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戰嘯沒有撒謊,道軒交待他的任務的确是把戰區遭“行軍蟻”攻擊消息送出去,對于此點即便是把道軒本人拉來對峙也絲毫沒有問題。
可嚴哥不傻,他可沒那麼容易相信軒戰嘯的“實話”,當下微眯着眼睛掃了掃軒戰嘯,随即似笑非笑的冷哼道:“哼哼!送消息,道軒還真是可以,自己不送派你個下屁孩送,那我倒想問問你,這麼大的事兒他至少得派個人送你出去吧,為什麼你就一個人從營地出來?”
誠如自己所料,自己從踏出營地那一刻起,便是被匪衆的盯梢發現了。
不過既然早有預料,軒戰嘯自是想好了托辭,他立時打起了“太極”:“大,大哥好見識,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道營長當時确實有要安排人随我出去,但我拒絕了。”
“拒絕?為什麼。别告訴我他沒告訴你這戰區發生的事情!”唇角上楊,嚴哥的目光透着股“你當老子傻子”的神采。
軒戰嘯未做停留,緊随應接道“告訴了,戰區的事兒道營長很系統的告訴我了,他不告訴我,我也沒法給他傳達不是嗎?”
眉頭漸而蹙起,顯然軒戰嘯的“對答如流”令的嚴哥有些不爽,他随手撩過桌上煙盒,從内抽出一根,點着後,焦躁的吸了一口,繼而繼續道:“好!既然你知道外面情況,那應該曉得一個人在外行動有多危險,你告訴我,你拒絕的理由是什麼?”
“這個……呵呵,嚴哥剛我也說了,我是搗騰貨的,幹的就是這刀尖上行走的買賣。另外我這趟本身是賠本買賣,我還指着從廢墟搜集物資回去轉賣呢。這要是給營地人跟着,肯定不會允許我做自個兒的事兒,所以……”聳了聳肩膀,軒戰嘯勉勵擠出一絲,苦味笑容。
“喲呵,看不出,你小子還挺能耐的,好!那我在問你,你拒絕道軒的人跟你,那你去了戰區憑什麼說服軍方的人?就憑你一張嘴?哈!哈!哈!小子,你到時候怕是連門都進不去就被趕走了!”好似抓到了把柄,嚴哥舒坦的吸了口煙。
然,嚴哥何曾知曉,這一切不過是軒戰嘯埋設的伏筆。
換而言之,眼下談話的思路全然軒戰嘯預設的,也即是說,是軒戰嘯引導了嚴哥的思維,壓根不是後者“自以為是”的分辨能力。
“這點道營長考慮到了,他給了我封密封函,說隻要把這東西交給軍方人,他們一看就能确認裡面内容真假。”
停下手上動作,嚴哥舔了舔嘴唇:“哼哼,看不出來這姓道的還有點腦子,計劃還挺周全,那密函呢?在你身上嗎?”
“在,在的,嚴哥,你要看我?我,我拿給你。”面露讨好之意,軒戰嘯佯作巴結狀。
聞言,嚴哥摸了摸下巴,擡手吞突一口眼圈:“給我看,給我看了那密函豈不就得拆封,到時候你憑什麼說服軍部?”
嚴哥分析的沒錯,既然是密函那自然是未啟封才有意義,而軒戰嘯這把信一交,隻要嚴哥開啟,那他的帶信任務便是宣告失敗。
從事實上講,這個分析沒有問題。
但軒戰嘯現在是什麼人?他是普通人嗎?不是!
先不說己方有許峰這個軍方人士存在,單就這回他們所接的軍部任務,軒戰嘯想要和李國立,杜雲龍二人接觸,簡直易如反掌。
至于說傳達消息信息,那就更加不在話下。
況且第六戰區被“行軍蟻”襲擊這麼大件事兒想要确認,并非隻能靠信件或口頭傳遞。
所以軒戰嘯并不在乎手裡的密封函被誰拿去。
相反,眼下若是能用一封無關緊要的密函,去換取嚴哥的信任,那這買賣絕對是穩賺不賠。
“嚴哥不瞞你說,這送密函的事兒我壓根就沒想做過,之所以答應道營長,我也是沒辦法。”話題開啟,軒戰嘯開始繼續引導嚴哥。
果然,嚴哥毫無所舉的笑着道:“是嘛?難道道軒還威逼了你不成?”
“那倒沒有,隻是他一直不給我出去,你知道我是搗騰貨物的,我外面弟兄,我老在營地待着,萬一弟兄們走了,那我就徹底回不去了。所以在得知營地方面為送消息事兒苦惱後,我就自告奮勇說可以幫他們這個忙。目的就為出去。”
“HOHO,你小子可真夠賊的,那你就不怕沒給道軒完成任務,他找你麻煩?要知道軍方的人可不好惹,你這小屁孩可要想清楚了。”
“嚴哥,我雖然沒啥本事,但怎麼着也是靠走私吃飯的,做我們這行就是風險搏利益,若是沒點膽子肯定不行。再者說,營地這邊困在廢墟,道營長為了那些不相幹幸存者又死活不會離開。所以天高皇帝遠,他不能把握怎樣。即便有天回到戰區,我也大可說密函丢了,我無言區間軍部的人。總之廢城那麼大,回程路上那麼險,想要找個托辭豈不太容易了!嚴哥,你要看,你就拿去看,我沒問題的。”
默不作聲的噴了兩口煙,缭繞的煙霧中,嚴哥兩隻眼睛緊緊盯着軒戰嘯:“你這小子還真是過了河就拆橋啊,密函呢?拿來我瞧瞧!”
“唉!好的好的!嚴哥你稍等!”
言罷,軒戰嘯蹲下身子,在一衆匪徒匪夷所思目光之中,脫掉鞋子,卸掉内裡鞋墊,繼而掏出一折疊的信封。
“恩,還好!嚴哥,沒啥味道!”舉着密函,軒戰嘯滿臉嚴肅,然其心下卻是早已樂開了花。
心道是:早前把密碼藏在鞋底還真是對了,這回熏不死你,也惡心死你。
望着軒戰嘯手裡的密函,嚴哥呆愣了好半晌,方才躊躇的開口道:“還愣着幹嘛?拿來啊!”
心不甘,情不願,“嚴肅臉男”現在真想怒抽軒戰嘯兩大嘴巴子。
但礙于嚴哥的威勢,他不敢造次,隻能屏住呼吸探手接過那還帶點潮濕的信封,然後以着最快速度奔到嚴哥跟前,繼而忙不疊遞上道:“嚴哥給!”
“給你媽啊!”劈頭蓋臉甩了“嚴肅臉男”數下。
“嚴肅臉男”被嚴哥打的那是東倒西歪,眼冒金星。
見得“嚴肅臉男”被打,一直立于後側方的“老鼠”男一号見縫插針的“補刀”道:“你他媽這鞋肚子拿出來的東西也給嚴哥?你是不是作死啊!”
巴巴看着“老鼠”男一号,“嚴肅臉男”氣惱的想要殺人。
隻是不待他進一步反駁,“老鼠”男一号先行将之手中持拿的密函給探手奪了過去:“拿過來吧,傻鳥!還他娘在那傻愣着奔喪呢。”
奪過密函後,“老鼠”男一号麻溜将之拆開,然後不顧信件上沾染的意味,着手臨空一抖,開口誦念道:“二戰區同人,下面我将……”
内容都是記述第六戰區遭遇蟲襲過程,以及道軒總結的功放經驗。
聽完“老鼠”男一号誦念完畢,嚴哥不屑的啐了口吐沫:“姓道那王八球子居然還想找外援弄老子,媽蛋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密函末尾不出意外提刀了嚴哥這夥匪衆,道軒希望二戰區能馳援力量剿滅匪衆,同時護送他營地幸存者離開。
這些軒戰嘯都是了解的,他适才将話題引導到密函之上,便是希望嚴哥知曉這些細節。
然,事實也如軒戰嘯期許的那樣,嚴哥聞聽道軒要對自己下手事實後,立馬是火冒三丈的從沙發上竄站了起來:“喂!小子,我問你,你在道軒那邊住了那麼久,對他們營地應該比較了解,你說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
脾氣火爆,遇事焦躁,這樣性格如何能成大事兒?
嚴哥的這般舉動暴露了他的不沉穩。
而對付這樣的人,軒戰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還是佯作呆傻,軒戰嘯撓了撓腦袋,怯懦問道:“嚴,嚴哥,你想了解哪方面情況啊?”
“你媽傻啊!當然是他媽全部情況啦!”
早就在等機會,适才被軒戰嘯搞出的臭鞋子戰術,弄的灰頭土臉的“嚴肅臉男”二話不說,上前便是扇了軒戰嘯一巴掌。
“哎喲!”順勢哀嚎一嗓,軒戰嘯扮豬吃虎已然是練到如火純情地步。
“說!趕緊說!你要是敢他媽有半句隐瞞,老子現在就做了你!”就跟與軒戰嘯有八輩子仇恨似的,“嚴肅臉男”面上一對銅鈴大眼幾乎是快瞪爆出來了。
傻蛋!按捺住想笑的念想,軒戰嘯兀自駭然吞咽口吐沫,繼而戰戰兢兢道:“道軒那邊人數差不多有百來人,吃喝攻擊不是很足,每天三個人隻能分到一包泡面,根本吃不飽。住宿方面,環境也不怎樣,不過面積倒是不小。至于其它,也就沒什麼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軒戰嘯簡單一席概括便是包括了真假兩種信息。
吃喝住宿他說的算是實情,不過實話來講,營地的物資補給遠比軒戰嘯所言的要艱苦。
而人數方面那便是完全胡說了,道軒那頭滿打滿算所有人加起來也不過五十來人,六十不到,哪裡能整出一百人數字。
無疑,軒戰嘯這是故意誇大營地實際人口。
然,他這般說法目的,隻是想震懾一下匪衆的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