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傾城像是害羞了般,撇開臉看向一邊,輕咬着唇,像是在決定什麼似的,偷偷的附在嬷嬷的耳邊:“嬷嬷,我來了癸水,特地跟桂嬷嬷告了假,您也是女人,自然也懂得這女人的毛病,爹特地還請過太醫院的胡太醫,為我把過脈,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問下胡太醫。”
說着,将手裡上好的翡翠玉镯褪了下來,趁宇文冷不注意,一把塞到嬷嬷手裡。
當然,心裡是緊張到不行,手心裡更是冷汗淋漓。
不知道這個老妪會不會相信?
嬷嬷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傾城的身上,日頭早已經爬了上來,傾城站在這大陽光下,還沒好全的身體越發讓她看上憔悴了幾分。
尤其是傾城的臉。
倒也正想女子來葵水的那幾日,嬷嬷突然握住傾城的小手,猛的一下又突然放開了。
傾城整個身子都僵硬起來,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
一秒……
兩秒……
一分……
“噗嗤。”在傾城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嬷嬷突然輕笑了起來,“傾城小主,老奴呆會讓小廚房的人給您送點女兒湯來,這個時候,您千萬不要在睡在外面了,風在,還是快回屋休息着吧,看這小臉蒼白的,指不定被人看見說老奴欺壓小主子呢。”
“那傾城在這裡謝過嬷嬷的好意了。”傾城點了點頭,拖着虛弱的身子對着宇文冷行了個宮禮,便退了下去。
走到自己的房間,坐在床上的時候,确定沒有跟着人的時候,傾城緊繃的情緒,才敢放松下來。
身子一軟,整個人無力的躺在床上。
臉上更是不見血色,到現在她還能聽到自己異常的心跳聲。
而,此時的後花園内,等到傾城離開後,皇後從另一座假山後面走出來,眼神犀利的看着那個嬷嬷。
“回主子,傾城小主在給老奴翡翠玉镯的時候,老奴就感覺到她的手異常的冰涼。而且她手心冷汗泠泠,臉色蒼白,連唇色也沒有幾分,倒真的是女人來葵水時候生的病。”嬷嬷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觀察的結果禀告給皇後。
她剛才還特意的把了下傾城的脈,的确是失血過多有些虛弱。
更何況,這隔着那麼遠,她們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就算是這個時候醒了,迷迷糊糊的也挺不到什麼。
“這種事情,即使是有人聽到也不敢亂說的。”宇文冷溫聲勸慰。
可是皇後卻不發一言,盯着遠處傾城離開的方向。
眼裡早已經沒有初見宇文冷時的含情脈脈,裡面閃着戾氣。正張臉看上去更是陰沉吓人。跟平日裡看上去雍容華貴的樣子截然相反。
她看着自己修長的手指:“不管莫傾城聽沒聽秦楚,留下來終歸是你我的大患。”
宇文冷一聽,倒吸了幾口冷氣:“斐斐,你的意思是……”
“她要是聽到了将這件事情告訴宮以卿,我跟你都會完蛋。”皇後溫柔的回眸看向宇文冷,素手往脖子上一抹,做了一個殺無赦的動作。
“斐斐,實在不行就将她趕出皇宮就好,不要在徒增殺孽了。”深知皇後的脾氣,宇文冷溫聲的勸服,那個秀女本身就是極其無辜,何必為了自己這麼一個肮髒的人害了她的性命。
望着宇文冷眼裡的自責,皇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讓嬷嬷扶着回了鳳來宮。
夜裡,正當傾城想要讓宮女拿些吃的過來時。
桂嬷嬷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來到了傾城的房中。
她想幹什麼?
不會是皇後想殺人滅口,讓她将毒藥端了過來。
傾城防備的看向桂嬷嬷。
她并不想喝碗裡的湯藥。
而桂嬷嬷隻是和藹一笑:“小姐請放心,老奴不會害小姐的,這是女兒湯,專門給女人來葵水時服用。”
小姐?她的稱呼,有些奇怪?
似乎感覺到了桂嬷嬷還要跟自己說些什麼,而這些話肯定不可告人。傾城對着房内剛喚來的兩個宮女揮了揮手,說自己餓了,讓她們去小廚房看看還有什麼可吃的,給她端點過來。
宮女倒也十分會看顔色,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不宜自己知道,對着傾城和桂嬷嬷福了福身子,便下去了,臨走還不忘細心的将門帶上。
帶房間内隻剩下兩人,傾城開口:“嬷嬷想說什麼便說吧。”
嬷嬷微笑,顯然很滿意傾城的做法,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女兒湯,示意傾城邊喝邊聽她講。
傾城一臉的平靜,端着女兒湯的手卻在輕輕的抖着。
她感覺桂嬷嬷告訴她的消息一定是自己不想聽着,現在倒也真的處在進退兩難這個地步上了。
閉着眼睛一口氣喝完了碗裡的女兒湯。
桂嬷嬷細細的打量了幾眼傾城,良久才緩緩開口:“小姐,皇後對您動了殺心。”
“啊?”傾城睜大了眼睛。
冷宮裡經曆的一幕幕走馬觀花的閃過自己的腦海,難道皇後……想到這裡傾城全身一冷。
“小姐,你聽到了不改聽的事情。”桂嬷嬷直白的将話說了出來,“皇後跟三王爺的事情,還有當今聖上喜愛龍陽之癖之事。”
傾城一臉警惕的看着桂嬷嬷,剛才發生的事情她為什麼都知道。皇後就是再信任她,也不可能将事情告訴她,否則,今天在皇後旁邊的不會是另外一位嬷嬷。
桂嬷嬷也完全不對傾城隐瞞:“老奴不是皇後身邊的人,老女來這皇宮是替主上做事的,現在主上讓老奴好好照顧小姐,小姐聽老奴的就是。”
“老奴不會害小姐的。”
傾城愣了楞,在腦海裡将事情過了下,她才将這些消息給消化。
“你的主上是誰?”她疑惑的問。
腦海中搜索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适的人選,是誰會讓桂嬷嬷在皇宮裡照顧自己。
“主上的身份,小姐以後隻會知道。”桂嬷嬷輕笑道,那神态,那動作,絲毫不帶一絲攻擊性。
的确,不像是要害自己的樣子。
傾城眨了眨眼睛,知道自己從她的嘴裡套不出什麼話來,沒有在繼續問下去。隻是安靜的坐在一邊,等着她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