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就要府試了,你有幾分把握?”
蕭戰和朱厚德吃吃喝喝,朱厚德問道。
蕭戰搖頭:“一份把握也沒有,不過隻要是盡力就好了,是否能夠高中,全憑天意安排。”
“哎,你的心境可真是好,我要是有你的心境就好了。”
“你也可以的,隻是你不想勉強罷了。’
蕭戰說到了朱厚德的心坎裡,他歎氣一笑,就不再說話。
朱厚德喝多睡着了,這個家夥平日裡看起來大咧咧的,卻好像有什麼心事,就連睡覺的時候都緊皺着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快樂和不快樂,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秘密。
第二天,蕭戰看了一天的書,夜裡什麼都沒幹,一直睡到第二天淩晨,起來洗漱吃過早餐,就和朱厚德一起去府學館參加府試。
府試的規模比鄉試可大多了,鄉試不過上千人,府試卻有上萬人!
府學館非常大,學子們在官兵的監督下搜身進入其中,在裡面再搜一次身方能進入号房。
府學大人這次沒在,他已經去了京城,成了翰林院的編修,據說已經入了相爺的法眼,青雲直上,指日可待。
新任府學大人是從京城來的,今天他隻是個配角,主角是提學大人,以及知府大人。
“今年考生比去年又多了三分之一,就是不曉得是否能夠有出類拔萃之人脫穎而出。”
“我們明月府有孔學,還有鄭學,沒有出類拔萃之人才奇怪。”
“哦,孔學可是出了很多的大人物啊。當今相爺就是孔學之人!”
“鄭學近百年來後者居上,也湧現了一大批的人傑。當今軍部吏部的主官都是鄭學之人!”
“不過鄭學現在更多是在南方發展,這邊不過是個分部,不能抱太大希望!”
“那個少年就是孔學今年最出色的鄉試案首,名為蕭戰。”
“蕭戰,名字倒是不錯,希望能夠繼續出彩!”
幾位大人議論紛紛,蕭戰已經自顧進了号房,這次考試三天三夜,他必須要在這裡休息好吃好喝好才能發揮最佳的狀态,不能落榜!
今年的考生太多的緣故,府學館的号房比大澤鄉驿站的還要髒上很多,光是清潔工作,蕭戰就忙碌了一個小時。終于幹淨了,蕭戰把鋪蓋打開鋪好,他脫下衣服,隻穿着裡面的涼快中衣把文具都放在前面的桌子上,考題這時候發了下來,他看了看便放在一邊,把各類東西都放好位
置,躺下來休息一會兒,開始打腹稿。
蕭戰打腹稿到中午,肚子咕咕叫了,他拿出帶來的東西用小炭爐熱了一下,坐在号房外面的樹蔭下美美的吃着。
監考的考官們都看傻眼了,這厮是來考試還是來吃飯的啊,竟然還弄得這麼正式,就差沒弄一桌了!
面面相觑,對蕭戰這個孔學出來的鄉試案首,有些放棄的想法。
蕭戰吃好午飯,又用炭火煮了一杯茶慢慢喝着,喝完去了一趟廁所舒服了,看看陽光挺毒辣的,打了個哈欠,躺下就睡。
這一睡直到傍晚時分,就要交卷的時候,蕭戰才醒來,一揮而就!
交完這張卷子,馬上又有一張卷子發下來,考完這個就算解脫了。
蕭戰把卷子掃了一眼,眉頭微皺,索性放下來,生火做飯,又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喝了兩杯熱茶,起風了,号房有些冷,他就鑽進被窩睡覺。
外面巡視的監考們對蕭戰這個獨樹一幟的家夥十分的關注,他的卷子拿上來之後,衆人看了一下,拍案叫絕!
“墨迹還未幹,一揮而就!”
“白天沒見他打過草稿,怎麼就能一揮而就呢?難道他腹稿如此厲害?”
“不愧是相爺的同門,霸道。”
“不知道他論策如何,要是也這麼精彩的話,上榜肯定不是問題,能不能奪得案首還要看這次有沒有更強大的對手。”
“文章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難超越了。”
幾個考官議論紛紛,看看天色已經暗了,送來飯菜,幾人一同吃喝起來。
府試期間,考官和考生一樣都不能離開府學館,考生考完了就可以離開,考官們卻要評卷之後才能離開!
因為閱卷工作極其繁重,沒有十天半月無法完成,所以蕭戰回家了。
朱厚德的意思讓他在明月府住上一段時間,但他還是想回家和父親幹點活兒,盡盡孝道。
中土極重孝道,聽蕭戰這麼說,朱厚德也不好再留他,隻讓他過些日子就來,等待張榜。
蕭戰應承下來,就獨自搭乘順風車回了大澤鄉蕭家村。
回到家中,父母和村裡人都十分的驚訝,别人還都沒有回來,他怎麼先回來了!
蕭戰也不解釋,回來以後就和以前那般正常生活,幫父親打鐵之餘,就去設陷阱捕獵,或者是去孔學藏經樓看書學習,總之日子過得非常的充實。
關于這次府試,蕭戰已經有了些把握,要說得案首那肯定是沒有什麼把握的,但上榜已經不是什麼難題。
二十天後,蕭戰正在家中打鐵的時候,突然來了報喜之人,但不是本村,而是鄰村,中了府試,成為秀才。
成為秀才,就是有了功名,即便是他日不能中舉,見了上官也不需要跪拜,而且還能享受國家給予的月俸,總之好處多多。
臨近幾個村子在一上午的時間裡有五六次報喜之事,偏偏本村一個都沒有。
上次蕭戰爆了個冷門,這次大家就不對他報什麼希望了。
蕭戰也不慌張,中也好,不中也好,都無所謂。中了,就要去府學讀書,準備三個月後去京城參加京試,要離開父母,其實不中也好,還能在家繼續陪伴父母三年,反正他年紀也不大,再等三年也不妨礙他用書香氣息
彌合元神!
既然兒子都這麼淡定了,蕭鐵匠夫妻就算是不淡定也要裝成很淡定的樣子,但是心中有些擔憂,兒子這次怕是真落榜了。
本來上次蕭戰成為鄉試案首就是一個很離奇的事情,這次若是不中,倒是很正常之事!
傍晚時分,報喜的聲音再次響起,蕭家村終于有人上榜,雖然隻有一個,但也是一件榮耀之事,那家人都高興得快要昏迷了!
鄰裡村人都議論紛紛,在贊揚那家孩子的同時,貶低蕭戰,認為他上次就是走了狗屎運,或者是抄襲作弊了才有那樣的好成績。
面對無知的村民,蕭家人保持克制的态度,隻要不是找上門來羞辱,也就罷了!
掌燈之時,突然間村外無比的喧嘩,接着一大隊敲鑼打鼓之人熙熙攘攘來至蕭家村,直奔鐵匠鋪,老遠就高喊:“蕭家村蕭戰,府試第一名,再奪案首,連中兩元!”
莫說是整個蕭家村,就是臨近幾個村子的人都聽到了這無比洪亮的喊聲,皆是震驚!
蕭戰又中了,不但是中了,而且還是案首,再次奪冠!
鄉試第一,府試第一,連中兩元!
這樣的榮耀,整個蕭家村自古以來就不曾有過這般的榮耀!
蕭家人都愣了,若不是鄰裡大聲道賀,蕭鐵匠夫妻還在懵懂。
趕緊打賞!
報喜之人說了一些恭喜之類的話,又得了些賞錢這才離開。
當晚,蕭家村是個不眠之夜。
族長不管自己的悲傷,連夜大擺筵席,慶祝蕭戰高中這般大大的好事兒。
族長的兒子有好多,但是蕭戰隻有一個,蕭家村出了這樣的一個人物,對于整個村子的人來說都是莫大的榮耀,大家都非常高興。
蕭鐵匠夫妻更是高興得都哭了好幾通,蕭戰對此倒是淡然,和族長敬了衆人一番,吃喝之後便去孔學緻謝。
那邊也知道了消息,孔夫子雖然不在,他的家人卻在,見蕭戰來到殷勤接待,和往日并無不同。
孔明薰和紫翎已經去了京城,蕭戰略微有些遺憾,莫名的有一點點失落。
或許吧,好消息如果沒有美女分享,總感覺少了些意思!
蕭戰在家流連兩日,便去了明月府。
蕭戰姗姗來遲,讓很多人都疑惑不解,終于見到了他,同窗們都是好一番祝賀。
朱厚德這次也中了,心情頗好,他提醒蕭戰要去拜謝恩師。
這個謝師卻不是說孔夫子,而是指的主考官員,提學大人!
蕭戰這才來的時候,村裡已經給他準備好了一切,謝師禮自不必說,十分的隆重。
蕭戰和朱厚德以及幾個上榜的同窗一起去謝師,提學大人勉勵一番之後,對蕭戰很是激勵一番。蕭戰道謝,接下來半個多月都在祝賀之中度過,但他從提學大人那裡謝師之後,就每天晚上都去府學館之内的藏經樓之中徹夜讀書,讓人敬佩的同時,也着實影響了不少
的新晉秀才一起過來苦讀,共同交流讀書心得。
随着時間的推移,半月之後,蕭戰影響的人就已經達至百人之多了,幾乎都和他一樣在藏經樓裡面居住。
府學開館了,秀才們開始了為期兩個多月的京試考前沖刺!不管别人如何度過,蕭戰依舊是有條不紊的苦讀,上午上課,午餐午睡,下午寫文作畫下棋,晚餐之後就進入了藏經樓,他在藏經樓的三層閣樓裡有張獸皮褥子,還有一
張折疊桌子,每天晚上他都是在那裡度過,同窗們也喜歡在閣樓裡和他辯論切磋。蕭戰的記憶力超強,幾乎是過目不忘,而且悟性極高,不管是什麼都很快就能形成自己的體悟,這一點令所有同窗都羨慕不已,同時也都喜歡和他讨論切磋,因為他的體
悟總是耐人深思,值得仔細品味,對提升學問大有裨益!
時間就在忙碌之中匆匆而過,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京試的時間了,明月府派出二十艘大船,送本府考生赴京趕考。
蕭戰作為本次京試的第一号種子選手,有幸和提學大人坐在了一艘船上,同船的還有提學大人的家眷。
提學大人已經高升了,他此次赴京就是為了就任吏部副史一職,相當于是吏部副尚書。
提學大人和蕭戰說了一會兒話就去休息了,他近來一直忙于交接公務,所以疏于休息,現在放松下來,身體就有些倦怠,隻想好好睡覺。
“蕭戰師兄,聽說你的學問可好了,你是怎麼學的呢?”
提學大人的兒子是個好學的小家夥,今年剛七歲,但是看過的書比一般十四五歲讀過的都多,但是看到厲害的人,還是要好生求教一番。
蕭戰喜歡好學的人,微笑道:“我學問一般,但是看過的書都有自己的感悟,所以腦海裡裝的東西應該是很多的,考試難不倒我。”
尚多思好奇道:“師兄,那你看過多少本書啊?”
蕭戰搖頭:“不記得具體的數量,但是總有一萬本吧。”
“啊?這麼多啊?我才看了不到一千本呢!”尚多思沮喪了,蕭戰笑道:“你從三歲啟蒙,四年看了一千本,不少了,到我這個年紀,肯定能夠超過一萬本,但多少本書并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你對每一本看過的書
都有什麼樣的體悟,如果看過并沒有任何想法,那和沒有看過并無實質的區别。”
“我都有做過讀書筆記的,師兄你有嗎?”
“有,那兩個大箱子裡面的都是。”
“啊?那麼多啊,我要看看,可以嗎?”
“當然了。”
蕭戰打開了箱子,尚多思洗過手之後認真的拿出一本來,是《九謀》的讀書筆記。
尚多思細細的看過兩頁之後眼睛就亮了,啧啧連聲:“哎呀,蕭戰師兄,你可真厲害,我看你這筆記都可以成為論著了,寫的真是精辟!咦,怎麼還有一本啊?”
“你手上的是第一遍的筆記,下面那幾本是從第二遍到第九遍的筆記,每次都有不同的體悟,所以就都做了記錄!”《九謀》是孔夫子讓蕭戰看的書,起先他不明白夫子為何非讓他看這本書,但是後來他看了幾遍之後,頓時明白,這本書是實在是精妙之極,怪不得老師會提點“正”(10)他
讀此書!
“蕭戰師兄,你這些筆記都借給我看吧,這樣子我就可以印證一下我的想法。”
“沒問題。”
尚多思高興的道謝,就讓家人把那兩個大箱子珍而重之的搬進了船艙裡面,随即他讓家人擡了四個大箱子的珍貴典籍放在蕭戰的房間裡。
蕭戰覺得小師弟很好玩,正好他帶來的書籍都要看完了,有了這四箱子書不怕旅途寂寞。
朱厚德睡一覺醒來,來到甲闆上,看到蕭戰正在看書做筆記,感慨道:“哎,難怪你總是能夠奪得案首,就你這學習的勁頭,我們加在一起也不如你。”太陽還沒有出山,江面上清涼無比,蕭戰站起來打了一趟拳,伸個懶腰道:“看書于我是一種愛好,即便是不考取功名,我也喜歡,所以可能對于你來說是一種負擔,對我
來說唯恐書太少了,看完了就隻能回頭再去重複一遍,那樣也有體悟,但總不如攫取新的知識更讓人心動。”
幾個府學的同窗從船艙裡出來,聽到蕭戰這話都感慨了一番,交流一下昨晚讀書的心得,便開始搓麻。
搓麻這個遊戲給蕭戰弄出來之後,現在已經成為府學館學子的愛好,就連提學大人和知府大人招待巡按之時,玩的也是這種牌戲。巡按走後,回京中就把搓麻傳播開來,聽說“正”(11)就連當今天子都極為喜好這一口,宮中太後和皇後以及嫔妃公主們幾乎每天都會玩,蕭戰的名頭沒因為學問打響,倒是
因為這牌戲享譽京城,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孔夫子有個弟子叫蕭戰的,發明了搓麻這遊戲!
蕭戰聽朱厚德說起,很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不在乎那是不是個好名聲,反正有些名氣總是好的,就算将來落第,他也能夠靠這個名頭找些營生幹幹,當個富家翁。
關于搓麻這個牌戲,毀譽參半,蕭戰的名聲自然也是如此。
此去京城,蕭戰不曉得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有鮮花和掌聲,必然有臭雞蛋和謾罵!
不被人妒是庸才,蕭戰無所謂。
江上時光易過,不過是兩天兩夜,二十艘明月府的大船就來到了京城的京南碼頭。
京城四水環繞,四城門外都有碼頭,京南碼頭是最為繁華的碼頭,因為南方來客最多。
大船靠岸,秀才們還沒有上岸,看着那無比熙攘的碼頭和遠處那巍巍大城就已經心馳神往了,目不轉睛的看着,都忘記了自己的腳下隻是一塊舢闆,不是康莊大道!
上岸了,眼睛都有戲不夠使,蕭戰也癡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這京城的繁華,果然是亂人眼啊!
蕭戰見過住過甚至自己也建過巍巍“正”(12)大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那些城裡都缺少這京城的某種味道,有些差意思!
上了馬車,一路聽朱厚德講述京城的種種,蕭戰心目中的京城印象,漸漸便清晰起來。
“蕭戰,你一會兒和我回去吧,住在驿站裡有些清苦。”
朱厚德和蕭戰非常要好,那是一種不摻雜任何利益在内的友誼,他希望蕭戰能夠舒服。
蕭戰也沒有推辭:“那就謝謝了,讓我也知道知道,你朱厚德究竟是什麼來路。”
朱厚德聞言苦笑:“我還能是什麼來路,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如果要說身份的話,我是郡王府本代不争氣的嫡長孫。”
蕭戰恍然,原來是這樣。蕭戰聽說過郡王,整個中土就隻有一個郡王,名為朱照淩,是當今大帝的親叔叔,如果當年不是陰差陽錯的話,坐在皇位上的就是朱照淩,而不是當今大帝的父親,以及
大帝本身!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郡王的榮寵可能天下無雙,大有補償他的意思,但是他的權力卻等于零,就怕他有了權力會做出這樣那樣的事情來。
郡王不好做,郡王的子孫也同樣不好做!
蕭戰突然間明白朱厚德為什麼會暗暗發愁了,如果他是郡王的嫡長孫,恐怕也會同樣的犯愁!
郡王的嫡長孫,“正”(13)不易做。蕭戰笑而不語,朱厚德歎氣道:“你現在明白了吧,我其實遠不如你們那麼舒服,至少你們還能博得功名,還能實現自己的報複,我就完全沒有了機會,除了混吃等死,沒
有選擇!”
“這次嘗試也許能夠成功。”
蕭戰一語道破,朱厚德暗暗敬佩這厮的判斷力,說的真準!
蕭戰和朱厚德來到了郡王府,如果他不知道郡王府是什麼地方,他來了說明他無知,但是他知道還來了,就是情誼。
蕭戰進入郡王府,就可能會給打上郡王府的标簽,那他以後可能就注定要做個閑散的職務了。
朱厚德本來也沒有想到那麼多,但是回家裡給父親訓斥一頓,才想明白個中緣由,有些後悔不該讓蕭戰來。
蕭戰明白這些,但是他并不在乎。
其實,就以他現在的年紀,就算是考中了狀元,也不可能讓他任實職,估計是翰林院的可能性最大,等過了些年,還不定怎麼回事兒呢,他就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那個時候,他怕是也不會把中土的皇帝放在眼中,他若是恢複了實力,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對于他來說不過是浮雲,或者是蝼蟻!
蕭戰見到了朱厚德的父親,那是一個溫和的中年人,十分的樸實厚道,其實他更适合朱厚德這個名字。“正”(14)
但是,朱厚德的父親卻叫朱玉璋,現在是翰林院的編修,時下最著名的詩人之一!
蕭戰路上做了不少詩篇,于是就拿出來幾篇讓朱玉璋斧正,朱玉璋看後卻是苦笑,蕭戰的詩才絕對比他強大多了,還斧正什麼呢!“蕭戰賢侄大才,我不及你多矣,京試之後就有詩會,到時候你好好表現一下吧,你就算是中了狀元也肯定要去翰林院,在翰林院混就要有文名,不用客氣,名聲越大,你
的日子就越好過!”
“多謝伯父提點,小侄記下了。”
朱玉璋點頭:“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厚德的福氣,兒子,你要懂得珍惜。”
“是,父親大人。”
“好,你們自便吧,我出去有事。”
朱玉璋說走就走,蕭戰給朱厚德帶着在郡王府中閑逛。
郡王府很大,蕭戰和朱厚德溜達了小半天,還不到十分之一。
吃過午飯,蕭戰就去了郡王府的藏書樓,規模異常之大,蕭戰一進入其中,呼吸兩下就感覺元神無法繼續接受書香氣息了!
這個藏書樓裡面的書香氣息太濃烈了,蕭戰感覺自己來對了。
“今晚我就住這裡。”
“呵呵,早就想到了,已經給你在頂層的閣樓準備了獸皮褥子,我今晚也在這裡睡。”
“正”(15)不過,朱厚德食言了,他下午出去一趟就沒影了,小厮告訴蕭戰,少爺去了姑母那裡,晚上不回來了,他可以去内院吃飯,也可以把飯送到閣樓上來。
蕭戰晚飯是在藏書樓外面的涼亭裡吃的,他怕飯菜的味道污了那些珍貴的典籍。蕭戰剛吃完飯,朱玉璋就回來了,見蕭戰在外面吃飯很奇怪,聽他說了緣由,肅然起敬:“難怪賢侄能夠連中兩元,不但勤學而且真正懂得尊重學問,我相信你這次京試定
然錯不了。”
蕭戰謙虛一下,和朱玉璋下了一會兒棋,兩個人棋力相當各有勝負,十分盡興。
朱玉璋聽兒子說過蕭戰的愛好,也就沒有打擾他讀書,下棋之後讓人給蕭戰送些幹果水果點心和好茶,便去讀書了。
朱玉璋也是個喜歡讀書的人,否則就不會有這麼大的藏書樓了。
蕭戰看了整整一夜書,光是讀書筆記就寫了好幾本,他的看書速度和寫字速度一向神奇,不足為奇!清晨,蕭戰在藏書樓外的涼亭裡打拳的時候,朱厚德打着哈欠回來了:“累死我了,昨晚在姑姑那裡玩了一夜的搓麻,真是受不了,這不,聽說你這個搓麻的始作俑者在這
裡,姑姑就讓我帶你過去做客,怎麼樣,去不去?”
蕭戰搖頭:“還是不去了,見到郡主殿下,我腿肚子“正”(16)轉筋。”
“開什麼玩笑,我看你見到我父親那個郡王也沒怎麼着。”
“還是不去了,我見到女性長輩就發懵。”
“不去就不去,找那麼蹩腳的理由,你可真有才!”
朱厚德無語,蕭戰微笑:“你也知道我的性格,郡主見不見我都無所謂的,所以還是以後偶遇再向她老人家請安吧。”
“老人家?哈哈。”
“你笑什麼?”
“我姑姑今年剛剛十九歲,你說他是老人家,她聽到不翻臉才怪!”
“啊?太年輕了。”“當然年輕了,我姑姑是我們家的掌上明珠,是爺爺晚年才有的寶,就連我父親叔伯和其他幾個姑姑,都把她當成寶一般寵着,後來她出了家,這才舍得讓她出去單獨居住
。”
蕭戰一愣:“出家了?”
朱厚德歎了口氣:“沒有辦法的事情,姑姑才貌雙全,給外族惦記上了,那位就想讓她去和親,于是姑姑就隻好出家了,成了女冠。”“正”共16“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