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校友。”
蕭庭天看了一眼白明月,視線在墨子寒身上一掠而過,心頭一冷,根本不敢停留。
墨子寒什麼也沒有說,臉上甚至都沒什麼表情,就那麼看着他,可即使這樣,他的後背,還是不受控制的出了一層冷汗。
最終,他咬着牙,在墨潇然的追問下,隻好說出這麼一句。
白明月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上官映雪如何肯放過這個機會,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她敏銳的感覺到這個姓蕭的男人,看着白明月的眼神很不一般。
笑吟吟的接着開口,“這麼巧啊,蕭先生居然和白小姐是校友呢,子寒哥你知道嗎?”
墨子寒瞥她一眼,淡淡的道:“無關緊要的人,不必知道。”
“蕭先生既然是白小姐的校友,白小姐的事應該知道一些吧。”
上官映雪咬了咬唇,笑着繼續開口問道:“你剛剛随便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墨子寒看着上官映雪,眸光冷冽,聲音卻平靜無波,甚至扯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弟妹,今天是你和二弟大喜的日子,旁人的事,何必多問。”
“大哥的事,怎麼是旁人呢?”上官映雪聽到他一口一個弟妹,心頭暗惱,臉上的笑幾乎挂不住。
聽在耳朵裡,有說不出的刺耳,面色一僵,墨潇然倒是笑着很自然的接口回了一句。
看着蕭庭天,依舊笑着的臉,卻多了幾許冷意。
蕭庭天不由得暗暗叫苦,可心裡,也想知道白明月怎麼會突然成為墨子寒的女朋友。
以墨子寒的身份,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哪怕他雙腿殘廢,能配得上他的,也隻有豪門千金,世家名媛,怎麼着也輪不到一個家境貧寒的白明月。
這不是自降身價嗎?
眼見墨家人不依不撓的問着,蕭庭天心思電轉,迅速想了一句完美的措詞。
既不得罪包括墨子寒在内的墨家人,還能完美的回答這個問題。
“上官小姐别誤會,我确實沒有别的意思,我和明月雖是校友,但我對她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隻知道她在學校交往過一個男朋友。”
他的話到這裡就停住,擡眸笑着看向白明月,帶着一絲惡意,“是吧,明月?”
白明月擡頭看着他,迎着他的視線,咬牙冷笑,“是。”
又如何?她承認又如何,她是交了一個男朋友,就那麼一個,沒什麼不可告人也沒什麼說不出口的。
上官映雪驚奇,“白小姐在學校交過一個男朋友嗎?那是……”
要是她沒聽錯的話,白明月分明是才剛畢業的大學生,她要是在學校交過一個男朋友的話,那和墨子寒又是怎麼一回事?
以墨子寒的身份,白明月的身份,說不定她是抛棄了自己原來的男朋友,看上了墨子寒的家世才跟了他也不一定。
上官映雪内心有些莫名的興奮,這樣的女人,就算墨子寒肯要墨家人也不會答應吧?别人又會怎麼看?
她一面說着一邊看向溫蘭,果然溫蘭聽到這話,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雖然沒有說什麼,卻明顯面色不豫。
上官映雪正要問白明月那個男朋友是誰,白明月面色發寒,墨子寒卻直接截斷了她的問話,鎮定的吐出兩個字,“是我。”
上官映雪瞬間失聲,蕭庭天如遭當頭棒喝。
溫蘭聽得頭痛,正好這時候,有相識的賓客過來,眼見着無論是墨潇然還是上官映雪,都絲毫沒有要前去應酬的意思。
她隻好說了一句,“你們别一直光顧着聊,潇然你等會兒還要帶着映雪去給家裡的長輩敬酒。”
“知道了媽。”
墨潇然笑着回了一句。
溫蘭又看了一眼墨子寒,墨子寒向她點頭表示讓她放心。
溫蘭于是沒再說什麼便直接走去,端起得體的笑容應酬,“王夫人,您也來了啊,這位是令媛吧,長得可真漂亮呐。”
“哪裡哪裡,墨夫人,恭喜恭喜啊。”
……
“咦,不是說白小姐在大學交的男朋友嗎?怎麼會是大哥呢?”
上官映雪粉拳緊握,不滿墨子寒如此維護那個女人,咬着牙緊跟着追問道:“是吧,蕭先生。”
墨子寒冷冷的掃他一眼,蕭庭天畏懼的張口結舌,吞吞吐吐的道:“是,我是這麼聽說的。”
墨子寒淡定的道:“明月是我暗中交往的女朋友,正因為她那時還在學校,所以沒有公開。”
白明月一怔,沒有想到他會出聲說出這樣的話為自己開脫。
“哦,是這樣嗎?”墨潇然似是十分驚訝。
白明月垂眸,避開他探究的視線,聰明的沒有作聲,權當是默認。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絲毫異樣。
“有哪裡不對?”墨子寒倒是淡淡一笑,冷郁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看着墨潇然。
“哈,當然沒什麼不對。”
墨潇然笑得爽朗,看着白明月的眼神卻格外意味深長。“隻是沒想到大哥眼光這麼獨特,白小姐還是在校學生就看上了人家。”
“是麼。”墨子寒勾唇,不置可否。
“白小姐這在校女學生,可比很多社會上的女人更有魅力呢。”
上官映雪不無譏诮的道:“愛慕子寒哥的女人可不少呢,哪個不是擠破頭的,都盼着子寒能看上她們從此一步登天呢,白小姐還是學生在學校就能讓子寒看上,很不一般呢。”
饒是白明月再遲鈍,也聽出來上官映雪話裡的嘲笑,還有莫名的敵意。
她擡頭看着上官映雪,扯開一抹從容得體的笑意。
“上官小姐說笑了,今天是你和墨少爺的婚禮,你們還要忙着招呼其他賓客,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呢。”
墨子寒聞言,眼裡閃過一絲贊許,這個女人終于從被動中回過神來,知道怎麼主動讓自己擺脫窘境了。
墨潇然扯開一抹笑意,望着墨子寒格外關切的道,“白小姐說哪裡的話,不過我大哥的腿不方便,得麻煩你好好關照他。”
他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刻意強調了一下墨子寒的腿。
白明月倏地嫣然一笑,笑容格外明豔動人,墨潇然不由得為之神迷,臉上閃過一絲迷戀。
隻聽白明月笑着看着他:“您說哪裡的話,正如上官小姐所說的,愛慕墨少的女人數不勝數呢,能有這個福份照顧他的女人卻隻有我一個,又怎麼會麻煩呢。”
白明月眼風掃過上官映雪,看到她面色微僵,眼裡閃過一絲快意。
無論上官遇雪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這麼三番兩次的有意讓她難堪。
就别怪她利用她對墨子寒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讓她難過。
墨潇然也面色微僵,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白小姐倒真是心大。”
墨潇然回過神來,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白明月笑着道:“我不是心大,隻是沒什麼小心眼。”
她一語雙關,意有所指,上官映雪的臉色幾乎難看起來。
墨潇然一笑,似是高興,又輕聲歎息。
“我大哥居然能遇到白小姐這麼好的女人真是難得,像白小姐這樣不但不計較我大哥身體上的殘缺,還能如此……”
白明月微笑打斷他的話。
“墨少爺,對于我來說,人呢,身體上的殘缺沒什麼可計較的,最可怕的是缺心眼,身體看起來健康,心理卻殘缺了的人最可怕了,您說是不是?”
墨潇然臉上的笑僵住,再也挂不住,這個女人居然說他缺心眼?
“你什麼意思?”
上官映雪聽着她毫不客氣夾槍帶棒的幾句話,忍不住出聲,有些生氣。
但還是要保持自己的修養和風度,溫柔端莊的開口,“白小姐,你這樣說話有點不太禮貌吧?”
“上官小姐,當衆揭别人的短更不禮貌,你說是不是?”她含笑看着上官明月,直接回敬道。
上官映雪語塞。
白明月繼續道:“墨少的身體方不方便,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何必一再提起,生怕别人不知道嗎?”
墨潇然已經絲毫不顧墨子寒的顔面,不客氣的連殘缺這樣的話都能當衆說得出口。
難以想象,墨子寒這是沒事,要是真殘了腿,聽到這樣的話得有多難堪?
一想到他們夫婦就算針對墨子寒也就算了,何故連她一并算上,步步緊逼。
連她和蕭庭天那點子糟心的事情也想挖出來拿來當衆說,白明月心裡有氣。
見他們不客氣她更沒必要客氣了,如果不是墨子寒掐着她的命門,姑娘她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站着讓人随便說的。
墨子寒有些意外的看着白明月,好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從來不知道,她還有這麼牙尖嘴利的一面。
他望着白明月的目光逐漸深邃,若有所思,唇邊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或許,他到現在才知道,這個女人就是一條蛇,輕易不會傷人,猶其是,當你捏住她七寸的時候。
她就會像之前那樣,陷入被動的局面,她和自己私底下不為人知的關系、還有和那個男人糾纏不清的過去,正是她七寸。
可一旦你沒有捏住她的七寸,她一定會毫不客氣的反撲,就像現在這樣,維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