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袖忍住笑意禀報:“回禀王爺,雲凡少爺的虎威這兩日不怎麼聽話,小姐前去幫忙了。”
越景玄微微眯了眯眼睛,虎威啊……
見到越景玄這般快就出來,天樞忍不住詢問:“王爺,今日不陪着王妃用膳嗎?”
“嗯,告訴膳房,今日我想吃鍋子,片些新鮮的羊肉吧……”
“王爺,現在天氣熱了,吃羊肉上火吧?”王爺本就為了朝廷的事情滿心火氣,再吃羊肉牙疼了怎麼辦?
“嗯?”越景玄冷眼看過去。
“屬下這就去。”
鳳驚羽開始忙着重新籌建芳華閣,慕雲岚和越景玄也漸漸放下心結。等待了許久的雲柔終于傳來了消息,雲柔十五個部落以胡氏部落首領胡竭然為首,組成雲柔大軍,前來征讨雲南。
書房中,慕雲岚坐在越景玄身側,聽着下面天樞的禀報:“回禀王爺、王妃,雲郦城内有人散布謠言,說是因為王妃帶人綁了胡氏部落的大王子,這才使得雲柔大軍進犯,屬下已按照王爺的吩咐,将造謠生事的人扣押之後嚴加審問,順勢拔掉城内得朝廷奸細二十九人。”
越景玄點點頭:“好,我提前叮囑的那些勢力如何?”
“屬下已經安排了人時刻盯着那些暗線,隻等合适的時機,您一聲令下,就可直接摧毀那些勢力。”
“現在時機就到了,雲柔來犯、朝廷大軍也即将到達雲南,如此腹背受敵之下,雲郦城内絕對不允許再發生任何變故,将那些零散的勢力全部清理幹淨,準備迎接外敵。”那些人有的是江湖上的人馬,有的是較大的世家聯合,整日盤算着小心思,一旦鬧出來,會讓雲郦城内極為不穩定。
“是!”
李元洲摩拳擦掌,滿臉都是一片激動:“王爺,屬下請求親自帶兵迎戰雲柔大軍。”
“準,雲柔鐵騎行軍快速,你手下的騎兵去迎戰正合适,隻是要格外的注意,不可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朝廷才是我們的大敵,雲柔不過是一塊磨刀石而已,正好借助雲柔鐵騎,将騎兵全部磨練出來!”越景玄神色清冷,話一出口卻帶着赫赫威嚴,讓李元洲心中頓時重視幾分。
“是,請王爺放心,屬下定然将手下的騎兵磨練成一支利劍!”十年磨一劍,王爺準備了十年,他們也跟着籌劃了十年,為的不就是今日嗎?雲柔鐵騎來正好,可以拿敵人的鮮血開刃祭旗!
“好。”越景玄微微點頭,對于李元洲這個天生的将才,他心中并不是擔心,“朝廷那邊陸續傳來消息,此次,朝廷大軍中有公輸家人随行,并且軍中還隐藏了攻城機關,因此應對的時候要格外的小心,軍中加緊布防,萬不可松懈。”
“是。”
“你們都下去布置吧,有什麼事情立刻報上來。”
“屬下等人告退。”
一一布置下去,越景玄看着手中的奏報,神色間帶着凝重。
慕雲岚坐過去,看到奏報上的内容,不由得暗暗心驚:“朝廷竟然讓公輸家的公輸恒領兵?”
“是啊,看來公輸家本事不小,竟然短短時間内就讓越景雲放心的将大軍交給他們。”
“皇叔,你也給我分個職位,讓我也領一支軍隊如何?”慕雲岚擡頭,清透的眼眸中閃爍着一道堅定的光芒,戰場可是她格外熟悉的地方,雖然現在已經沒有慕家軍相伴,但是她可以再打造一支軍隊,幫助皇叔達成所願!
越景玄轉身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在身側坐下:“雲岚,我們一路走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如今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在一起着實難得。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現什麼意外,更不想你再因為我的事而受傷。”
慕雲岚一愣,不由得微微斂下眼眸:“皇叔,你是不想我再摻和這些事情嗎?”
“對,我不想,我不想你領兵,不想你上戰場拼殺,更不想你離開我身邊。雲岚,相比于和朝廷戰敗,我更害怕失去你。”
聽着越景玄的話,慕雲岚的心不由得微微下沉,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意:“若是皇叔實在不喜歡,那我就在後面幫忙安排一下糧草一類的吧,這樣既能幫上忙,也能讓你安心。”
聽到這話,越景玄卻沒有高興,反而是滿心心疼:“雲岚,為什麼你總是為我考慮這麼多?”
“兩個人相處本就不易,總是要有一個人來妥協的。”慕雲岚擡起頭說道。
“話雖這樣說,但為什麼每次都是你來妥協,之前我身中赤炎寒雪之毒,你犧牲自己用血來幫我壓制毒性,後來我們逃離帝都,你更是為了我幾乎喪命,再後來,為了幫我解毒,被誤解追殺跌落懸崖……”
慕雲岚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時間有些無措,難道自己做的那些讓皇叔趕到有負擔嗎?
越景玄忍不住伸手将她攬在懷中:“雲岚,你付出的夠多了,也不必每次都是你來妥協,和我在一起,你可以任性,可以撒嬌,可以蠻橫,可以不講道理……因為我是你的夫君,所以你的一切我都願意包容。我希望看到你開心快樂,而不是事事為了我委曲求全。”
“可是為了皇叔,我并不覺得委屈。”
“若是我不讓你領兵上戰場,更不讓你繼續摻和雲南的事情,将王府打造成一個黃金牢籠,把你當做金絲雀一樣養在裡面,你也不覺委屈嗎?”
慕雲岚神色愣怔了片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路走來她習慣了不斷的付出,隻覺得每次能力保皇叔平安,便覺是值得的。從來沒想過,若是有一日皇叔不需要她這般付出該如何?
越景玄忍住心疼,繼續說道:“甚至有一日,我登上皇位,需要迎娶其他的女子來穩固朝綱、平衡朝局,你也願意來退讓嗎?”
慕雲岚猛地擡頭,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和霸道:“皇叔,你之前還說過,會娶我一人!”若是那樣,她甯為玉碎不為瓦全!
越景玄卻是笑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眉眼:“我說到要迎娶别人,你可以如此堅定的反駁,那剛剛我不讓你上戰場,為什麼不力争一下呢?”
慕雲岚徹底的糊塗了:“皇叔,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總覺得你有心結,你我既為夫妻,互相體諒對方是應該的,但不必小心翼翼。雲岚,我愛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慕雲岚心中一顫,終于領會了他的意思,也明白了他說的心結到底是什麼。
從前世開始,她就不停的在失去,先是失去了家人,父親、母親、兩位兄長,接連為國捐軀,往日溫暖堅固的家,一夕之間崩塌倒地;她接過慕家軍的戰旗,就失去了自己身為女兒家的身份和自由,成為了慕家軍的統領;邊境戰場,母國援軍對她和慕家軍揮下屠刀,她失去了自己的信仰,往日要堅定守護的信仰碎裂,随之而來的是她對自己全盤的否定。
若不是遇到了慕雲凡,若不是慕正敏的經曆讓她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就算是重生一世,她怕是會沉浸在傷心中毫無鬥志的度過。
她失去了太多,一旦有了重新想要守護的東西,就緊緊的抓住不放,生怕一個疏忽,再次失去,越景玄就是其一。
他是她的愛人,是她真心喜歡的人,所以她努力的想要将人保住,哪怕自己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所以她心甘情願的付出,心甘情願的退讓,心甘情願的去理解和包容……
若是換了其他人,可能會感念她的付出,喜歡她的退讓,如此循環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到了退無可退的境地,那時候又該如何?
“皇叔,我……”
越景玄望着她,眼中滿是一片深情:“雲岚,我希望你能安然無憂,希望自己能把你保護周全,但我最希望的是你能快樂!之前都是你一直在遷就我,從現在開始,換我來保護、遷就你,你隻需要做你喜歡的事情,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慕雲凡眼眶一熱,忍不住靠在越景玄的懷中:“皇叔,我明白了,你說過的,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所以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話,若是你忘記了,我……”
“你會如何?”越景玄低頭親吻着她的發頂,眼中深情如海。
“我會殺了你!”
“呵呵,好。”
“皇叔,我說認真的,我真的會殺了你,現在我的毒術精湛,想要殺人于無形有的是手段,所以,你要記得自己的話。”
越景玄溫柔笑開:“好,我會時刻記得,永遠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慕雲岚頓時笑靥如花,璀璨的眼眸中帶着濃濃的喜悅,心中一朵朵帶着蜜糖的花朵盛放,讓她隻覺得滿心幸福。
“那你什麼時候招我侍寝?”越景玄靠近慕雲岚的耳邊,低聲輕笑一聲,惹得慕雲岚猛地縮了縮脖子,耳根紅成一片。
“皇叔,我要上戰場,所以要自己去挑選人馬,還有好多事情要忙啊,我先走了!”慕雲岚說完,滿臉通紅的逃也似的跑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