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淡淡的問她,沒告訴她,溫蘭不知從哪裡知道她受傷住院的事情,已經給他打了電話,要過來看望她。
他不放心,連公司都沒去就先過來了。
“若兮剛出去買早餐了。”白明月解釋,看着他的眼神仍然有些疑惑。
“嗯。”墨子寒淡然的應了一聲,打量她片刻,“今天感覺怎麼樣?”
白明月試着動了動受傷的肩膀,沒感覺到明顯的疼痛,“還好,我想過兩天應該可以出院了。”
她垂眸,避開他打量的眼神,他的眼神太過專注,讓她有些不自在,下意識的翻動着手裡的書頁,掩飾着她有些不安的心情。
“白小姐,可算找到你了。”她才剛翻動兩頁,熟悉她的護士小姐急急忙忙的找了過來,打破了他們的尴尬。
“找我?有什麼事嗎?”白明月疑惑的問。
“有位墨太太過來看你。”護士小姐向她解釋,見到人不在病房,那位溫和的墨太太倒是沒說什麼,她身邊陪着的一位美麗少婦卻很不高興的讓他們趕緊把人找過來。
她們這是私立醫院,來這裡的病人身份都很不一般,不能輕易得罪。
白明月倏地看向墨子寒,墨子寒面色冷俊,看不出一絲表情,卻看着她吐出兩個字,“我媽。”
他不說她也想到了,她合上書,垂手站了起來,有些不安。
墨子寒很自然的牽過她的手,牢牢握住,眼神看着她堅定而沉穩,“我陪你一起去見她。”
白明月莫名的就安心下來,下意識的點頭。
墨子寒唇角微彎,“不用那麼緊張,有我在。”
護士小姐看他不方便,過來幫他推輪椅,看他們姿态親密的樣子,心想他們感情可真好,女人似乎一點也不介意男人坐着輪椅,而坐着輪椅的男人,外貌和氣度都很出衆。
因為護士小姐的幫忙,墨子寒根本沒松開她的手,兩人就這麼一路攜手,直到走進病房。
溫蘭和上官映雪就在病房裡等着,墨子寒派來的保镖認得她們,她們過來,他們哪裡敢攔。
上官映雪一回頭,便盯住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十指相扣,十分親密,她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望着墨子寒,眼裡掠過一抹傷痛。
墨子寒卻完全忽視她,帶着白明月走到母親跟前,“媽。”
白明月低頭揉着衣角,有些羞澀的叫了一聲阿姨。
“哎,明月,快别站着。”溫蘭急急忙忙上前,拉着白明月讓她回病床坐着,“你不舒服,應該多注意休息,怎麼到處走動呢。”
“沒事的,阿姨,我、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溫蘭熱切的關心,讓她很是不安,紅着臉局促的解釋。
“那也要多注意休息。”溫蘭見她害羞,溫和的笑笑,趕緊把旁邊擱着的保溫桶拿了過來,“明月啊,阿姨讓芳姨給你炖了點補湯,你說你受傷住院,怎麼能不補充點營養。”
說着,溫蘭便瞪了一眼墨子寒,“你也真是的,明月住院也不告訴我一聲,你一個大男人,能照顧得好她嗎?”
“不是的,阿姨。”白明月急忙解釋,“墨少特地安排了護工照顧我,我朋友這幾天也在醫院陪着我。”
溫蘭臉色這才好看一點,給她倒了一碗湯放涼,笑了,“護工和朋友到底是外人,哪兒比得上家裡人細心,你說是不是,子寒?”
她看了看白明月,又看着墨子寒,笑得意味深長,意有所指。
白明月更加局促起來,臉紅脖子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上官映雪冷眼睨着白明月,眼裡閃過一絲不屑,把她當家人麼?她也配!
墨子寒也沒搭腔,淡淡的開口問她,“媽,你怎麼知道明月住院的事情?”
電話裡沒來得及問,他到現在都感覺到奇怪。
“說來多虧了映雪。”溫蘭笑着看上官映雪,覺得她這個兒媳婦還算懂事,居然能關心子寒的女朋友,把這事告訴她,還主動提出陪她過來探病。
溫蘭看上官映雪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看得順眼過。
上官映雪柔柔一笑,“應該的,媽不是說嗎?以後可就是一家人了。”
她嘴裡這麼說着,心裡卻嫉恨難平,是不是一家人還兩說呢,她不會讓那個女人如願的。
墨子寒聞言,擡眸看着上官映雪,眸光如電,上官映雪心下一跳,墨子寒勾唇,冷淡的開口,“讓你費心了。”
“我……”墨子寒眼神銳利如鋒,他話裡的防備之意她怎麼會聽不出來,上官映雪抿了抿唇,勉強扯起一絲笑容,“我們是一家人,費心也是應該的。”
她說的我們,心裡想的隻有她和墨子寒兩個人,他的事情,她怎麼能不費心呢?猶其是上次她回家的時候碰到他,宣柔心告訴她墨子寒一直記得她小時候的事情。
她重新燃起了希望,想要找他,問清楚。可他從不接她的電話,這兩天她都在打聽他的事情,總算讓她打聽到,那個女人住院了。
墨子寒一定會去醫院看她。她便撺掇着溫蘭一起過來了。
“是麼。”墨子寒譏诮的看着她,不無嘲諷。
“難道不是嗎?”上官映雪咬唇,輕笑着反問他,“子寒,你和白小姐難道不是像媽說的那樣嗎?”
她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任何異樣,心裡卻有多麼希望,他能直接否定她的問題。
墨子寒眉心頓沉,看着她的眼神犀利而深邃,冷笑一聲,點頭,“媽說的沒錯,明月很快就會成為我們墨家的人。”
他十分笃定,上官映雪心髒驟然一縮,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白明月看了看墨子寒,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逝,低着頭默不作聲,他不過是演戲,利用她報複上官映雪曾經的背叛。
她不必當真,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愛的越深,恨就越深。
墨子寒,你到底有多愛上官映雪呢?白明月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自己居然被當成報複的工具。
隻有溫蘭聽到墨子寒這麼說,笑開了花,更加把白明月當成她的準兒媳婦看待。
“明月,你怎麼沒在樓下花……”楊若兮買找點回來,白明月和她說好在醫院樓下花園吃飯,她沒找到她,正感到奇怪,剛踏進病房便問。
“這位是……”溫蘭有些好奇的看着兩手拎着早點的楊若兮,她打扮的并不張揚,可她五官精緻,身材高挑,樣貌十分出衆,和白明月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女孩。
“阿姨,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楊若兮,這幾天多虧她在醫院照看我。”白明連忙向她介紹,又看着呆愣着的楊若兮,解釋,“若兮,這位是子寒的媽媽。”
她沒介紹上官映雪,說不出是刻意還是無意,反正她本就對上官映雪沒有絲毫熱絡的意思。
楊若兮一踏進病房,便看到這麼多人,墨子寒也在,不由得愣住,聽白明月這麼一說,這才恍然回神,拿着東西上前放下,大大方方的和溫蘭打招呼,“你好,阿姨。”
“小楊是吧,這兩天辛苦了吧,多謝你照顧明月。”溫蘭以一副準婆婆的姿态笑着向她道謝。
楊若兮微微一笑,瞥一眼白明月,連未來婆婆都出馬了,還敢說自己和墨少是鬧着玩。
“不用客氣阿姨,我和明月是好朋友,照顧她也是應該的。”楊若兮毫不在意。
“是嘛,我們明月真有福氣,有你這麼好的朋友照顧她,太難得了。”溫蘭似乎對白明月很滿意,連帶着對她也熱絡起來。
楊若兮眼角一抽,我們明月?她看向白明月,敢說你和墨子寒沒戲?
白明月也被溫蘭這麼親熱的一句話說得老臉一紅,低下頭繼續扮嬌羞,天知道她此刻有多麼無語,她不過是墨子寒的擋箭牌啊擋箭牌,墨子寒,你有必要連親媽都騙嗎?
白明月此刻在心裡,感覺墨子寒有點過份了。
墨子寒适時開口,他劍眉一皺,看着溫蘭,“媽,她需要休息,有話我們出去說。”
白明月聞言,立刻機靈的扮虛弱,擡手裝模作樣的摸了摸額頭,果然溫蘭一見便關切的問她,“頭疼?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們這就出去,孩子,你要好好休息啊。”
“我會的,阿姨費心了。”白明月乖巧的連連點頭。
溫蘭的熱情如火簡直讓她坐立不安,都快繃不住了。
“那我們不打擾你了,映雪,我們先回去。”溫蘭招呼着上官映雪一起離開。
上官映雪眼神閃爍,心裡迅速算計着什麼,面上卻不動聲色暫時敷衍,“好的,媽。”
“子寒,你就别出去了,在這裡陪陪她。”溫蘭看墨子寒轉動着輪椅送她出來,連忙制止。
墨子寒也沒拒絕,“好的,媽。那我就不送您了。”
溫蘭滿意的看着他笑笑,現在對于她來說,病房裡那位未來兒媳婦才是最重要的。
上官映雪聽他們這麼說,臉色一變,她還想找機會單獨和墨子寒說話,看樣子是沒機會了。
她心有不甘的垂眸,掩飾眼裡複雜的情緒,“子寒哥,那,我和媽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