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晨晨打斷酷維・湯普森的話：“我高跟鞋的鞋跟太高了，腳很累了。”

　　遊晨晨不是因為有和酷維・湯普森的诽聞而想走；因為她從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她隻是不願意酷維・湯普森在她面前對她沒有好感的人獻殷勤，算是一種霸道的自私吧！

　　蘇蓮娜這時開口：“盧畫師既然在上課，我們不多打攪了，這就告辭。”

　　盧依琳好像也沒有打算回酷維・湯普森的話，硬硬地說出兩個字“不送”就扭身進了門。

　　他們往回走了幾步之後，蘇蓮娜才問：“還看别的嗎？”

　　“還有什麼新鮮的？”酷維・湯普森明顯的沒被盧依琳影響。

　　“看看雕塑那邊吧。”遊晨晨想，總之來了，也不能被一個女人影響了情緒。

　　出人體宛進雕塑館。

　　當看到一隻男人的大手摸在人體模特細嫩的皮膚上找手感時，遊晨晨不得不皺起了眉頭。

　　蘇蓮娜還沒提醒遊晨晨，遊晨晨就快步走了出來：關于雕塑，如果模塊擺在面前，起碼的造型都沒成型就上手找感覺，那無疑是對模特的浪費、亵渎。

　　蘇蓮娜問遊晨晨還看嗎？

　　遊晨晨說累了，想早點回去。

　　可是我們還沒走出雕塑宛的大門，被一個聲音叫住了：“蘇蓮娜，你怎麼把他們帶來了？”

　　來人竟然是導師蕭輕塵，他眼裡有些愠怒地看着蘇蓮娜。

　　“她現在是大人了，有資格來見見世面了？”回着話的蘇蓮娜的眼神很複雜，鳳眼裡有些許的受傷加恨意不說，竟然還有一些幸災樂禍。

　　往常，蘇蓮娜的眼裡多半都是漠不關心和淡漠，這種複雜的内容，遊晨晨還是很少見。

　　蕭輕塵顯然對蘇蓮娜的話有些意外：“大人？”

　　“當然，不信你問問她自己。她已經見過情・人兩面了。”蘇蓮娜說到這時點名問遊晨晨：“晨晨，我說的對吧？”

　　“是的。”遊晨晨在雖然承認了，可畢竟這種事，被自己的師姐當着老師面前揭破還是有些臉上挂不住。

　　可蘇蓮娜繼續在說：“那個男人是在我店裡長等她，他們才聯系上的。我也有責任，所以把她帶到這裡來，讓她有機會見識一下社會上更多成功的男人。”

　　“遊晨晨，你跟我來。”蕭輕塵說邊轉身走。

　　遊晨晨隻有跟着。

　　走進辦公區牌子内的一間大屋内時，蕭輕塵回頭對遊晨晨說：“我以為酷維・湯普森會照顧好你的一切。開始以為或許有一天你們也會在一起。沒想到你花落别家。就算花落别家也沒什麼不對。可是你為什麼又步了蘇蓮娜的後塵？”

　　遊晨晨明白蕭輕塵指的步蘇蓮娜的後塵是什麼，就是加入了不光彩的行列――做了成功男人的情・人，或者更慘的是小三、小四、小五、小……

　　或許在别人面前遊晨晨可以理直氣壯地說：“我不管什麼俗世規則，我隻要我的真愛。”可在自己崇拜的導師面前，遊晨晨無力狡辯。

　　蕭輕塵卻繼續說：“因為蘇蓮娜的事，我一直自責。那麼對你，我就有了更多的保護措施。沒想到結果還是這樣。這個社會真沒淨土了還是――哎！或許有時候隔離會讓你産生更逆反的好奇心。事已至此，就按蘇蓮娜的意圖辦吧。我給你a級會員卡，你如真想來時，就來看看吧。”

　　“我也能經常來了！那我能帶畫具不？因為我今天看到了人體模特在浪費。而且，你不是說我的畫應該改改風格嗎？或許多接觸一些新模，要讓我的狀态得有新的突破。”遊晨晨竟然一心想到的還是畫畫。

　　蕭輕塵語重心長，說：“晨晨，這無字居不是普通的繪畫會所！”

　　“我明白了一些。就是對外營業，外面不夠水準畫人體的，也能在這裡享受有裸模的待遇；原則就是高收費。導師也明白，偶爾來一次，我還是付得起費用的。”簡介的人就容易把事情看來簡單，此時的遊晨晨好像過于簡單。

　　像是木已成舟不能更改了似的，蕭輕塵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不是費用問題。你既然要經常來，那就給你安排最好的機會。做這裡的特邀畫師吧，那樣不止是不收錢，也還是有報酬的。最主要的是能接觸層次不同的人。或許能改變你現在的情感狀态。”

　　說實話，遊晨晨聽不太明白導師的所指，可是她點頭答應了。隐約感覺到，以前導師是想讓她在安靜的狀态下作畫。現在他是想讓她接觸一些人。這些人對她有什麼幫助，還是未知數。

　　蕭輕塵給了遊晨晨一張卡：“行了，說多了我也糊塗。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去問蘇蓮娜吧。

　　聽出蕭輕塵已經在逐客了，遊晨晨隻有出口：“那我先回去了。老師，再見。”

　　“走吧。”蕭輕塵的聲音怒氣雖消了，可是從沒有過的無奈和冷淡。

　　就在遊晨晨誇出門不久，她聽到了什麼東西砸碎的聲音，她本想回頭進去看看，可是門已經被“咣――”的一聲關上了。她心目中冷靜、溫厚，兇懷比大海還寬廣的導師蕭輕塵像是發怒了。到底是誰有這麼大能量把他氣成這個樣子呢？

　　遊晨晨回到蘇蓮娜身邊時，才發現，蘇蓮娜和酷維・湯普森都抱臂站在原地等她。

　　“天快亮了，我們回去吧。”遊晨晨真的想離開了。想出門之後問問蘇蓮娜，這裡倒底是怎麼回事？

　　坐上途銳v6，車子還沒啟動，遊晨晨就開口了：“剛才蕭輕塵好像發怒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好像不願意看見我們。”

　　蘇蓮娜平靜地說：“不是看到我們發怒，而是看到你發怒。”

　　“能說明白點嗎？”遊晨晨确實不解，她是蕭輕塵的驕傲，以前在大衆場合隻要看到她出現，蕭輕塵都特别開心的。

　　“這麼說吧！蕭輕塵是個雙面性格的人，一方面他要守住他的一方淨土；一方面他不甘沉默，想要俗世人都想要的财富。學校的美術系就是他守住的那方淨土，而你是淨土上開的奇葩。現在這奇葩染上了俗世的泥濘，他能不生氣嗎？”蘇蓮娜臉上有輕蔑的笑意：“當年，我和有婦之夫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當不認識我一樣的走開了。現在你小有名氣，看你出現在無字居，他應該更痛心才是；我就是想看看他對你和對我的區别。原來區别并不大，他隻是會容忍一些了，一個人時摔摔打打。”

　　“你是說，蕭輕塵是因為看到我出現在無字居才生氣的？”遊晨晨不願意相信。

　　蘇蓮娜回的相當肯定：“正是。”

　　酷維・湯普森今天晚上也出奇的識趣，自從上車開車都沒有問過一個問題。

　　蕭輕塵一看到她出現氣成那樣，這無字居看來真不是平常之地。想到這時，遊晨晨還是繼續問出了口：“師姐，我這一趟糊塗着呢。你能不能不繞彎給我說說這個無字居倒底是幹什麼的？我們的導師怎麼會收了那些個幾乎沒有繪畫功底的人；而且還允許他們畫人體。”

　　“晨晨，你接觸的現實陰影一面雖少，可是你也聽說過‘僞藝術’三個字吧。”想了想，蘇蓮娜又說：“說‘僞’好像不尊重那些人。其實吧，想來想去，好像誰也沒有錯。他們或許也崇尚藝術，隻是站在門外比較盲目的認為裡面的色彩有多美。如果隻是不懂、不入行，還是情有可原的。最主要的是，有些人認為藝術的高雅可以掩蓋自己的淺薄之處。那這種人就算投了名師，有成群的模特可以畫，形式上已登堂入室，其實，就連入門的那道門檻他永遠也無法邁過去。”

　　遊晨晨緊緊追問：“既然這樣為什麼蕭輕塵還收他們呢？”

　　“晨晨，你腦子是進水了嗎？當然是為了利益。人都是有雙面性格的，你有、我有、酷維・湯普森、蕭輕塵更有。而且蕭輕塵能力比我們強，性格比我們更好強；所以他的雙面都表現的很成功。”蘇蓮娜很少和遊晨晨說這些涉及性格分析的問題；沒想到蘇蓮娜一說起來，連帶導師蕭輕塵也說上了。

　　有些事遊晨晨隐隐地懷疑着，卻又不願意承認；更不願意面對！她真的有腦子進水的感覺，又直直地問：“你說學校才是蕭輕塵要守住的淨土，無字居難道不幹淨？”

　　蘇蓮娜冷笑出聲：“你是不是想說看起來很幹淨呀？”

　　“有那一層意思。”遊晨晨老實回話，因為在蘇蓮娜面前遊晨晨耍任何花招都會被蘇蓮娜三言兩語逼的原形畢露的。

　　“有些事，我說沒有用，現在你也有a卡了，随時可以進；沒事時還可以去轉轉，如果真手癢，那裡還有免費的畫具、免費的模特。”顯然，蘇蓮娜不想細說下去了。

　　酷維・湯普森這時突然說話：“進市區了，蘇師姐你是回你的家還是回你的店？”

　　“回店，我車還在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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