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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老來子 斂愁黛 2343 2024-01-31 01:09

  一手蘿蔔一手大棒,?賈攸倒是将這招運用地爐火純青。

  見衆人俱是打起了精神,?賈攸滿意道:“你們平日裡雖然不上朝,?但是可有關注過朝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聞言,?賈瑚有些犯難道:“這朝中一天發生這麼些大事,不知指的是哪一件,?還望三叔明示?”

  賈攸索性直接道:“前段時間工部出了點亂子,?你們可知道?”

  此話一出,?賈瑚賈琏便不由自主地偷偷望了自家二叔一眼,?聯想到了自家二叔這萬年不挪窩的,竟然在前段時間升了一級,升到了從五品。

  按說在這府裡,不過一個從五品的小官,?着實不放在賈家幾位少爺的眼裡,?尋常和他們來往的爺們,誰身上沒挂着個四五品的虛職?主要是對于他們二叔來說,?這倒實在是件難得的事,?因而他們倒也有所耳聞。

  賈瑚先答道:“回三叔的話,?侄兒聽說,似乎是封丘縣的水患引起的。”他見賈攸點點頭,心裡便有了些底,朗聲說道:“本朝自開國以來,對治理黃河向來重視,?每年在治河上便要花費數百萬兩,?聖人還經常選任官員到地方上巡查。去歲戶部還專門撥款20萬兩在封丘縣河段以加固堤壩,?當時聖人還專門點了工部派人協同督造,其時複旨謂之‘十年内可保無虞矣’可誰知今年黃河水患,封丘縣堤壩一觸即潰,聖人因而勃然大怒,工部也被牽連。”

  賈攸贊許道:“講得不錯,看得出是用心了解過的。”

  賈瑚連連謙虛,隻道自己不過道聽途說,當不得誇獎。

  賈攸又道:“黃河潰堤幾乎是年年都有的事情,怎麼偏生這次叫聖人如此惱怒?”

  賈珠雖說病弱在家,幾乎不怎麼出門,但是好在身邊小厮有往外跑的,經常能夠談聽些消息回來,加上前不久父親升官,他對此事也算是有些了解,遂嘗試着說道:“聽聞封丘縣一帶潰堤,水患蔓延數百裡,直至封丘附近的縣城,上萬百姓受災,聖人仁心,自是不忍生靈塗炭,故而生氣。”

  賈琏緊跟着賈珠,道:“想來是工部的人回來誇了口,聖人記在心裡。偏偏在這檔口出了事,才叫聖人生氣。”咬咬牙,賈琏又道:“若是往年,封丘一帶潰堤也是常事,但是偏生去歲聖人費了心思,專門派了人監管,卻還是出了事,可見其中貓膩甚多,難怪會叫聖人惱怒。”。

  賈攸聞言贊許道:“珠兒說的不錯,琏兒也有幾句答到點子上了。”見幾個孩子俱是受到鼓舞的樣子,他在心裡失笑,到底還年輕,禁不住誇。他卻是忽略了,作為府中的實際掌權人和百官之首的他,便是得了一句誇獎便足以叫人自豪了。

  他又扭頭看着邊上的寶玉和賈環,想了想,說道“你們現下還在進學,倒也不必在這些事上費過多的心思,但是知道一些不是什麼壞處。”寶玉雖覺得這些仕途經濟的事着實是無趣,偏生就有一大批祿蠹們前撲後擁往裡撲騰,但是在場的除了賈環都比他年長,還有他一直畏之如虎的父親在一邊虎視眈眈,他自然不敢發表自己的一番高見,隻是唯唯諾諾地應了,叫邊上盯着他的賈政又是一陣不滿。反而是賈環說了幾句漂亮話,叫幾個哥哥都多看了這個平日裡不起眼的弟弟幾眼。

  “你們說的都不錯,但是你們注意到沒有,此番聖人選派巡查的官員是誰?”賈攸問道。

  幾人頓時犯了難,這等事,他們不過幾個撮爾小官,哪能關注這麼多。

  賈攸遂叫了賈政一聲:“二哥。”

  賈政捋捋胡子,這他還是知道的:“聖人遣使,派的正是先承恩府裡的承恩公次子陳秉義。他雖身上沒有實差,但是到底挂着三品的一等輕車都尉一銜,又是外戚,隻做個天使倒也夠了。”

  衆人已疑惑,為何突然提到欽差的身份,賈琏腦子一動,靈光一閃,急切道:“可是這陳大人有什麼不妥,若真是如此,難怪聖人大怒了。”要是真這樣,有這麼個丢人的親戚,也難怪聖人不豫了。

  賈攸說道:“正是如此,隻是這陳大人雖說出身後族,這眼界可就低了。這水災潰堤的責任,至少有一半是要落在他頭上的。”

  賈攸沒有說的是,這河道上的治河銀兩自戶部層層下撥,中間不知道過了幾道手,這些年來大小官員都能夠從中撈點油水,便是那些不願同流合污的官員,也隻能視作不見,潔身自好罷了。

  這已經差不多成了官場習俗,就同地方官進京之後對京官的打點一般,雖不好聽,那也是約定俗成的。便是如今的賈攸,面對地方官送來的炭敬、冰敬,也不好回絕,否則就是與滿京城的官員對着幹了。

  因而一般朝廷撥款到地方,能有一半的錢能夠真正用在治河上那便是其間經手的官吏留手了。

  可這陳欽差帶了20萬兩銀子南下,他倒也談聽過治河的規矩,知道這層層留扣的規矩,也明白一般也就一半錢款能夠用在實處。若他隻安分地按慣例拿錢也便罷了,可偏生他仗着自己的姑母是皇太後,一抽手,截走了一半。這下可好,10萬兩銀子層層盤剝,到了底下,有沒有3萬兩用在實處還難說,有些河段,隻是随意填埋些土渣做做樣子罷了。

  河道官員原也隻是抱着僥幸心理,想着今年洪峰不大,先混過去,到明年戶部撥款的時候再加以檢修便是。至于說讓他們不伸手,那是絕不可能的,天塌下來也不能阻擋他們發财。

  若是天真的塌下來,不是還有個兒高的頂着嗎?

  誰個兒高?當然敢就是那個一點規矩不懂,整日裡一點正事不做,隻會誇誇其談,更像是專程過來遊山玩水的皇親國戚。

  本着這樣的想法,當地官員倒将他捧上天去,什麼事都是大人英明,越發捧得他飄飄然起來。對于這些下首的官員們内心的小心思,他不僅絲毫沒有認識到,反而覺得自己果真是經天緯地的大才,定能幹出一番大事業來,到時候得了皇帝表哥看重,好叫京裡那些“舊友”們知道自己的厲害。

  可誰知,這便又牽扯出之後的那場禍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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