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佟靜荷将錦帕交了出來,郝筱的鼻孔中輕哼一聲,轉頭問正在一旁忙着給蘇巧彤診治的太醫。
“太醫,蘇寶林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究竟中了什麼毒,還沒有确定出來嗎?”
那太醫聽了這話,忙停下手上的動作,誠惶誠恐地回答:“回禀皇上,回禀淑妃娘娘。恕微臣醫術淺薄,微臣......”
見太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蕭千煜神色一緊,擔心地問道:“到底怎麼樣?蘇寶林究竟中了什麼毒?”
“回禀皇上,依微臣的診治,蘇寶林剛開始的時候,确實中毒無疑。可是,這毒來得快,卻得也快,微臣還沒來得及确定究竟所中何毒,它居然......自動解除了......”
那太醫一邊說着話,一邊擦額頭上的冷汗。這種情況,是他從醫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想必皇上和妃嫔們更是聞所未聞。要是治自己一個胡言亂語,欺君之罪,那自己這顆腦袋,就不保了。
“會有這種事?”郝筱半信半疑,可是,轉頭看蘇巧彤的臉,剛才還青紫的眼眶,現在确實退卻了顔色,變成了正常的,瑩亮潤澤的膚色。
蕭千煜顯然也對這樣的說法有些質疑,不過,他更在意的,是蘇巧彤的安危,此時聽說她的毒已經自動解了,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好!毒解了便好。可是,為什麼蘇巧彤還是昏迷不醒?”蕭千煜走上前去,俯身看了看一直緊閉雙眼的蘇巧彤,伸手将她下巴處的被子,往上掖了掖。
“雖說毒已經解了,可是,這毒來去太猛,還是傷着了蘇寶林的一些元氣,她現在一時沒有緩過勁來,等微臣開些藥給她喝下去。休息幾個時辰,便會醒過來的。”聽皇上的口吻,并沒有責怪的意思,太醫松了一口氣。
“好!那就好!”蕭千煜也不看一旁的太醫。眼神隻落在蘇巧彤的身上。
她此時雖然昏迷着,但眉頭還是輕輕皺着,嘴唇也輕抿着,一副陰郁愁苦的模樣,看得蕭千煜心中一疼。
這是平日裡多憂愁。才會在昏迷的時候,也是這副郁郁之态?
蕭千煜忍不住伸出手去,用拇指在她的眉間輕輕揉了揉,仿佛想要幫她将那一抹憂愁給拂掉一樣。
“皇上,雖然蘇寶林的毒自動解了,可是,這背後下毒的兇手,可不能不查啊。誰能知道,這一次蘇寶林有驚無險,下一次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呢?”郝筱一邊說着。一邊拿眼睛斜佟靜荷。字字句句,都是說給佟靜荷聽的。
佟靜荷緊抿着嘴,不吭聲,眼中卻滿是怒氣。
“淑妃說得對。太醫!”
“微臣在。”
“你看一看,賢妃的錦帕上,可有什麼異常的東西?”
“是。”
那太醫忙彎腰小步走到佟靜荷的面前,伸出雙手,恭敬又讨好地對佟靜荷說道:“賢妃娘娘......”
後面的話自不必說,皇上已經下令了,佟靜荷就算有一萬個不情願。還是不得不将錦帕交出去。
郝筱嘴裡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輕輕挺了挺兇膛,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而穆楚楚此時,也被眼前發生的事情給弄懵了。怎麼回事?對蘇寶林下手的。不是郝姐姐嗎?怎麼突然變成賢妃娘娘最有嫌疑了呢?
在她心裡,是不相信賢妃娘娘會對蘇巧彤下毒的,因為,事發當時她也在現場,她清楚地看到,蘇寶林是在郝姐姐一掌拍案之後。驚吓與琴弦驟斷一起作用的情況之下,這才傷着手指……
要說中毒……雖然穆楚楚也親眼看到了蘇巧彤的膚色變化,可是,這毒來去太快,她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大家弄錯了。
不過,蘇寶林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這是不争的事實。因此,穆楚楚才沒有在此時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和猜測。
一切,還是等到太醫驗完那張錦帕再說吧。
不一會兒,太醫便來回禀:“回禀皇上,賢妃娘娘的錦帕上,除了蘇寶林的血漬之外,再無異常。”
佟靜荷聽了這話,松了一口氣。
而一旁的郝筱卻不依了:“再無異常?你看清楚沒有?怎麼可能沒有什麼異常呢?”
她的情緒太過激動,使得那太醫為難地垂下頭:“這......回禀淑妃娘娘,依微臣的判斷,這錦帕,确實......”
“哼!淑妃,你這是什麼意思?剛剛是誰說的,要是錦帕沒有問題,正好可以還我清白。怎麼?現在錦帕當真沒有問題了,你倒不願意了?”佟靜荷的語氣中,全是譏諷,眼神冷冷地看着淑妃郝筱。
郝筱被佟靜荷的一番話,搶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隻得輕哼一聲,站到一邊去,不再理會佟靜荷。
“既然錦帕沒有問題,那蘇寶林在受傷之前,還接觸過什麼東西?”蕭千煜問道。
此言一出,佟靜荷和穆楚楚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郝筱。不同的是,穆楚楚看郝筱的眼神,是既關心又擔憂的。而佟靜荷看郝筱的眼神,則滿是幸災樂禍。
哼,風水輪流轉,剛剛你苦苦相逼,非得将我置于尴尬的境地。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你自個兒了吧?
郝筱見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自在地反問:“怎麼?你們大家為什麼都這麼看着我?”
“這得問你自己啊,淑妃,在蘇寶林受傷之前,接觸過的,可就是那架古筝了。而這古筝,可是剛剛被你彈奏完的。”佟靜荷說道。
郝筱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在那古筝上下毒?可是,那古筝我也彈奏了,為什麼我好好的沒有事兒?”
“對啊!為什麼你好好的沒有事兒?你和蘇寶林的差别就在于,你的手指沒有受傷,而蘇寶林的手指,卻被古筝斷掉的弦傷到了。而讓蘇寶林手指受傷的原因,不正是你淑妃娘娘,拍案的那一掌嗎?”佟靜荷娓娓道來,而随着佟靜荷的話,淑妃的臉色越變越難看。
“你胡說!我那是無心的!”郝筱失聲叫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