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遍布了天劍宗宗門所有範圍,四大主峰,四大輔峰,甚至于深處許多了無人煙的地方,都在經受着雨水的洗滌。
望月峰深處,雨水淅淅瀝瀝,沒多久,整片望月湖便彌漫在煙雨之中,湖水碧綠一片。
望月湖上,一艘小船随波逐流,船艙中,芊岚安靜的睡着,看她臉上恬淡的笑容,想必是夢到了什麼好事。
突然,芊岚皺了皺眉,睜開惺忪的雙眼。
“唔,怎麼下雨了?楚風那家夥也真是,好像回來好幾天了吧,居然也不過來打個招呼,難道非得人家自己上門嗎?”
看着外面的雨,芊岚莫名的有些煩惱。
……
天劍宗無故雨落之時,遙遠中域中央,禁區神隕遺迹中央,風起雲湧。
山河震顫中,一座灰色巨塔寶光大盛,随着光芒的射出,塔身無數圖案憑空飛了出來,如同活物一般。
這些圖案包羅萬象,基本上世間存在的所以事物,都有着對應圖案,而這些圖案堆積而成的塔頂,一把劍、一幅弓箭、一顆珠子,并列塔頂,旋轉不止。
這座塔,便是傳說中的元魂塔。元魂塔上通浩瀚星河,下通九幽魂海,世間一切元魂,都會在它身上烙印上圖案。
沒人真正接觸過元魂塔,因為它所在的禁地,就連帝境強者也不敢深入。隻是雖然不能進去,帝境強者們還是通過神奇的手段,時刻感知着元魂塔的變化。
距離上次元魂塔大變已經過去近半年,那一次,一柄星辰長劍憑空出現,直接從元魂塔底,一路高歌,登臨巅峰,中域震動,劍道大興。
時隔半年,元魂塔再次異動,這一次,會有怎樣的變化?冥冥中,散居各地的帝境強者們神色凝重。
衆強者凝神中,元魂塔底部,突然出現一道綠光,那是一把碧綠晶瑩的尺子,尺子一出現,周圍的圖案自動避讓。
很快,綠光逆流而上,直往塔頂沖去,一路勢不可擋。綠光沖刺的方向,正是星辰長劍所在的方向。
這是要争?
衆強者以為綠尺要與星辰長劍争鬥時,異變再生。
星辰長劍金光大盛,花鳥魚蟲星辰大地,天地變色,璀璨的金芒,如同王者臨世,衆目睽睽之下,“嗡”的一聲,天地劍鳴,星辰長劍再上一層,登頂塔尖。
随着星辰長劍上位,綠尺當仁不讓,占據了星辰長劍之前的位置。随後,所有圖案慢慢收斂華光,沒入元魂塔塔身。
元魂塔再次平靜下來,隻是塔身上圖案的分布,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些變化的意義,大多數人不明白,但是那些暗中關注的帝境強者,卻無一不清楚。
看來,神月宮、箭神殿主宰大陸的時光即将過去,新的王者,必然出于劍道。隻是而今天元大陸,根本沒有劍元者生存的土壤,這樣劍元者怎麼可能王者歸來?
究竟要怎樣天才絕世的劍元者,才能撕開神月宮和箭神殿的封鎖,登臨巅峰?
雖然近半年劍元者頻繁出沒,但是在這些帝境強者眼中,他們根本翻不起太大的風浪。隻是元魂塔一再變化,星辰長劍登頂,這讓他們不得不苦思其中的含義。
這些迷茫中的強者們顯然忘了,這次引起異變的是那綠尺。星辰長劍代表的是劍元者,那這綠尺代表着什麼?它憑什麼能跟弓箭和月珠并立?
……
天劍宗,劍峰聽雨閣一号院,院落中,青衣和祝老依然在雨中對弈。
突然之間,雨勢猛然加劇,似乎在集聚最後的力量一般,二人不由自主的擡起頭,仰望長空。
如同雨勢驟然加劇一般,很快,雨勢驟然收斂,天空再次恢複晴朗,一切,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隻是,青衣和祝老的神色卻是莫名凝重,如臨大敵。
“嗡”的一聲清鳴,仿佛在身邊響起,卻又仿佛來自天地間,一股令人神魂震顫的驚天威壓憑空出現。
随着這股威壓的出現,無形的波動在空氣中蔓延,仿佛空間都被迫讓路,蕩漾起層層波紋。
“當心!”
感覺到空間的動蕩,祝老神色大變,猛然揮手,将呆滞的柳非煙和洛飛拉到身邊,同時,一個紫色的光罩憑空出現,牢牢将四人護住。
威壓一閃即逝,空間動蕩也很快消失。撤下紫色防禦罩,祝老臉色蒼白,心有餘悸的擡頭一看,那天上,赫然已經被捅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漫天飛雪飄灑而下。
天劍宗宗門,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這裡與外界是隔絕的,然而此時,外界玄冰州的飛雪,居然降落下來,很顯然,空間的壁障,是真的被捅破了。
深吸一口氣,祝老收回目光,疑惑的看着青衣。
青衣點點頭,沒有多言。祝老卻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樣,對還在發呆的柳非煙二人道:“今日之事,不得對任何人提起!”
話剛說完,一陣風吹過,沙沙聲中,原本好好的院子,如同堆積起來的沙礫一般,頃刻間被風卷走。
幾人相視無語時,一個咳嗽聲傳來。
“媽的,怎麼回事?這房子難道住的年頭太久,腐朽了?”
楚風捂着鼻子,罵罵咧咧的從灰堆中跑了出來,看他此刻的樣子,分明就是灰頭土臉。
灰塵剛散去,楚風便看到前面站着四個人,忙整了整衣衫走了過去。
“祝老,師兄,你們怎麼來了?”楚風笑眯眯的道。神色間沒有絲毫闖禍的覺悟。
迎着楚風詢問的目光,青衣嘴唇未動,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反倒是祝老,他此刻臉色已經平靜下來,如同一個尋常的老人一樣,絲毫看不出之前的威勢。
“小子,不錯,不錯!不過以後做事不要那麼冒失了,這次要不是我們命大,估計就跟這些沙礫一樣,交代在這裡了!”
祝老笑着說完,也不等楚風回話,身體驟然消失在原地。楚風瞪眼中,青衣也轉身離去,随後,光溜溜的一号院,隻剩下三人幹瞪眼。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楚風滿頭霧水。
一連詢問了柳非煙和洛飛好幾次,楚風都沒能得到答案。并非柳非煙和洛飛不想說,隻是,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而且,他們還被祝老禁口了,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訴楚風。
從外面得不到答案,楚風便自能自己想了。隻是想來想去,他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好好的院子居然會變成這樣。
話說,如今這浮峰上光溜溜的,晚上該怎麼過夜啊?
想來想去,楚風決定出去借宿了,至于這一号院怎麼恢複,要不要恢複,他才懶得管。于是乎,丢下柳非煙和洛飛二人,楚風一個人跑掉了。
離開劍峰,楚風一路上望月峰而去。這借宿嘛,自然是要找熟悉的人,而整個天劍宗,楚風熟悉的能還真不多,能夠提供借宿的,更是少之又少。
毫無疑問,芊岚就是楚風現在唯一的選擇。至于此去望月峰,究竟是借宿,還是有什麼别的小心思,那就隻有楚風自己知道了。
反正楚風很激動,一路上,他莫名的罵了君菱不知道多少回。
一路走着,楚風也一路在想關于九幽玄冰的事情。
九幽玄冰的成功融合,同樣讓楚風的水系元魂提升到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和火鳥元魂一樣,如今楚風的水猿元魂,也已經是星級三段。
這樣的提升,固然是讓人無比欣喜的事情,隻是這種提升太過驚世駭俗,所以,和火鳥元魂一樣,短時間内,楚風的水猿元魂也不能出現在人前了。
空有兩個強大無比的元魂,卻無法顯露出來,這樣的感覺實在讓楚風很不爽。唯一讓他感覺欣慰的是,這次融合九幽玄冰,他獲得了九幽冰煞。
九幽冰煞,和紅蓮業火同等的力量,隻是一個屬水,一個屬火。九幽冰煞,九幽玄冰的核心力量,奇寒無比,一切有形無形之物,都會被它凍結。
自然,這樣的能力楚風現在還無法使用。因為以他目前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九幽冰煞的沖擊,如果強行使用,估計冰煞還沒放出去,自己就先成了一尊冰雕。
所以想到最後,楚風不免有些沮喪,因為搞來搞去半天,不但将栖身的院子弄沒了,得到的還隻是一項能看不能動的能力。
楚風的沮喪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因為沒多久,他便來到望月峰山腳。
遞上芊岚送的通行令牌,楚風一路暢通無阻,不到天黑,便已經來到望月湖。
望月湖上,芊岚似乎早就知道楚風會來,她此刻正坐在船頭,光着腳丫子玩水。楚風剛來到岸邊,便對上芊岚那溫潤如月的眸子。
随後,楚風很自然的跳上小船,很快,快樂的笑聲便回蕩在望月湖上。
這一夜,什麼都沒發生,楚風真是來借宿的。雖然這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楚風除了送給芊岚一些飾品,一起玩笑外,什麼都沒做。
不是不想,老實說,見到芊岚的前一刻,楚風心裡都還是有點小龌蹉的。隻是一看到芊岚,所有的龌龊便不翼而飛,面對芊岚,楚風根本興不起任何亵渎的念頭。
反倒是芊岚,對于楚風木頭一樣的舉動非常不滿,她喜歡坐在楚風大腿上,讓他環着她的腰,耳鬓厮磨。
第二天,辭别了芊岚,一路悔恨中,楚風禦劍降落在光秃秃的聽雨閣一号院。
“洛飛?你一個人在這裡呆了一夜?非煙人呢?”一落地,楚風便看到面色苦兮兮的洛飛,不禁奇道。
“她應該在芳菲苑了,昨天你剛走她就丢下我跑了,還非得要我在這裡等你!”洛飛站起身來,苦着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