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白明月怎麼了,之前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又不開心。女人是善變的這句話他,他總算體會到了。但是,以前的白明月從來不會這樣。
再多的耐性也被消磨了,男人冷冷的看着她,沒再說話卻滿心都是煩燥。
擡手握住了冰冷的門把手,正要出去的白明月忽然止住了身形,“子寒。”她咬了咬唇,忽然有些倔強的說道:“我不想回寒芒影視工作。”
一個白詩嘉,并不讓她覺得什麼,她的幾句話,也無法完全左右她的心情。可她一想到寒芒影視那麼的女藝人,即使是作為她好友的楊若兮,曾經對墨子寒也是不無傾慕的。
她無法想象,自己要是在他身邊,面對這些女人直白而赤裸的心思,能是什麼樣的心情。與其如此,她甯可離他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她當然相信墨子寒對她,她于感情的忠誠,何況他們已是夫妻,還有了辰辰。但這并不代表,她能坦然面對那些當着她的面,明目張膽的觊觎墨子寒的女人。
白明月微微垂眸,她想,她是做不到的。
“那你就待在家裡,辰辰還小,他需要你。”墨子寒說道,嗓音低沉,平靜而又克制,聽不出任何情緒,然而話裡明顯帶着不容置喙的餘地。
白明月扭頭看他,正對上他有些陰骘的臉色,她有些憤怒,克制不住的情緒激動起來,“不,我要出去工作!”
墨子寒平靜的看着她,漆黑的眸隐着深不可見的漩渦和風暴,薄薄的唇緩緩的吐出四個字,“我不同意。”
白明月咬着唇,目光悲涼,“除了聽你的話,我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是不是?”
墨子寒眸光頓沉,他别開了視線,起身朝辦公桌走去,不欲就這個話題,再與她多做糾纏。
“你覺得是就是,要麼留在寒芒工作,要麼在家待着,我的女人我養得起,不缺她賺得那幾個錢。”這話他說得很淡定,甚至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而且是那樣的理所當然,似乎沒有任何不對。可是白明月的心,卻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她想到了白詩嘉的話,不覺彎唇,自嘲一笑。
說到底,她确實和那種依附着男人生活的女人沒什麼區别。除了順從,沒有任何自由和尊嚴可言。即使在她們面前再有底氣,内心深處,她又何嘗不是看輕這樣的自己。
是啊,墨子寒養的起她,她也不過是他養着的女人。
白明月轉頭,什麼也沒說,打開辦公室的門直接離開。
墨子寒臉色陰沉,打開文件去看,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辦公桌上的内線電話響起,墨子寒一把操過話筒,沉聲厲喝:“說!”
話筒那端的人被他火藥味十足的腔調吓了一跳,結結巴巴的道:“墨、墨少,風尚國際的楊總問您有沒有時間,明晚在帝景花園酒店,由他主持的金融界晚會,他希望您能出席。”
墨子寒挑了挑眉,略一思索便直接回絕,“找個理由推了他。”
墨子寒說道,金融界的晚會,到場的不外乎是些風投基金的大佬,這樣的應酬,他覺得完全沒有必要。說完,墨子寒便直接挂了電話。
兇口始終悶着一口氣,怎麼都揮之不去。男人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墨子寒始終想不明白,白明月為什麼非要站在他的對立面不可。
墨子寒擡手,伸出兩根手指頭用力按壓着太陽穴,将些雜七雜八的念頭揮之腦後。
翻閱着跟前打開的文件,慢慢的讓自己投入到工作當中。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響了兩聲。
墨子寒頭也不擡,“進。”
他以為是蘇哲,不過進來的人卻是白詩嘉。
“墨少。”她輕巧的走到他跟前,腳步輕盈,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
墨子寒擡頭看她的時候,她人已經走到了跟前,離自己的辦公桌不到半米開外的距離。這個距離,比公司其他進來向彙報工作的下屬要近很多。
以至于讓他覺得有些突兀,畢竟已經習慣了公司,沒誰敢站這麼近他說話,不過他也沒說什麼,他不是那種嚴苛到連這種小事都計較的老闆。
“什麼事?”墨子寒問道,複又低頭批閱着文件,臉上沒什麼表情,一慣的冷肅嚴厲。
這樣的他,仍然像那天晚上在酒吧包廂遇到的樣子,甚至更多了幾分冷酷和威嚴。白詩嘉有些忐忑,在她進來之前,剛給墨少打過電話的齊芬就十分煩惱的說了一句,墨少好像又心情不好了,真是的唉。
看着眼前的男人面色不愉,明知道他心情并不好,白詩嘉還是鼓足了勇氣,直接說道:“墨少,我覺得風尚國際主持的金融晚宴,您有必要去參加。”
她盡可能讓自己保持鎮定,然而清麗的女音,還是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顫音。白詩嘉握了握拳,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無論是想要做好這份工作,還是因為别的,她要讓這個男人欣賞她,就必須要抓住機會表現自己,讓他看到自己的能力。
墨子寒眸光微頓,緩緩擡眸看着她,“理由!”
他冷冷的問道,簡短的兩個字,聲音卻有說不出的嚴厲。在寒芒,還是第一次有下屬幹涉他的決定。雖然不悅,但也願意給她機會,隻要她有足夠的理由說服他。
否則,男人的眼神更加沉厲了幾分,透着幾分危險的氣息。他不介意給她換個崗位,之前因為她A大金融系高材生的身份,而有意讓她在公司重點培養的計劃,也将會擱淺。
畢竟,自己不需要那種敢質疑老闆的決定,卻沒有更出色的主意的下屬。
“公司最近有好幾個影視劇正在籌備當中,正是急需要資金的時候,而金融晚宴這樣的活動,正好不缺我們需要的影視劇贊助商和廣告客戶……”白詩嘉說道,聲音清楚,說出來的話也很有條理。
雖然剛進寒芒影視,對公司很多事情都不太熟悉。但她大學畢業後,曾被一家外資金融公司的老闆看中,在那裡工作了近三年的她,要不是因為欠了賭債的父親将她工作的地方透露出去,她也不至于被逼得不得不辭職。
有那三年的工作經驗作為鋪墊,再加上她本身學的就是金融,對投資這塊自然是駕輕就熟。
墨子寒靜靜的聽着她說完,眼裡的厲色漸沉,他沒有說話,甚至于臉上的表情也并沒有過多的變化。但白詩嘉心裡清楚的知道,她的話,已經成功的打動了他。
“就是這樣嗎?”墨子寒看着她,淡淡的問了一句。
“我之前在Ebury公司工作了三年,和金融界的幾位大佬都打過交道。相信借着這個機會,我一定能說服他們,讓他們對寒芒影視的影視項目産生興趣并确立合作關系。”白詩嘉說道,這一次,她話裡帶着幾分笃定。
墨子寒低眸,“出去吧。”
他說,白詩嘉怔住,臉色有些發白,他是沒有答應嗎?這麼說,她那番話并沒有打動他。這讓她感到挫敗,一時難以接受。
然而就在難堪之際,墨子寒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明晚的晚宴你跟我一起過去。”
男人拿起一旁的鋼筆,刷刷幾下在一份文件上簽了字。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連頭都沒擡。白詩嘉卻是松了一口氣,不覺露出笑容,“是!”
這正是她所期待的,借着這個機會,能有接會接近他,并且讓他親眼看到,她有多麼優秀。不為别的,就為那樣處處不如她的女人都能嫁給他。
她就不相信,自己會吸引不了這樣的男人。就算,他已經結婚了又怎麼樣。
離開寒芒影視之後,白明月并沒有悠然園别墅。她去了楊若兮家裡,心情苦悶的她,隻能去找楊若兮說話。對于她的想法,楊若兮也是極不理解的。
“既然你想工作,就留在寒芒影視工作有什麼不好的,你現在可是墨少的夫人,寒芒的老闆娘,想想都覺得有面子,你居然還不樂意,姑娘你是不是傻啊。”
彼時的楊若兮大着個肚子,腰上墊着個軟枕,慵懶的坐在陽台上曬着太陽,對她翻了個白眼。
“可這樣的工作又有什麼意思,所有人都因為他的關系而敬着我,遠着我,你覺得有意思嗎?”白明月說道。
楊若兮眉梢一挑,“不然呢,姑娘你現在可是總裁夫人,難道還希望能和那幫人打成一片?這樣就有意思了嗎?不好意思我還真不覺得。”
“哎,我不是這個意思。”白明月皺眉,感覺怎麼說都說不清楚,有些頭疼,“算了,不說了。”
“我看你啊,就是呆在家裡太閑了,都快把自己閑出病來了,淨想這些有的沒的。我說姑娘你就知足吧,墨少這麼好的男人,帥氣又多金,知足吧。多少女人眼紅你都來不及,你還在這裡鬧情緒。”
楊若兮很不客氣的說道,作為閨蜜,有些話不用親口說,她都能感覺得到,白明月心裡肯定是不痛快的。而她當然不會希望好朋友的感情生活出現問題,而且還是在她看來完全沒有必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