
一想到這裡,男人的眼神變得更加光亮而炙熱起來。不過,這些,樓下的宣柔心顯然還未察覺。
“錢帶來了嗎?”一個身材健壯的手下越衆而出,走到宣柔心跟前粗聲粗氣的說道,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善茬。
宣柔心抖了一下,以為他才是綁匪的頭目,不自覺的畏縮了一下,卻還是強撐着,顫着聲音道:“……都……帶來了。”她看着白明月,忍不住質問對方,“不過,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什麼意思你看不出來嗎?”那人卻陰森森的笑了,眼裡透出一抹貪婪。
“我……我不知道!你想怎麼樣,你說。”宣柔心驚怒不已,看着白明月,她眼裡滿是淚水,一個勁的沖她搖頭,似乎想要對她說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眼裡滿是心痛。
而感覺被忽視的上官映雪,眼底滿是陰翳。
“意思就是,你帶來的這一千萬,還不夠!”男人幹脆的答道,笑得陰邪。
“你……”宣柔心氣極,又有些想不通,“那你們之前,在電話裡為什麼不說清楚?”
他們為什麼事先沒有告訴她,綁架的不止是上官映雪一個人。兩千萬的現金都已經是費了好大力氣才能籌集,而眼下,一時半會兒,她還能再上哪裡籌錢。
就算是她名下資産無數,也得需要時間來變現才行啊。宣柔心既憤怒,又十分困惑。
但是,對方顯然沒這個耐性和她解釋。他聳聳肩,眼底掠過一抹狠意,“你要是手頭緊的話,也行,把帶來的錢放下,先帶走她們其中一個好了。”
在他身後,白明月心下焦灼萬分。可一直到現在,她依然無法猜出對方到底是打得什麼算盤。而身旁的上官映雪,卻忽然激動的掙紮了起來。
那個男人扭頭看了她一眼,眼仍的餘光不易察覺的往樓上看了一眼。接收到樓上男人示意的眼神,他冷笑一聲,揮了揮手,一個小弟直接扯開了上官映雪嘴上封着的膠帶。
上官映雪顧不得被膠帶撕扯的生痛的嘴唇,立刻驚惶失措的叫了起來,“媽,媽,你要救我!救我!”
她眼裡瞬間湧上了淚水,看着宣柔心楚楚可憐。雖是墨潇然的安排,但她自己,何嘗不是想知道,在宣柔心心裡,她和白明月,到底誰才是她最疼愛的女兒。
而這種時候,她會選擇誰,又會丢下誰。女人含着淚光的眼裡,不易察覺的掠過一抹冷光。如果,她選擇了白明月的話,那麼,她也不必再顧念什麼所謂的母女情份了。
而如果,她最後還會選擇她的話,那麼……想到這裡,上官映雪原本冰冷的内心,不禁有了些許希冀。隻要她不會抛棄她,那麼她就還當她是自己的媽媽。
“映雪!”完全不知道上官映雪心裡那些想法,更不知道這些都不過是她配合墨潇然在演戲的宣柔心,聽着她害怕的哭喊,心疼的叫着她的名字,幾乎心碎。
就算她不是自己親生的,也是她一手帶大的女兒啊。看到她受苦,當媽的心裡怎麼可能會不難受呢。旁邊的白明月見到這情形,更加用力的搖頭,眼淚掉得更急。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可不管怎麼樣,她始終都發不出一點聲音,隻有在心裡,悲憤而無助的發出絕望的嘶喊,“上官映雪,你真是個瘋子!你怎麼忍心,怎麼忍心這麼傷害把你視如已出的母親。”
但是這些,宣柔心聽不到,上官映雪也不會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