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裡愁雲慘霧。
中了蛇毒的人奄奄一息。
蒿草藥能夠解蛇毒。
但是他們拖得太久,肯定會有後患。
有幾個人小腿潰爛,骨頭發黑,隻能夠切除掉,變成了殘疾人。
光頭氣的大罵。
“好一個馬老三,好一個養蛇人,我不會放過他們。”
我心裡吐槽。
本來我能治,都是被你拖延地,這筆賬有一半要算在你的頭上。
到了最後,成功康複地隻有十八個人,光頭手上的力量一下子變得捉襟見肘了。
“不成,隻能走水路了。”
馬三他們沒有得逞,說不定還會在外頭埋伏。
還有大蛇的可怖力量,都讓人望而生畏。
虎贲營損失慘重,經不起第二波襲擊了。
走陸路的風險太大。
“可是那個東西不能碰水。”向明達皺起眉頭。
這個法子同樣兇險。
石棺裡的死屍很詭異。
要是沾了水,很可能會屍變。
說實話,我覺得,這個屍體比起大蛇還要來的危險。
光頭滿臉為難。
他咬咬牙,最後拍闆兒了。
“就走水路,我們準備齊全,應該不會出事。”
向明達有些不高興。
走陸路的話,自然是光頭承擔的壓力大些。一旦走水路,萬一出了事,就是他的責任了。。
符咒毀了,經幢破了,他沒有太大的把握。
“無妨,先生你可以用碎片。”
向明達隻好道:“沒錯,有杜先生在,我不怕了。我去請青羊宮的唐先生來,他搭把手,我的把握就大多了。”
唐宇這厮一聽有生意上門,爽快地答應了。
“五百大洋,不二價。”
光頭皺起眉頭。
要的太多。
“能不能便宜點?”
這小子逮着機會,就要痛宰一筆。
“欺負我沒見過世面?那個棺材天天往外滲黑水,怨氣沖天。要是打開了,還不知道出來個什麼妖孽。”
唐宇一點不客氣。
“也就我這種名門弟子,換作一般人,看到了就得調頭。”
他說的沒錯。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一般人碰到這種兇邪,就吓得繞道走了。
光頭答應了。
“不過我身上暫時沒有這麼多的錢,必須到六安鎮才能給。”
“先打個欠條就成。”
到了晚上,他興高采烈地回來了。
“我的運氣不錯,剛好有兩艘軍船到了河沽口,他們答應帶我們一程。”
有軍人在,那就放心多了。
第二天大亮,虎贲營的士兵就出發了。
本來夜行更安全。
但是有了上次伏擊的經曆,光頭害怕馬老三的人還沒有走掉。
“從這兒到河沽口,有三天的路程,要提防有人偷襲。”
他在做着士氣動員。
“不過你們别擔心,這次有青羊宮的高足和一個神醫坐鎮,那些蟊賊要是敢來,我一定打的他們找不着北。”
上次馬車壞掉了。
這次換了一個更大更結實地。
四角挂着銅鈴。
頂頭罩着一面八卦鏡。
用符咒催動後,鏡子能汲取來天上的大日陽氣,壓制棺材的鬼物。
我們幾個輪流守着。
向明達找來了神砂,在棺材上刻着鎮魔的符咒。
“石棺周圍撒着石灰,能夠辟邪。萬一有黑水流出來,我們就一起念誦鎮魔的符咒,千萬不能叫這東西跑出來。”
不用他說,我們也知道危險。
第一天走的風平浪靜。
離開了韓陽的管轄範疇。
為了穩妥起見,白山親自帶着五十個警察,一路護送着。
等把我們送到河沽口,他才會調轉。
野外沒個落腳的地方。
到了天黑時,就停下不走了。
夜黑,容易被偷襲。
“前頭有個破廟,可以歇腳。”前哨的警察騎着馬回來大叫。
“去破廟嗎?”
“先看看再說。”
唐宇叫道:“要是有神靈,可得當心點,棺材不能進去地,會起沖撞地。”
我們到了破廟。
我先進去看了。
神像塌了。
沒有靈氣了。
即使這裡有過神靈,也是走掉了。
“進去歇着。”
馬車整個進去了。
士兵在外頭開始生火造飯,輪流到周圍去巡邏着。
咚。
傳來一聲大響。
是馬車裡頭。
唐宇叫道:“又開始折騰了。”
石棺上的封印被李衍弄壞了,沒有以前那麼嚴密了。
到了夜裡,屍體就開始鬧騰了。
很陰冷。
石棺上滲出了黑色的水珠,帶着絲絲鬼氣。
“沒事,有沖天吼在,他跑不出來。”
向明達用玉雕鎮着。
沖天吼是祥瑞神獸,能夠克制邪祟。
果然,石棺穩定下來了。
他沖不出來。
我們吃過飯,就在廟裡歇息着。
到了後半夜。
外面傳來了嬉笑的聲音。
是小孩的聲音。
荒山野嶺地,連一戶人家都沒有,哪兒來的小孩?
過了會兒,就有兩道綠火撲簌着。
黑暗中跑出來兩個小孩。
一男一女。
他們梳着沖天辮,穿着肚兜兒。雖然帶着森森鬼氣,但是沒有邪氣。
“不要輕舉妄動。”我叫了聲。
唐宇奇怪道:“啥都沒有啊,你叫什麼?”
沒有?
我指着外頭。
他睜大了眼睛,對兩個小孩視若無睹。
難道隻有我看得到?
兩個小娃娃在唱歌。
“鐵芭蕉,驢子倒着走,人莫從前過。”
他們就這麼唱着。
過了三遍,就手拉這手,一下子跑掉了。
我跑出去,分開了草叢。
有兩對小腳印留下來,上頭還沾着香灰。
“這是怎麼回事?“唐宇這才覺得不妙。
“像是有人讓他們來地。”
我們心裡奇怪。
向明達哼了聲:“管他是神是鬼,肯定是有人在搗鬼。這次要是馬老三還敢來,我就殺光了他們。”
是青銅碎片給了他自信。
一夜無語。
眼看着快要天亮了,我打了個哈欠,應該沒事了。
有幾個警察回來了。
“外面沒事吧。”
我叫了聲。
他們沒有回答,隻是低着頭。
不好。
他們身上都是死氣。
死人怎麼能動?
“快起來,有人來偷襲。”
我一聲叫,就把人喊了起來。
“給我開槍打。”光頭下令了。
乒乓,死人中了子彈,終于倒下了。
嘶嘶,一條條毒蛇從草裡爬出來。
是養蛇人。
“是毒蛇,千萬不能被咬了。”
上次虎贲營在養蛇人手裡吃了大虧,早就有了準備。
有人把雄黃撒出去,形成一個阻攔圈。
“快,放火。”
柴油被潑灑出去,用火石引燃了,立刻就燒了起來。
嘶嘶聲急促起來。
好些蛇被燒死了。
焦臭的味道沖出來。
地表忽然隆起了一個土包,然後竄出條黑鱗大蛇。
足足有碗口那麼粗大。
映襯着紅光,它的身影顯得格外兇猛。
“好家夥,是被火燒了出來。”
蛇能鑽洞。
要是被它鑽到我們腳下,那就要遭毒手了。
知道計劃破滅了,樹林裡傳來了尖銳的骨笛聲音。
蛇群躁動了。
它們沖過火焰,殺到跟前。
“畜生,看我地。”
我撿起一塊石頭,去丢那條大蛇。
歪了。
唐宇叫道:“兄弟,你有點準頭啊。”
我臉一紅。
大蛇第一個沖出火圈,它的目标竟然是我。想想也是,養蛇人跟我的仇怨最大。
我轉頭就跑。
大蛇追來了。
槍支鳴動着,但是打過去,隻能夠掀起鱗片。
大蛇吃痛,變得越發憤怒了。
“來了。”
唐宇一聲叫。
他拿着桃木劍,不斷地揮舞着。
“看我的厲害。”
這小子把那個三百年的銅錢拿出來,念着咒,發出一道青光來。
砰。
桃木劍顫動,就把銅錢筆直地射出來。
直直打中了大蛇腦袋。
像是驚雷炸響了。
一蓬血花爆炸開來。
連槍支都打不了它,卻被銅錢給打的差點開瓢。
大蛇怒了。
它的身軀狂舞着,在火光下,宛若妖魔。
骨笛聲音一變。
一縷縷黑氣沖出來。
這是一個個的鬼魂,發出凄厲哀嚎。
大蛇張口就吞了,身體上的傷口就逐漸愈合了。
“不好,養蛇人在用鬼魂養蛇,快點解決掉。”唐宇大叫道。
大蛇變了。
它的身軀在不斷地膨脹,額頭上海隆起了一個小包。
我心裡叫糟。
這是木珞珈的力量。
它身軀昂起,腦袋宛若鐵錘,重重地撞下來。
砰。
我躲掉了。
大蛇一頭撞在破廟上。
牆壁被撞出一個大洞。
我看的咂舌,要是我被打中了,渾身的骨頭肯定都斷了。
我手裡抓着銀針,運起天蓬咒。
一道蒙蒙白光發出去。
哧溜。
大蛇發出尖銳的嘶吼,它的一個眼珠子被銀針射中,很快就失去了光彩、
瞎了一個眼珠。
我正準備如法炮制的時候。
大蛇仿佛得了号令,張嘴一吐。
嘶嘶。
黑霧沖了出來。
地表的草叢立刻變得枯黃起來,然後被腐蝕掉了。
有劇毒。
我捂着鼻子退後。
大蛇忽然不追我了,它朝着破廟裡沖去。
“不好,不能放它進來。”
向明達拿起桃木劍,就要把它趕走。
砰。
石棺也不甘寂寞,居然這個時候起了幺蛾子。
黑水不斷地滲透出來。
裡頭的撞擊聲越來越大。
棺材闆兒都在哆嗦着。
内憂外患。
“快,快把沖天吼拿出來。”
向明達把紅布給撕開,露出了玉雕。
沖天吼發出紅光。
大蛇被刺痛了眼珠,它的身上冒起了一縷縷的紅色焰火,被燒的皮都爛了。
“赢了。”
唐宇跑來了,瞧見沖天吼,驚訝地大叫。
“這可是昭陽宮的寶貝。”
玉雕發威了。
一切邪祟都不敢出頭了。
大蛇應該望風而逃才對。
但是它沒跑,反而把身軀盤繞起來。
我心裡直覺不妙。
骨笛的聲音越發凄厲,讓人心裡都不舒服了。
一道金光飛起來。
不好。
大蛇的眼珠子變成了金黃色,透着凜然兇威。
“小心啊。”
我拿出釣竿,朝它打來。
誅邪印的威力太大,我怕波及到石棺,這會兒顧不上了。
大蛇先動了。
它的肚皮高高地鼓起來,然後嘴巴張開。
一大團黑光撲出來。
是毒液水彈。
砰。
整個破廟都禁受不住,塌陷了半邊。
向明達發出慘叫。
他被毒液噴了個正着。
隻是一瞬間。
他的身上發出嗤嗤白煙,毛發枯萎,皮肉一塊塊地掉下來,隻剩下骷髅架子。
死了。
我心下駭然。
更加恐怖的是。
玉雕也被噴到了,沖天吼變得黑漆漆地。
紅光立刻就黯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