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說完便淩厲的看着餘臻的面部表情,一點細微的變化都不放過。不過令她滿意的是,餘臻沒有躲避,眼神坦蕩磊落。
“那确實是咱們的人。”餘臻道,“至于刺殺小皇帝不過是個幌子,那天陛下說小皇帝另有打算的時候,臣就猜到是陛下想要收買小皇帝的信任,所以才自作主張,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推波助瀾了一把。”
“那怎麼刺客全是男人?”夜凰問了另一個疑問。
“那些不過是我們被控魂蠱控制的黎國死士而已,刺殺就有死亡,自然不可能真的犧牲咱們的人。”餘臻回答道。
“控魂蠱?”夜凰聞言蹙眉,身為滄瀾女皇,她怎麼不知道還有這個呢?
李子釋笑了笑,上前解釋道,“陛下忘了,洛水屬國鳳氏一族,他們每一代宗主,都是控蠱制毒的翹楚。”
“洛水鳳族?”夜凰微斂眼眸,看向李子釋問道,“洛水不是被西蒙收複了嗎?”
“西蒙收複的隻是洛書屬國,而鳳氏一族首屈洛水大族,新王昏庸,聽信奸人讒言,打壓鳳族,殺的殺罰的罰,老宗主更是含恨獄中,信任宗主鳳君袇裝瘋賣傻,刻意淡出朝堂,鳳族在洛水早就不成氣候,近而洛水覆滅易主,鳳君袇便主動投靠了咱們。”呈上詳細經過的,卻是餘臻。
“這鳳族可不簡單,就算是洛水傾覆,那他鳳君袇幹嘛不選擇投靠黎國,而是咱們呢?”夜凰覺得,這鳳君袇若不是真的是草包,那就是别有用心。
說及這裡,李子釋和餘臻倆人臉上均露出不自然之色。
看着兩人的反應,夜凰不禁疑惑更甚。
最後還是李子釋清咳了兩下嗓子,略顯不自然的道,“鳳君袇他,是為了陛下而投誠的。”
“為了我?”夜凰愈發不解了。
“是的。”李子釋點頭,“鳳君袇他傾慕陛下風姿已久,說是願意助陛下大統,但,他要下嫁陛下為夫。”
“……”夜凰嘴角抽了抽,這樣的理由讓人實在無語凝噎,“那鳳君袇他人呢?”夜凰覺得,這麼奇葩的人物,很有必要見上一見。
“人在山上,目前正擔任邱顔那孩子的夫子,教他讀書習字,為接下來的秋試做準備。”餘臻也覺得那鳳君袇很另類,那麼個驚才絕豔風華絕代的男子,居然為了下嫁陛下這樣的理由投誠,若他是滄瀾人倒也罷了,關鍵他還不是。
“那鳳君袇是怎麼知道我還活着這件事的?”夜凰活着這件事除了他們滄瀾軍,對外完全是保密的,那麼在滄瀾沒有出面收買的情況下,那鳳君袇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據他所說,他雖然是鳳族傳任宗主,但自幼就鑽研奇門遁甲,八卦玄門,陛下活着一事,是他自己早就算出來的,同樣的,洛水傾覆也是他早就預料中的,這是他投誠陛下的一個契機。”餘臻如是将鳳君袇的底細上報道。
夜凰聽後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點了點頭,“暫且就相信他這話吧,不過此人不簡單,你們最好多留心。”
“陛下方向,奴才(臣)明白的。”
李子釋和餘臻異口同聲的應和道。
“抽時間,我還真的見見這鳳君袇。”夜凰嘴角勾挑一抹笑意,“不過今兒我不宜久耗,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
餘臻卻上前一步,“太後已死,那咱們接下來……”
夜凰打斷餘臻道,“暫且按兵不動,我們現在急需要做的,就是擴充軍隊,不過有鳳君袇控魂蠱的本事,到時候倒是可以讓他們黎國人殺黎國人,呵呵……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前提是,鳳君袇這個人得靠得住。”
“陛下放心,至于這點,我們會注意的。”餘臻随即應道。
夜凰點點頭,“行,那就先這樣吧,我得回去了。”
從淺水灣出來,夜凰時間掐的極準,和來時一樣,運這輕功就直接奔回了尚書府,直到她回了自己的房間,都神不知鬼不覺,青峰那傻子果然還藏匿在附近。
她這邊剛倒了杯水喝,房門就被敲響了。
“青衣,在裡面麼?”來敲門的居然不是别人,而是宮邑孤。
夜凰聞聲蓦地就蹙起了眉頭,實在想不通那家夥怎麼就突然變得這麼陰魂不散,還是說,他已經不經意猜到了些什麼,更或者,是知道一些什麼?不,不可能,若真是知道,那現在淺水灣據點肯定已經被圍剿了,那麼,這人今兒究竟是為什麼總是纏着自己?
“青衣?”久久沒等到回應,宮邑孤又接着敲了三下。
“在呢。”夜凰放下水杯,深吸一口氣,這才去給宮邑孤開了門,“王爺找青衣有事麼?”
“呵呵……”宮邑孤難得一笑,“你那些兄弟姐妹可都在前院,你一個人跑房裡躲着做什麼?”
“青衣習慣了清淨,從小那種場面就沒資格參與過,吵吵嚷嚷,頗有些不習慣。”夜凰說着皺起眉頭,一臉的嫌惡卻帶着隐忍的傷感,“與其陪襯他人礙人眼,還不如一個人呆着來的清淨。”
“那也别老是呆房裡,那得多悶?”宮邑孤眉宇間難得透出繼續溫柔來,“出來轉轉吧。”
“王爺還沒轉夠啊?”夜凰聞言不禁斜眼睨他。
“本王指的,是去外面街上走走看看。”宮邑孤莞爾,道,“去麼?”
看着眉眼含笑的宮邑孤,夜凰一時還真吃不準他這葫蘆裡究竟是賣的什麼藥,而且就光是這突然玩起溫柔套路的樣子,就叫他是各種别扭不自在。
“王爺真的沒有什麼雙胞胎兄弟的麼?”夜凰故意問道。
“哦?”聽出她語氣中的譏诮,宮邑孤也不惱,“此話怎講?”
夜凰冷淡道,“習慣了王爺冷酷無情的樣子,突然這麼柔情似水的,還真讓人很是不适應。”
宮邑孤嘴角的笑容聞言有一瞬間的凝滞,“那你要去麼?”
夜凰無所謂的縱了縱肩,“王爺有命,奴婢豈敢忤逆,又不是活膩味了。”
宮邑孤沒再給她廢話,徑自轉身走在了前頭。
夜凰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