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
“太美了,怕碰碎了。”
成烈說起這種肉麻話眼皮都不眨,顯得十分真誠。
唐笑暗暗覺得這也是一種天賦。
嘴角翹了起來:“那我去換衣服啦?”
“去吧。”
更衣室内準備了好幾套量身定做的服裝――先前這裡留有唐笑的尺寸,設計師為她做了各種場合的衣物,隻不過一直寄放在這裡沒穿過。
今天唐笑過來,老闆親自挑選了最合适的幾套,隻等唐笑自己選一件最喜歡的換上。
沒有女人是不喜歡漂亮衣服的。
唐笑平時對這方面沒太大追求,但是乍然看到那幾套流光溢彩光彩奪目的禮裙,也不由自主地屏息。
片刻後,唐笑在店員的幫助下,換好了一條白色及踝的魚尾裙出來。
這條裙子最簡單,但也最優雅。
複古的方領,和恰到好處的收腰,到了小腿處散開的魚尾,完美地襯托出了唐笑高挑婀娜的身形。
當她從更衣室走出來的時候,成烈不由自主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告訴她――
他有多麼愛她,多麼為她傾心。
臨行前,成烈也換了一套正式一點的西裝,雖然在唐笑眼中,無論老公穿什麼都帥,但還是不得不說,成烈穿西裝,更加氣場爆表。
當然了,在唐笑眼中,成烈最最最帥的時候,是穿軍裝的時候。
夜幕漸深。
一輛豪華遊輪上。
燈光璀璨,衣香鬓影。
到場的所有人都卯足了勁打扮,畢竟,這是兩年一度的同學會。
沒有人願意在老同學面前丢了面子。
這個年紀的男人大多數事業有成,女人們也都有了家庭,因此,男人們拼比的主要是事業,女人們呢,大部分都在攀比自己嫁的老公多麼有錢,自己的孩子上了什麼樣的學校,少數事業型女性,反而不被理解。
還沒到場的唐笑無疑成為了大部分人羨慕的對象。
畢竟,衆所周知,這場在遊輪上舉辦的同學會,是唐笑的老公出資操辦的。
據說,連這艘足有幾層樓高的郵輪,都是屬于唐笑老公的。
這得多有錢啊?
還有人依稀記得唐笑老公出場時多麼拉風,但也有上次沒來的人,對此深表懷疑,甚至認為這些都是唐笑在裝逼。
還有人覺得,唐笑肯定是嫁了個土大款,老公一定是個土肥圓。
以前在學校,唐笑話不多,又長得好看成績好,男生不敢接近,女生大部分對唐笑是懷有嫉妒的,說起來,唐笑人緣并不怎麼好。
這次,也有不少人是抱着看笑話的心态來的,覺得沒準唐笑就是為了錢才嫁給一個其貌不揚的富二代的。
高富帥什麼的,沒見過的人,總是不相信這種人真實存在,還能被唐笑碰上。
臨近八點,所有人都在暗暗等待着。
路上有點堵,唐笑和成烈下車的時候剛剛八點,等到登上遊輪,已經是八點二十。
她向來不喜歡遲到,因此自覺十分歉意。
卻不知道,她和成烈一亮相,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在場的女性都已經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打扮,身上戴的珠寶首飾能有多貴就有多貴,穿的禮裙也是自己能力範圍内最貴的,但一看到唐笑,所有女人都油然而生一種感覺――
是我輸了。
唐笑身上那條純白色的裙子,未見得多麼華麗,複雜,但那剪裁,那做工,那質感,足以和所有人拉開檔次。
她戴着的鑽石項鍊和鑽石手镯,雖然上面鑲滿了鑽,那些鑽石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但沒有一個人懷疑是假的。
她的妝容是那麼的精緻,連看似随意的卷發都透着華貴的氣息。
更不用說她整個人身上透露出的那股氣質了。
哪怕撇開這一切不說――
還有唐笑身邊的那個男人。
那是一種讓人不敢逼視的強大氣場。
他的五官和身形都是那麼的完美,雖然靜靜地站在那裡,卻讓人不由自主地對他感到敬畏。
氣氛安靜了幾秒,很快,便有一些人朝唐笑那邊圍了過去,開始各種八卦。
不遠處,一個穿着銀灰色西服的男人在看到成烈的瞬間,明顯的瑟縮了一下。
“孫絡,你怎麼了?”
旁邊的老同學陳逸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啊……我有點不舒服。”
他按了按胃部,歎了口氣說:“最近酒局太多了,傷胃。”
“你孫老闆公司開得大,飯局肯定多咯。哪像我們坐辦公室的,成天伺候領導,看領導的臉色。”
陳逸陽畢業後就當了公務員,還不到三十歲,就已經發福,滿臉寫着郁郁不得志。
“孫老闆,以後我要是不幹公務員了,還得麻煩孫老闆賞口飯吃啊。”
他這句話說得發自肺腑,以前考公務員是家裡讓考的,以為考上了就是鐵飯碗,坐了幾年辦公室才發現,當了公務員穩定是穩定,後半輩子,基本上也就能隻能每個月守着那點兒工資了。
孫絡無疑是他羨慕的對象――年紀輕輕,就開了公司,做了老闆。
今天過來,還看見孫絡開着一奔馳,而他自己呢,卻還是一輛大衆。
誰不想開奔馳呢?
“都是老同學,看你客氣的,你願意來,我肯定歡迎。”
孫絡笑着說。
有他這句承諾,陳逸陽開心極了,連着給孫絡敬了幾杯酒。
孫絡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點犯愁。
本來他日子過得挺逍遙,公司也不用怎麼管,可最近,卻幾乎每天都有人來公司查稅。
他自己清楚公司在這方面确實存在一些問題,是經不起查的,趕緊聯系了他哥,可惜,這事兒連他哥也沒辦法。
他哥表示自己雖然是政府官員,但在這件事上必須跟他劃清界限,否則連他哥自己都要被牽連進去。
孫絡一方面氣他哥不管他,一方面也清楚,這次肯定是惹上什麼人了,他這公司垮了不要緊,他哥要是被他連累着一起垮了,那以後想靠着他哥東山再起就難了。
所以,無奈之下,他也不得不選擇放棄他哥這條線。
到處聯系熟人,想看看有沒有人能幫得上忙,一天甚至好幾個酒局,每天喝到吐,給人當孫子,結果一無所獲。
都說沒辦法,問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孫絡自己公司有問題就不說了,他私底下也幹了些不法的勾當,但這些,他自認為不招惹誰,不過是滿足些個人癖好。
到底是誰要搞他?
他本來是死都想不出來的。
剛才看到唐笑和她老公成烈,忽然醒悟過來――
要搞他的人,應該就是成烈。
除了他,誰還有這麼大的能量?
可是……他為什麼要搞自己?
就因為上次他去溫泉酒店看望了唐笑?
孫絡絕望地閉了閉眼,心裡真是悔不當初。
不知道現在道歉有沒有用?
他是喜歡唐笑,觊觎唐笑很久,但,在事業和金錢面前,他願意跪在地上向成烈表态,自己從今後再也不多看唐笑一眼――
哪怕,唐笑是真的很美,剛才她進來那一瞬間,他眼睛都快看直了。
唐笑這邊,正被一大幫女同學圍着問東問西。
“笑笑,你老公好帥啊,他真的是特種兵嗎?”
一個有些發福的女同學問。
“是啊。”
“我聽說他家還是紅三代,真的假的啊?”
另一個濃妝豔抹香水味兒刺鼻的女同學問。
“嗯,是吧。”
唐笑其實不太想回答這些問題。
心裡隐隐有點後悔參加同學會了,她本來就不熱衷于社交,可能成烈是不想讓别人背後議論她,所以才操辦了這麼一場晚宴吧。
想到成烈,她忍不住回頭張望,擔心成烈也被人圍住了――
他這種性格,應該更煩别人問一些無聊的問題吧?
可是她擔心的事情并沒有出現。
成烈一個人站在不遠處,擎着一杯紅酒低頭淺啜,燈光下他那英俊至極宛如雕塑般的五官顯得柔和而精妙,但即便如此,他身上散發的那股生人勿進的氣場,仍然讓周圍躍躍欲試的人們不敢靠近。
唐笑忍不住撲哧一笑,心想,還真不愧是成烈啊。
正想着,成烈擡頭朝她看了一眼。
兩人目光交彙,彼此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笑笑,你老公當特種兵一年多少工資啊?”
“你嶽父難道真的是經常上新聞聯播的那位嗎?”
“笑笑,你辭職後都在幹嘛啊,在家當闊太太嗎?”
……
諸如此類的問題不斷。
唐笑厭倦了,她本性不是那麼擅長拒絕别人,此刻卻想,為什麼自己一定要去順從别人的心意,回答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滿足她們的好奇心呢?
沒有誰規定她必須要回答這些,做一個别人眼中好脾氣的人。
這麼想着,唐笑啟唇一笑:“不好意思,我有點累,去旁邊歇一會兒,大家玩的開心哦。”
“笑笑……”
“哎,笑笑,你還沒說你裙子是什麼牌子的呢!”
“對啊你的口紅什麼色号啊?”
“還有你的鞋是什麼牌子啊在哪個商場買的啊?”
“笑笑,能不能幫我問問你老公我表弟有沒有資格當特種兵啊?”
……
唐笑轉身,将這些聲音抛到腦後,腳步堅定地朝成烈走去。
眼看兩人越來越近,誰知道,就在兩米之隔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冒出來,擋在了唐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