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安親王借隆安帝對其放松警惕的時機,偷偷派遣自己的心腹前往茜香國聯絡茜香國國王,約定裡應外合,順安親王想方設法削弱邊軍實力,待他日茜香國大軍大舉入侵之時,邊軍必定一觸即潰。
到那時,順安親王即可在國内舉起反昏君大旗,自立為王。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順安親王甚至還許諾茜香國王室到時候可以将邊關險要之地――居庸關割讓給茜香國。
要知道這茜香國雖然國小,但部落時期殘留下來的風氣依存,民間多好勇之風,士兵多以不怕死為榮,軍隊極具有戰鬥力的。
可以說,雙方之間若是單打獨鬥,大齊的士卒是自愧不如的,隻能依仗着天險,兵器之利以及比之更多的士兵來對抗。
加之大齊曆代君主都重視邊軍,才能讓邊境太平了這些年。
這居庸關,就是大齊最看重的天險之一,多虧當年太宗力排衆議,親帥大軍奪回了這個易守難攻的天險之地,令茜香國望關興歎,近百年來每每被拒之于此。
也因此,大齊曆代君主才能安心睡個好覺。
順安親王此舉,可謂是與虎謀皮,可他為了自己的所謂的“大業”,真真是不管不顧了。
正因為如此,當隆安帝看到這個計劃之後,極為震怒,不僅僅是順安親王意圖謀反,這次要不是那個禦史誤打誤撞掀開了邊軍弊案的醜聞,自己竟不知道,順安親王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險些将自己騙了過去。
更是因為,順安這個混蛋,竟是拿自己的祖宗基業來賭那可憐的、微不足道的成功的可能性。
隆安帝心中憤憤不平,順安啊順安,竟然你心心願願地想要這個位子,朕偏偏不能讓你如願。
次日,隆安帝以代善巡守邊關有功為由,賞下了一大堆東西,其中包括了一隻金鑲玉的如意。
代善打開那個裝有如意的匣子,匣子的内襯是一塊酒紅色的緞子,掀開緞子一看,是一張小紙片,代善心中一震,将其挑了出來,看了看那張紙片,默不作聲的,便将其放在燭台上燒毀。
燭台上蠟燭的火焰一下子蹿得更高了,燈影下,代善的影子影影綽綽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翌日,代善便帶領心腹快馬加鞭的趕回了邊關。
尾随其後的,還有一支精兵。
馬不停蹄地趕了将将一旬,代善總算是趕回了邊關,邊關諸官員原先看他回京,此刻又匆匆趕回,心中原有些驚疑不定。
但見代善一如以往的辦公、練兵,不由松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中的不安,心中一哂:也是,賈代善若是能查出什麼來,早就開始抓人了。
殊不知,這正是代善的計策。
一個月後,那一支精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團團包圍了那些涉事官員的家。
代善在親兵的保護下,親自去搜查了幾個重要人物的府邸,在府中的密室裡,果然查到了一些他們與順安親王通信的信件。
證據确鑿,一時間,邊關大大小小的官吏竟有一大半以上下了獄,代善既要搜集證據,又要捉拿同黨,令其認罪,更是忙得團團轉。
更重要的是,邊軍系統一下子栽進去這麼多人,上上下下可謂是人心惶惶。
鄰國茜香國,更是有些蠢蠢欲動之勢。
索性代善早已有所準備,他第一時間召集士卒,當衆押解上來那些貪官污吏,大聲道:
“邊軍近些年來多過得苦不堪言,多是由于這些豬狗不如的黑心官員所緻,今多虧了聖上英明,查處這些賊人,今後邊軍上下,絕不會再有克扣糧饷等弊事。”
又宣讀了早有準備的聖旨,将那些被打壓的正直之士提拔上去填補空缺。
一時間,邊軍上下歡欣鼓舞,士氣也為之一振。
那茜香國見大齊竟無懈可擊,隻好偃旗息鼓。
如此一來,邊軍風氣竟是一清,邊境也太平了許多。
代善倒是無暇顧及這些,因為他還忙着準備押解這些人上京去受審,可不能讓這些重要的人證除了什麼意外或是岔子。
另外,這些邊軍将領都被抄了家,他們在邊關橫征暴斂、貪贓枉法,這積累下來的錢财也是極為豐厚的。
按照抄家的慣例,這抄家抄出來的東西,都要上交國庫的,隻是按照官場上大家心照不宣的潛規則,國庫大概隻能收到七成,剩下的三成,主持抄家的官吏獨拿兩成,剩下一成由負責具體抄家的小吏、士卒平分。
因而,這類抄家的肥差多是由聖上心腹來帶領,也算是聖上給手下人安心辦差的一些福利。
邊軍将領的這一會抄家,油水可謂是極為豐厚,饒是賈代善出身榮國府,家裡豪富,也不由吃了一驚。
倒是發了一筆大财,代善心想。
這邊代善忙着問訊、抄家、發财,可謂是忙得不亦樂乎。
可另一邊順安親王處,那可這是氣得直跳腳。
賈代善啊賈代善,又是這個人,破壞了自己的大計,順安親王怒火中燒,在書房裡直接就砸了一個花瓶。
又想到當年就是那榮國府聯合那什麼四王八公給父皇上谏,才讓父皇放棄了立自己為儲君的念頭,心中更是怨恨不已。
在得知邊軍将領有一半以上落馬的消息後,順安親王即使腦子再蠢,也明白自己的計劃可能已經敗露,頗有些大勢已去之感。
但在死之前,他心中怨毒地想着,賈代善,你和你父親屢次壞我大計,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我就是死也要拖着你一起死。
他目光通紅,眼珠子裡布滿了血絲,透出一絲絲瘋狂之色,招來屬下,吩咐了下去。
那邊代善正在衙門中辦公,因為邊軍官吏落馬一大半,即使補上了不少,但還是有許多公文無人處理積壓了下來,無奈代善隻得自己來做。
好不容易處理了一大部分,代善停了下來,喝了口茶,蹙了蹙眉頭,茶是涼的。
向外喊了一聲,來人啊!
無人應答。
代善心中一緊,警覺地抄起放在案上的自己的配劍。
正在此時,三名蒙面人沖進大堂,拔劍所指,竟是毫不猶豫地撲向了代善。
幸而代善先前警惕,早已有所準備。
他拔出自己的寶劍,面對直沖自己而來的劍,側身一閃,又用劍擋住了另一頭刺來的鋒芒。
多虧了他自小習武,後來雖然養尊處優,但也經常鍛煉,沒有放下武藝。此時才能勉力抵擋一二。
但也無法抵抗太久,畢竟他是以一敵三,代善情知自己不敵,一面躲閃,一面踢落屋子裡的大小物什,花瓶等,向外呼救。
那三名蒙面歹徒知道不可久戰,衙門裡的人雖然被引走,但他們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再想殺賈代善,就更不容易了。
這樣想着,他們加緊了攻勢,代善一時不查,竟被劃傷了手臂,一時鮮血如柱,湧了出來,手臂一時無力,竟有些握不住劍了。
心下一慌,又一把劍向他襲來,代善狼狽地一滾,躲開了這一擊。
但不防,腰間一痛,原來另一劍已經刺進了他的腰腹之中,劍一拔,又一股鮮血湧了出來。
這時,外面傳來喧嘩聲,原來是被引走的代善的家兵感到不對勁,立馬趕了回來。
這幾名歹徒見有人回來,又看到此時躺在血泊中的代善,想來他是活不下去了,相互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忙抽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