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充滿了喜怒哀樂。
大家聚在一起,覺得高興。
分散了。
心裡充滿了傷感。
離開臨川時,我身邊那麼多同伴。
如今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看着少女窈窕的背影,手伸了出來。
“我會去信陽找你地,說好了一起看藤蘿花地。”
阮青紅背對着我,點點頭。
心裡又湧起了一絲希望。
他答應了?
我整理好心情。
雖然分開了,但隻是短暫的離别,相信我們還有碰面的時候。
因為大喊大叫,旁邊的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有個人說道:“小夥子,問姻緣嗎?我一看一個準。”
是個擺攤的老頭。
穿的破爛,但是偏偏帶着一副墨鏡。
墨鏡可不是便宜貨。
看他不像是懂法術地,我搖搖頭。
老頭就說:“唉,年輕人啊,這麼小氣,連算一卦都不敢,還怎麼追求女孩子,趁早回家找媽媽吃奶吧。”
這老頭嘴巴這麼損。
“好,你算算,不準我不給錢。”
我心裡打定了主意。
管你說啥,我都說錯的。
老頭讓我把手伸給他,摸了又摸。
“嗯,手型很好,就是福氣差了點。你想要捉個女孩,将來少不了要打一架,唔,這是什麼?”
砰。
老頭忽的仰天摔倒。
鼻子裡出血了。
吓了我一跳。
他自己坐了起來,歎氣道:“哎,年紀大了,送你一句話,小心你身邊的人。”
他嘴裡囫囵着,卷着攤子就跑了。
搞什麼?
我找了個人,問道:“大哥,你知道慈安會怎麼走嗎?”
慈安會做的是善事,在六安鎮很有名氣。
他給我指了個方向。
往前走,拐過幾條街。
就看到一個高大的建築。
好高。
有六層的樣子。
上頭有一個紅色的十字。
沒錯了,那人說過,這是慈安會的标記。
臨川見不到這樣的高樓,每一層外頭都開着許多窗戶。
五彩的玻璃拼湊在一起,顯得很漂亮。
在陽光下,就閃射出精亮的光芒來。
這是從西邊來的建築樣式,有着白色的柱子,上頭還雕刻着裸,體的雕像。
我有些臉紅。
這也太大膽了。
有兩個女的從裡頭出來,看到我的樣子,就捂着嘴笑。
“你到這兒來做什麼?”
我拿出了選拔的公文書。
這個女孩一看就明白了。
“原來你也是從底下上來地,那你的醫術就很厲害了。”
我點點頭。
前面一句話是對的。
至于醫術,這裡肯定更加厲害了。
有人不樂意了。
“誇你厲害,你就真的厲害?不知道謙虛幾句嗎?”
大樓裡走出個少年,長得眉清目秀,就是眼神顯得很銳利。
我心情很差。
“你是哪位?”
我根本就沒興趣知道他是誰,說:“我本事厲不厲害,不是你說的算。不過你的嘴巴倒是很厲害,希望你的醫術跟你的嘴巴一樣。”
這人氣的臉通紅。
“你,你報上名來。”
我揚了揚手裡的公文書。
“等我先報到再說。”
“好,我等着你,有種别跑。”
這家夥難不成還要跟我決鬥?
這氣性也太小了吧。
剛才那兩個女孩就跟我說:“報名處就在二樓,你待會兒從後面走,可别被他撞見了。”
“這人是誰?”
“他叫李子仁,是這一次選拔會的天才,得罪了他,你吃不了好果子。”
我謝過女孩的提醒。
二樓報名處。
一個女子拿了我的公文書。
“臨川?”
這個地方偏僻了點,女的都根本沒有聽說。
“桑小月呢?她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
“路上分開了,她臨時有事。”
這女的記錄了我的名字和籍貫,給了我一個出入大樓的牌子。
“明天早上去青苗營報到。”
原來我竟然是趕在最後期限前到地。
仔細想想,一路上波折不斷,沒有遲到算是好了。
“住所呢?”
這女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
“自己解決。”
“吃穿總有吧?”
我看到一樓像是有個食堂。
“可以在裡頭吃,但是要自己掏錢。”
合着自費啊。
我拿着牌子,走出大樓。
李子仁跳出來。
“總算出來了,婆婆媽媽地就跟一個婆娘似地。”
好狗不擋道。
我繞過他。
這小子叫道:“哎,别跑,我要跟你鬥一鬥。“
你多大啊,為了幾句口舌之争,就要跟人鬥?
“我不想。”
“哈哈,你是怕了吧。”
“算我怕了你,行不行?”
李子仁愣住了,我就推開他走掉了。
慈安會隔了兩條路,就是一個熱鬧的老街。
房子古樸。
這才是适合我的風格。
我轉了一圈,就看中個老屋。
青牆紅瓦,有左中右三間。
左邊那個小點的是廚房,右邊住人。
尤其院子裡還有一口水井,讓我更加滿意了。
我在院子外頭叫了幾聲,旁邊有個農婦叫道:“那是程家的房子,你要去那兒找人。”
她給我指了。
“你要租房子?”
聽到我的來意,這女的急忙搖頭。
“可不能住,那屋子不吉利,專克年輕人。”
原來這是程家蓋的房子,給兒子成婚用的新房。
誰知道大兒子住進去,沒幾天,就一命嗚呼了。
新婚時喜事,卻遇到百事,這是不吉利。
程家就不住了。
程家老兩口見了我,說:“那房子不住人,怕有不幹淨的東西。”
我就說:“我是醫生,不信這些東西。”
他們人不錯,勸我不要住。
我堅持要租。
“好吧,那你多留點神。”
他們把鑰匙給了我,程大娘還特意來給我做了打掃,把蛛網灰塵弄得幹淨。
我很滿意。
價錢便宜。
剛才我問了幾家,要價都很貴。
這種死過人的屋子雖然晦氣,但是我不怕。
花錢添置了一些生活所需,讓我肉疼。
這地方的東西好貴啊。
幸虧譚大少給的盤纏不少,要不然真是要上街做乞丐去了。
屋子裡煥然一新。
不過暫時還不能住人,缺了一個步驟。
我打了一桶井水,做了個水八卦。
漣漪波動,變成了一個箭頭,指着正屋的方向。
是門口。
這裡有一縷很輕微的怨氣。
程家兒子就是死在這兒地。
我點燃了香燭,燒了紙錢。
“你英年早逝,剛娶妻就亡故,有怨氣是常事。不過活人有活路,死人歸陰間,死了就上路去吧。我住了你的屋子,也會照顧你的父母。”
紙錢飛起來了。
成了。
怨氣不見了。
我把神龛準備好,然後捧了一截槐木過來。
安家,必須請神。
有神氣庇護,才能邪祟不擾。
我認識的神靈隻有一個,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願意屈尊,做一個安家神。
我拿刀子開始雕琢。
有人敲門。
“我能進來?”
奇怪,我剛落腳,誰回來拜訪我?
擡頭去看,我高興地跳起來。
“師兄?”
是李衍來了。
阮青紅和唐宇都走了,見到他,我高興的不行。
看到我在刻神像,李衍拿過去。
“他哪兒值得你供在家裡頭,我給你找一尊大神回來。”
有他出馬,肯定不會出錯。
“走,我們出去散散心。”
他拉着我的手。
我的身體忽然漂浮起來,渾身都變得輕快了。
回頭一看。
自己不還好好坐着嗎?
這是鬼魂出竅?
好厲害。
李衍拿起一張符紙,貼了我的額頭。
“這就沒事了。”
他掐了個法訣,水井裡砰地響了聲。
一股水霧沖上來,變得迷茫缥缈。
我們邁步進去。
幾步穿行,周圍就變得黯淡昏沉起來。
到了陰間。
陰間和陽間可說是息息相關。
六安鎮繁華富饒,陰間也是熱鬧無比。
遠遠地就出現了一座城池,巍峨高聳,氣勢很大。
上頭挂着一塊牌子。
鎮山海。
這幾個字寫的雄渾有力,我看的渾身一震,眼神都挪不開了。
好痛。
腦袋劇痛,像是被人拿了斧頭劈開。
接着整個身體都要四分五裂。
李衍忽然遮住我的眼睛。
壓力一松。
他替我擋住了。
我大口喘着氣。
“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你現在是魂魄,意志對你的影響極大。”
“這是鬼帝親手寫的,他是天居境界,比起你高了好幾個檔次,自然能夠輕易地震懾你。”
鬼帝?
我想起來了,在陰人谷時,就遇到了一個穿着金絲黑袍的男人。
“沒錯,他就是東方鬼帝陳耕宇。”
他為什麼要推我下水?
我心裡恨恨。
那可是鬼帝,居然對我一個小喽啰動手?
他不是怕我,而是怕了李衍。
“放心,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李衍眉心透着狠辣。
我們要進去鎮山海城。
但是前頭排着好長的隊伍。
這裡的鬼物太多了,像是一條長龍蜿蜒開去,想要進城,三天三夜都走不完。
“陳耕宇坐鎮東方,掌管一方的鬼魂輪回,活人死後,到了陰間,都得先到鎮山海來。”
難怪了。
我犯起了難,這得等到什麼時候。
“我們不走這條路。”
旁邊還有一條大路。
奇怪的是,沒有鬼敢走。
我們朝前過去,有鬼物以為我們要插隊,變得兇惡起來。
“不許破壞秩序。”
有個青眼厲鬼大叫道。
好些鬼物簇擁過來,不會好意地盯着我們。
“把他們扔下陰河。”
不知道誰叫了聲。
鬼物轟然叫好。
李衍冷笑,輕輕吐了兩個字。
“滾開。”
這些鬼物像是被狂風刮倒,吹的四散。
好強大。
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低。
這些鬼來的快,跑的更快。
我們上了大道。
鐵鍊哒哒的聲音傳來。
有黑霧飄來了。
是陰兵。
難怪鬼物不敢過來了。
“你們是誰?這不是你們該走地。”
李衍朝我使了個眼色,我走上前,拿出了陰官的令牌。
“看清楚。”
陰兵立刻變得客氣多了,沖我行禮,說:“原來是陰官大人駕到,恕我們冒昧了,冒犯了尊駕。”
服軟了?
我哼了聲,說:“怎麼這麼嚴?”
一個陰兵說:“最近東方地界不太平,鬼帝叫我們加強守備,不要叫人鑽了空子。“
我嗯了聲。
陰兵讓開了道路。
我和李衍順利進了鎮山海城。
天空永遠是晦暗地,但是這裡光火點點,宛若繁星。
街道上鬼來鬼往,熙熙攘攘,顯得格外的熱鬧。
這般景象還真是少見。
我看臨川見到的鬼市,以為算稀罕了。
跟這兒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這裡最熱鬧的是朱雀大街,你想要的東西,隻要有錢,基本都能買到。”
李衍給我指了下。
“不過不要去昭陽宮,免得被陳耕宇看出破綻。”
他今天帶我去的是另外一個地方。
十号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