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要是尤丹這麼一走可能再難回來,可我始終沒有挪開自己的步伐去追她。一切,仿佛就如同一場夢。
尤丹哭着離開了,一直依靠在門背後的蘇蔓才靜靜的看着我。
“别看我,剛才可不是為了維護你。”我對蘇蔓說道。
蘇蔓注視了我好久,這才說:“你誤會了,我隻是想告訴你,尤丹是真心喜歡你的,不管你們有什麼矛盾,你都不應該這樣傷一個女孩子的心。”
蘇蔓這一句話,像是驚醒了夢中人一般。
整整一中午,我躺在了台上裝睡着,正午的太陽照射在我頭頂,很快曬幹了我的淚水,我回頭想了想覺得這件事的确有些不對勁,但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不對勁。
而這時候,樓梯上慢慢上來了一個人。
“喲,羅雄,你在這裡躲着呢,找了你一中午了。”踹開門的人霸氣十足,渾身肌肉讓人看起來不像是個中學生,特别是他笑起來陰冷的臉,有兩個螺絲一般的酒窩。他不笑和常人沒什麼區别,可一旦笑起來,嘴唇咧開就能清楚的看見他嘴角兩邊深深的獠牙。
這樣明顯的标志,是人都知道他是豺狼。
沒想到,他竟然一個人獨自上天台來找我了。
“你來幹什麼?”我皺着眉頭看着他。一個月之前,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打了學校裡有名的混混,更沒想過會有這種單獨和學校大佬會面談話的機會。
但現在,一切都來了。
“打傷了我兩個兄弟,我自然來問候一下你。”豺狼說話陰陽怪氣的,他的聲音和他說話時露出的長長獠牙讓人感覺到顫抖。
“是他們先動的手,當時他們要對蘇蔓……”我正準備說一下那天的情況,但豺狼卻沒給我說這話的機會,直直問我:“是不是,你打傷的?”那語氣,充滿了絕對的權威和壓制。
我眼睛轱辘的看着豺狼,他的話裡似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魔力,霸氣的樣子簡直讓人每個毛孔都在顫抖着,完全沒辦法說一個不字。
“是,是于,于洋幹的……”我結巴得不行,舌苔都要縮到了喉嚨上你去。但我想起于洋對我的那些幫助,急忙又搖頭說:“不對,不是于洋幹的。”
李瑞和韓磊,這兩個豺狼名下最有力的打手,現在應該都還躺在醫院裡沒有出來。
“哦?這就夠了,你去告訴于洋,讓他周五在老地方等我,咱們要好好算一算帳了。”豺狼并沒有為難我,卻惡狠狠的給我說:“話一定要帶到,你能不能好好在實驗高中活着,就靠這次了。”說完,陰冷的離開了天台。
豺狼一走,我身體無力的靠在牆邊,心裡在害怕着,同時也在亢奮着,一種難以言表的恐懼和竊喜,心裡在反複問:這,這就是豺狼嗎,這麼牛逼。
原來,他就是幫趙橫的頭子,我總算是找到了源頭。
下午放學,我直接去找了于洋,将情況都給他統統說了一遍。
于洋在天龍網吧上網,似乎很不在意的聽完,打了個哈欠繼續玩遊戲。
“洋哥,這是急事呢,豺狼現在放出來狠話要對付你,而他手下的兩名有力戰将都受傷了,這不是機會嗎?”我手在于洋眼前晃了晃,說道。
于洋放下了鼠标,埋汰我:“你小子,洋哥玩個遊戲都不消停。”然後又問我:“你怎麼看這件事?”
“當然得幹豺狼,他以為你不在學校了就無法無天了。首先氣勢上,我們不能輸。”我認真回答道。
“你敢幹豺狼嗎?”于洋又問我。
“打不過,但并不是不敢。”我咬着牙說:“豺狼一天在,趙橫就多了一個保護傘,我的日子就一天不得安穩。”
“哈哈……”于洋聽了哈哈笑着,問我:“聽說你和你小女朋友都分手了,你還這麼恨豺狼幹什麼。”
這話到不是于洋慫了,正如金毛所說,他真輩子都沒見過于洋慫。
我沒想到于洋消息這麼靈通,急忙搖頭:“不是,我和尤丹雖然分手了,但我還是喜歡她的。”而且,在我心底始終放不下尤丹,别說是分手,就算分别兩地我也依舊放不下她,畢竟,她是我第一次喜歡的女生。
于洋又笑着說我:“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個癡情的種。但這事,我們不能和豺狼對着幹。”
我很納悶,于洋竟然說了這席話。同樣和我納悶的還有金毛:“洋哥,我們怎麼能慫啊。”彭宇也格外詫異:“對啊,不能助長了豺狼這家夥的氣勢啊!”
于洋聽到自家兄弟都這麼說了,作為大哥的更應該借着這股士氣乘風破浪,去殺殺豺狼的銳氣。在我看來,于洋相比于豺狼,肯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但我沒想到的是,于洋卻在這時候沉靜了,他靜靜的看着我,看了好久忽然站了起來對我說:“熊仔,你跟我來,找個安靜的地方跟你講講。”
于洋剛說完,金毛和彭宇也跟着吊兒郎當的問:“洋哥,什麼事還要單獨出去說啊,别說這個網吧,整天天龍娛樂城,誰他媽敢走漏洋哥的風聲。”
“聊一點我和熊仔小時候的事,這些你們不用管了。”
于洋沒多餘解釋,但他站起來之後,本來喧鬧不堪的網吧頓時變得肅靜起來,就像是閱兵儀式上正在接受檢查的士兵們看到了首長。足以證明,于洋的威望到底有多高。
出了網吧,于洋帶我去天龍的會所找個了包間,拿着菜單問我要喝什麼。
畢竟第一次和于洋這麼面對面的交談,我心底多少有些緊張。而我從沒來過這種地方,更不知道應該點些什麼。
“我不知道,你随便點吧。”
于洋看着我猛烈的壞笑:“别客氣熊仔,這裡可是什麼都有哦。”那一聲不正經的壞笑,頓時将我和于洋的僵局給打破了。但我還是搖了搖頭:“不行呢,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哈哈,沒想到你還是純情小處男啊,洋哥也就不逗你了,跟你說實話。”于洋各自點了杯紮啤,這還是我第一次喝啤酒,老覺得像馬尿的味道,于洋卻說:“學着喝點吧,以後接觸社會有用。”
我捏着鼻子,學着于洋的樣子喝了起來,但卻沒忘正事趕緊說:“洋哥,豺狼這事怎麼辦?”一方面,我也擔心于洋酒後就往事了,要放過了豺狼,怎麼辦。
于洋無奈的歎歎氣,皺着眉頭:“熊仔,你覺得我和豺狼的實力,誰強?”
這點,當然不用想,一定是于洋。豺狼雖然在學校裡很厲害,但他的舞台僅限于學校,之前我也聽豆芽提起過,于洋是被豺狼、鐵軍、柳如詩三人聯手趕出了學校。雖然是敗軍之将,但同樣是老大,他們三個人聯手才能趕于洋趕出學校,在我看來于洋雖敗猶榮。
“既然你知道豺狼和我的勢力差距,那你覺得,他為什麼要挑釁我呢?”于洋又問我。
這下,把我給問懵了。
“對啊,豺狼不是你的對手,他為什麼還讓我來傳話,這不是在找死嗎?”我納悶的自言自語道,首先能确定的是豺狼既然能割據學校的一方勢力,手下管理幾十上百号兄弟,這足以證明豺狼這人不傻。
可他為什麼要氣勢洶洶的叫我給于洋傳話呢?
“你打了他兩個兄弟隻是一個幌子,他還有其他的目的。”恍惚間,我似乎明白了什麼,看着于洋說道。
于洋聽到我的答案的,會心點頭說:“不錯,熊仔我沒看錯你。不過你隻分析對了一半。”于洋說:“豺狼是一個陰險的家夥,他隻為錢辦事,收了趙橫的錢他有義務在學校裡罩着他,甚至趙橫有足夠多的錢,他可以捧着趙橫成為新的老大。但他都沒有這樣做,因為還有一件事情比錢更重要,讓他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明明已經把我趕出了學校還要來對付我。”
“什麼事?”我聽的玄乎,難道這次豺狼又聯合了鐵軍和柳如詩三人抱成團要對付于洋。可于洋已經被他們給趕出了學校,而且我聽說豺狼、鐵軍、柳如詩三人的關系并不那麼好,要二次重組來對付一個已經在社會上混的于洋來說,誰都不願意繼續趟這趟渾水。
于洋沒告訴我,先問了我一個問題:“你确定,你要對付豺狼嗎?”
沒想到,他先選擇了試探我的決心。
我不知道豺狼到底有什麼目的和背景,但我的内心想不到的決然,點頭說:“确定,肯定。誰幫趙橫,誰就是我羅雄的敵人。”
于洋看着,無奈的笑着:“很好,本來我之前還想勸你忍一下,但現在看來是多餘的。”于洋畢竟是這群人裡的老大,他賣關子的本事比任何一個人都還要強,即使我坐在他旁邊和他喝着酒,但我似乎永遠都猜不透于洋心底到底在想什麼。
之後于洋跟我回憶起我、可可,還有他的故事,也正是這個故事解釋了于洋為何執迷于要罩着我,不管是趙橫還是李瑞,甚至豺狼要對付我,他都會全力以赴來幫我。
我爸應該是在我生下來之前就背負了罵名,可他卻是在我五歲時才被抓起來的。
五歲那年,我媽連夜倉皇而逃,帶着我回了外婆家暫避風頭,離開老家不久之後,我爸便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