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栀痛苦地閉一下眼睛，再問：“你忽然對我很好，給我的一切，都隻是因為補償是不是？”

　　“不是……”

　　“我想聽實話。”

　　“……這隻是剛開始的初衷，後來我對你好，給你的一切，不是因為想補償。而是因為我隻會給你，我也隻想給你。”

　　司夜看向她，大膽地伸出手，緊緊拽着她的手，“陳栀，我對你的愛是真的。”

　　陳栀身體微僵，卻沒有把手抽出來，“司夜，你會不會認為，我沒有資格怪罪你。因為你才是媽媽的兒子，我隻是收養的，就算要怪你，也隻有媽媽才有資格。”

　　司夜搖頭，“你才最有資格怪我。這二十多年，一直是你守在媽的身邊照顧她，孝敬她，讓她不孤單，不痛苦。你做了很多我沒有做的事情，我很感謝你這麼多年來，一直陪在媽的身邊，你把她照顧得很好。我傷害了她，你怪我是應該的，我也怪我自己。”

　　陳栀忽然不說話了，如果司夜說她沒有資格怪罪他，或許她還會繼續怪罪他。可他說出這番道理，反而讓她不好意思再怪罪他。

　　這是以退為進嗎？

　　陳栀看他一眼，确定此刻他沒有跟她玩心機。

　　抽回手，她起身淡淡道：“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媽媽的孩子，為了她，我也不想再怪你。隻是，楚衍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我對你的怨恨一時半會還無法消除。你容我想想，我想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司夜忙點頭，“好，你慢慢想，不急。”

　　他知道，陳栀這一想，肯定會想通很多事情。他有信心，她會選擇相信他，原諒他，他們總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的。

　　陳栀不再說什麼，瞥他一下，便轉身離開。

　　她雖然沒有馬上原諒他，和他和好，但司夜能感覺到，她對他的态度緩和了不少。男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世界好像又恢複了光明。

　　瞧着司夜高興了幾天，司玺确定，那天他對陳栀說的那番話起作用了。

　　快下班了，他敲門走進他的辦公室，坐在沙發上，搭着腿，淡笑道：“看樣子，你後院的火已經撲滅了。”

　　司夜明白他的意思，他含笑點點頭，“差不多了，火沒以前嚴重了。”

　　“早知道有這效果，你就該早點跟她說出真相，說不定她一早就原諒你了。”

　　司夜搖頭，“不會。如果一早就說出來，她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更加想要離開。現在她能快速接受，并不再那麼怪我，也是因為她認為她對不起我。”

　　司玺挑眉，表示不解。

　　“那一槍，她很内疚。如今知道我是媽唯一的孩子，她就更内疚了。要是不小心殺死了我，她如何向媽交代。再說，她懲罰我也懲罰夠了，怨我也怨夠了，現在反而沒那麼怨。物極必反知道嗎？她怨夠了，就會忘好的方面想。”

　　司玺了然地點頭，“還是你厲害，不過你這婚姻可真累。付出了感情，還要用心計，真不明白你為何要往火坑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