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軒戰嘯着目掃了下目前的局勢。
由于再損一人,入口處的陣線雖然勉強能夠抵擋,但少了杆槍的壓制,畜生們的沖擊勢頭明顯增強了不少,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突圍成功。
除此之外,埋伏在通風口内的異變狼蛛始終避而不戰,這便使得軒戰嘯不得不分派人手警惕通風口的動靜,以防畜生展開偷襲。
如此,更是令得本就薄弱的防禦陣線愈發不堪。
這還不算,彈藥的消耗同樣是困擾軒戰嘯的難題,因為照目前的消耗速度,不論戰士再怎麼節約,也無法應對眼下日趨嚴峻的局勢。
看來得謀劃退路了,意識到硬抗解決不了問題的軒戰嘯四下尋找着可能突圍路線。
緊急通道顯然是沒可能的!先不說能不能越過狼蛛群的封鎖線,即便過的去,5樓轉角的3層蛛網也是道難以逾越的障礙。
通風管道,同樣不用考慮,哪裡狹小的空間一旦與狼蛛遭遇,己方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那麼唯一的出路就隻剩窗口了,軒戰嘯快步走到廊道盡頭,扯開推拉窗,着目朝樓底看去。
眼眸之中兄弟部隊同樣陷入苦戰,四下聚攏的蟲人如蜂擁的潮将1連的“車隊陣地”圍了個滿滿當當,水洩不通。
不過自顧不暇的軒戰嘯眼下可沒功夫考慮樓底部隊的安危,他大緻估算了自己所處6樓距離低端的大概直線距離。
大約20米!如此高的高度,要是直接跳下,不消說後果可想而知。
那麼該怎麼在确保安全的情況,順利落到地面呢?
毫無疑問,必須使用繩索之類的垂降工具。
可眼下到哪去找繩索?别說繩索就是土辦法,撕布條纏布帶也沒材料啊!
眼望着愈發緊急的态勢,軒戰嘯心急如麻,如果再想不出解決之道,那怕是真得團滅在此。
等等!軒戰嘯突然想起了狼蛛噴吐蛛絲的場景,那畜生的蛛絲不論是韌度還是強度無疑都非常适合作為眼下垂降的工具。
隻是蛛絲太細也太過鋒利,極易劃破手掌,而且想要獲取也并非易事。
不過這些困難對于旁人或許是無解之事,但于眼下的軒戰嘯而言……
不動聲色從儲囊石中取出了先前收集的蛛絲原液,軒戰嘯打算利用這個東西人為制作蜘蛛噴吐的蛛絲。
用“虎牙”在盛放蜘蛛原液的礦泉水瓶蓋開了個拇指大的口子,然後軒戰嘯将瓶身倒置,任由蜘蛛原液落下,受重力的驅使,乳白色的溶液很快便是自由墜落。
但是數秒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剛剛接觸空氣的蜘蛛原液好似受到冰凍一般,瞬間凝結成固态。
而在原液即将徹底漏空之際,軒戰嘯眼疾手快一把将之抓住,這才險險避過固狀物脫瓶掉落的危險。
着掌試了試擴大版的人造蛛絲,韌度強勁,拉伸也極具彈性,加之軒戰嘯有意加大了蛛絲的橫截面,所以很好的解決了蛛絲鋒利割手的問題。
可用!這是軒戰嘯檢測完畢後的結果,而就在他準備将這一消息告知一衆戰士的時候,房頂的通風口突然迸射而出,那隻潛藏了許久的異變狼蛛終于耐不住寂寞跳出管道意圖發起偷襲。
好在軒戰嘯早有防備,被勒令嚴守通風管道的姚飛,在見着狼蛛落地的瞬間便是扣動的扳機。
6名戰士的死,已是讓這位年輕的指揮員積攢了太多的悲憤,眼下滿腔的憤慨全然是化作顆顆飛旋的子彈,怒射向面前該死的畜生。
狼蛛也是沒料到對方的火力竟會如此的強勁,密集的彈幕打的它很是狼狽。
姚飛很快便是打光了95裡的子彈,罷了,他又是掏出06式,繼續射擊。
戰友死時的幕幕場景無疑是激發了姚飛的潛能,精确的命中外加不到一米的距離,使得異變狼蛛在徒勞抵擋了數秒後,無力的癱下了巨大的身形。
然而這一切并未緩解營救小隊的頹勢,因為就在姚飛耗盡手裡槍械彈藥的同時,守在一線的三名戰士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打光了步槍的子彈,眼下正用手槍做着最後的搏殺。
可手槍可憐的彈藥數量,以及低頻率的射擊速度根本無法組織有效的彈幕火力網。
眼瞅着戰士越打越退,畜生越逼越近,軒戰嘯趕緊是将手裡的蛛絲繩索牢牢綁縛在了樓内牆角的下水管道上。
罷了抽過身上的95,快步奔到戰士們的身邊,大聲命令道:“姚飛,我在後面窗口綁了條逃生繩,你快帶戰士滑降下去!畜生我來拖住!”
姚飛愣了兩秒,他着目掃了眼面前僅存的三名戰士,他們各個都被血污染滿,根本分不出哪個對哪個。
顯然,姚飛已經不能在經受痛失戰友的痛苦了,所以這回他沒在“固執”,再道了聲“保重”後,便是領着戰士朝盡頭的窗口奔去。
姚飛走了,軒戰嘯的心稍稍落下了些,他用力拉了下槍栓,他得為身後的隊友赢得寶貴的逃生時間。
食指不停的在扳機扣動,一梭彈夾打完,立馬換上另一梭,另一梭打完再繼續跟換。
眼瞅着配給的三梭子彈都要打完,軒戰嘯瞄了眼身側不動如鐘的魏大壯,這才想起這家夥被自己下達了不要開槍的指令。
原來啊,行動前考慮到魏大壯摸槍時間不長,加之此人心理素質極差,所以為了避免戰時誤傷情況的出現,軒戰嘯便責令大個子不要随便開槍,并在防禦戰時一直将其安排在隊伍的後方。
可萬萬沒想到,這家夥還真是“服從命令”,眼下家都快被畜生們操了,他魏大壯還抱着班用機槍無動于衷!
“我了操啊!魏大壯,你手裡拿的是TM燒火棍嗎?快給老子拿起來打啊!”
“啊?”魏大壯茫然看了眼手裡的冰冷疙瘩,憂慮了幾秒,然後突然站起身子,挺槍就操。
咫尺之遙的距離,寬度不過5米的長廊,盡管憨實的魏大壯隻接受了不到10分鐘的機槍射擊訓練,但在眼下這樣簡單的地勢環境下,就算是傻子也能打衆窩在一起,死命朝前沖襲的狼蛛大軍。
有了傻大個的加入,軒戰嘯頓覺壓力減少,不過他手裡的彈藥也瀕臨告罄,他不斷祈禱戰士們能快點,快點,再快點。
可現實的殘酷總是叫人絕望……又是一隻藏于通風管的異變狼蛛曲道來到了防線的後方。
包括姚飛在内,4名戰士全都打光了槍裡的子彈,除了肉搏它們根本沒有其他應敵的辦法。
意識到險情的軒戰嘯第一時間調轉槍口,可待其扣動扳機才愕然發現,自己的彈匣裡也一樣沒了彈藥。
千鈞一發,生死攸關,戰士們沒可能用肉軀與變異蟲類戰鬥,沒的選擇的軒戰嘯一把抽出背脊的砍刀,咆哮着便朝狼蛛的尾部怒劈而去。
“咔!”砍刀準确命中了目标,濺射而出的粘液噴射軒戰嘯滿臉,吃疼的狼蛛嘶鳴了一聲,繼而猛的抽身一擺,直接是将持柄而握的軒戰嘯給生生甩飛到了牆壁之上。
“哐!”巨大的撞擊帶着軒戰嘯側邊牆壁豁出了個深洞,如若不是軒戰嘯有聖甲護體,怕是早就碾成了肉泥。
可即便如此,重擊之下的軒戰嘯也是狼狽不已,鼓蕩而出的鮮血淩空飙出了道血劍。
失去平衡的軒戰嘯在撞擊停止後,無力的墜倒在了地上,他掙紮着想要爬起,但巨大的黑影已經落到了他的身前。
望着狼蛛高擡而起的前肢,軒戰嘯心下掠過了一絲寒意,顯然,眼下沒人能出手救他,繞是他自己想要在異變狼蛛的八爪“囚籠”下逃脫,也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瞧出軒戰嘯無力脫逃的姚飛試圖從身上找出哪怕丁點可以援護對方的武器,可翻了半天出了把戰術軍刀外根本沒有其它熱火力可供驅使。
怎麼辦,硬上肯定不是狼蛛的對手,無奈之下的姚飛将目光落在了陣地前沿的魏大壯,對啊,那大個子不也是聖甲鬥士嗎?
思及與此,姚飛趕緊是扯着嗓子高聲喝道:“魏大壯!你不是聖甲鬥士嗎?快想辦法搭救軒兄弟啊!”
正埋頭阻擊道口畜生的魏大壯,被姚飛這一嗓子吸引的抹過了腦袋。
當其瞧見異變狼蛛高大的身軀蓋在軒戰嘯整個人身的時候,其憨實的大臉瞬間變了顔色。
“軒兄弟!”
如果不是眼前男人,欺淩自己的賀三恐怕還和沒事人樣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揚威。
如果不是眼前男人,自己怕是早就被公寓的渾蛋掃地出門,無家可歸。
如果不是眼前男人,今日之行也許自己已經成了異變畜生的“刀下鬼”。
可就是這麼好的一個男人,他卻是到了生死一線的關鍵時刻。
我能做什麼?這是魏大壯自20年前的一次打擊受創後,頭一回考慮這個問題。
他下意識掏出了那個男人在不久前交到他手中,并勒令他進行吞噬的異變控制體。
馬德說的很清楚,所有異變體不得擅自吞噬必須如數上繳,可軒戰嘯也說過,自己隻有吞噬了異變體才能完成聖甲最後的成型,才有擊敗異變畜生的可能。
一邊是上級的嚴令;一邊是朋友的囑托;
在這個生死立判的緊要關頭,循規蹈矩的魏大壯究竟會做出何種抉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