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午夜系列:冥夫别亂來

第248章 節日快樂,安兒

  甚至那位神穿着的米色的風衣,他有一件灰色的。

  那是某品牌上個月剛上的新款,衣服還是小安子陪他一起挑的。

  他更記得那日的情形,小安子看着米色和灰色兩件衣服,左右不定,而他因為色盲好了,也不想再穿黑色,非要穿個别的色。

  後來小安子拿着那兩件衣服,很認真的對比着,然後說,“蕭止墨,我覺得你還是穿灰色好,你眼睛很亮,我看到你,老想到黑色的蛇趴在灰色的岩石上,很和諧吧?”

  “而這個米色,适合陸以川那樣涼薄的人,顔色雖然暖,可版型……看着真冷,還是灰的适合你。”

  她下意識提到了陸以川後,似乎是怕他心裡介意,便連忙閉上了嘴,可他卻笑着給了她一個小台階:“那你的意思是,我又帥又溫柔,對吧?”

  “嗯。”

  她也順着他的話答了。

  而後他們的談話,依舊融洽,沒有半分尴尬。

  如今一切又銜接起來,他心中又有了一個很大的猜疑,不會他們那次買衣服時,陸以川就回來了吧?

  今晚他看到他穿着那件衣服,難不成是在他身後買的?

  因為一個想法,思緒又飄遠了,他完全沒去注意和靜那一臉黯淡,迎合現實的表情。

  ――一定不會做的遜色于之前的他?

  這話裡有話啊。

  她對他的懷疑她從沒說過,而有些他本該去解釋的事,他也沒去解釋,而是用很含糊的話,在試圖帶過。

  也是啊,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話,有些事,何必說那麼明白呢。

  如今,這樣的場景,不就等于周瑜打黃蓋嗎?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既然接受了他的話和求婚,那有些東西,何必給自己過不去。

  現在,能得到他的人,已經有滿足感了。

  可她沉默半晌,回答蕭止墨的話卻是:“話說的容易。”事做起來難。

  言外之意,不相信。

  蕭止墨看她一眼,很認真點了點頭:“的确,這樣的事,必須要靠行動來證明。”

  這樣平心靜氣與她認真對話的模樣,也是之前他從沒出現過的。

  要是在他22歲前,她吐槽他話說的容易,事做起來難,他一定擡起手指着她的鼻子叫嚷道:“你怎麼不信我呢,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你不能不相信我,我還沒做呢!你不能這麼快否定!”

  若說起來,這樣的反差,雖然有不習慣,可她卻覺得……很是新鮮。

  心想,若是22歲的蕭止墨看到如今的她,也會驚訝她與22歲的自己,天差地别吧。

  因為一個人,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這樣的事,應該不在少數。

  “拭目以待。”

  她表現娴靜的宛如古代的那些閨中女子。

  之後蕭止墨再對她說的話,都是問她整理起來的東西,應該放在哪裡。

  就在他們整理不久後,蕭止墨的手機響了。

  拿起電話看了看,是他的助理。

  來之前的路上,因他察覺到端倪後,就讓助理去那天買衣服的店裡問了問,估計現在是有答案了。

  接起來,他沒有作聲,而那頭便開始說着工作内容。

  “總裁,根據店内銷售員的排查,您買衣服走了之後,又有兩三位男士進行了消費,其中有一位男人,戴着口罩,穿着一身很單薄的夏季襯衫,身高和您一般,看中和您同款的風衣後,用現金結了賬,直接穿衣服走掉了。”

  “什麼色?”

  “米色。”

  聽到這個,蕭止墨的心徹徹底底放在了肚子裡,卻又被兇腔中的陰霾籠罩,跳動的沒有多少力氣。

  那麼他應該是猜對了,偷偷跟着他們的陸以川,應該是介意小安子的話,然後在他們走後,把那件衣服買了。

  如今,還有多少人會把一摞一摞的現金帶在身上,那件衣服十萬塊,那個男人用現金購買,證明他應該還沒什麼證件,去辦理适應當今時代的銀行卡。

  看他今夜的打扮,怎麼都不像最近幾日才回來,他雖然騰空的能力證明他不是普通人類,可又能被成了普通人的他看到,說明他……應該也不是鬼了。

  之前一直明白小安子心裡有那位神後,他不甘心,卻也早就做好了放手的準備,所以今天……

  他這樣的決定,對于他來說,一點也不唐突。

  陸以川出現了,卻不在他和小安子面前出現,應該不是芥蒂他,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應該是在介意小安子的心裡想法。

  如今他能想到,一定是他上次死去後,小安子對他說了什麼,才讓那位神靈,能舍棄自己,去一命換一命。

  那個被别人叫做“安兒”的姑娘,在很久前,已經是别人的女人,這個認知,他從複活後,就一直記在心裡。

  他雖然到現在,依舊沒體會到兩廂情願的感情,但也明白,兩個人的感情,總是有第三者介入在雙方的内心世界裡,那還是算了吧,怎麼都走不到最後。

  今天,他對和靜的不公平,是在與他為了成全小安子的幸福,利用了和靜。

  想着他如果什麼都不說,就這麼突然和和靜在一起,與小安子分開,等小安子成了一個人後,那位神,總會在小安子面前現身吧。

  小安子的日記本,有一天他看到了。

  上面關于他蕭止墨的内容寥寥無幾,寫滿的,都是那個叫陸以川的男人。

  甚至幾次她熟睡後,夢中也喊過那個男人的名字,隻不過她醒來後,并不知道他聽見了她的夢話。

  她哪怕忘記了前世,哪怕連陸以川也在慢慢忘記,可她卻想着辦法的去記住,那一定是她内心深處的感情在作祟。

  他永遠都赢得不了小安子的心,即便因為這條命複活不容易,他為了感激那位神,去和小安子在一起,可若是有一天他和她真的蓋着一條被子去睡覺了。

  同床異夢的絕望,怕是比從來不得到還要難以釋懷。

  放棄最好了。

  放棄,他還能留着一條命,去代替他的另一半,照顧另一個女人。

  若有一份愛,不是對他,但在他看來,愛得之不易,真的不能辜負。

  兩廂情願,或許對于他現在的心思和情況,難以得到,可是有一個屬于他的家,卻不難了。

  想到這裡,他直起身子,看向了已經将床整理了差不多的和靜。

  那個女人,答應他,要嫁給他了。

  那麼,這就表明,他會有一個屬于他的家了。

  隻是莫名的,心裡突然想到這個後,他覺得……那個一向很美的女人,她的美,在自己心中,放大了。

  此時夜慢慢深了。

  孤單住在蕭止墨家裡的白安安,還在聽話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很快便收拾滿了,最後她頗有些累的坐在地毯上,抱着自己那個還沒放進箱子的筆記本。

  今天蕭止墨不回來了,這空蕩蕩不屬于她的地方,自從陸以川離開後,她在這地方,入睡前,總是會想很多很多。

  有一種心理,可能對不起蕭止墨。

  可她就是覺得,蕭止墨再好再溫柔,給予她的再多,她還是覺得……連最後一面,都舍不得給她看的陸以川,在她心中更近一點。

  若是非要想一句什麼話來形容,她想,陸以川不單單是她現在還不能放下的,喜歡的人,在某些意義上,也被她的心,列入到了親人的位置。

  他再也不在了,在她心中的感覺,和再也見不到爺爺的感覺很相似。

  總是控制不住的在夜深人靜時,去想念。

  将本子放在腿上,她垂頭看着,自己寫在上面的内容。

  沒幾頁,就出現了一大段文字。

  [12月3号,晴。

  他真的再也沒出現過了。

  那個男人,就這麼在我夢中,簡單道别,悄然而去。

  我坐在這偌大的客廳内,找不到一點的歸屬感,如果安靜下來,我總會不自覺的猛然扭頭看身後……

  沒讀大學以前,我要是那麼做,肯定是害怕背後會不會突然出現個面目猙獰的鬼,可現在這麼做……我好希望,真的出現個鬼。

  不管是不是他,隻要不是陽間的人,隻要我虔誠一點,一定能打聽到陸以川的消息。

  我依舊記不起,那天怎麼會出現在湖上,和死去的學姐發生了沖突,可我卻模模糊糊有個大概輪廓,似乎在我去那裡之前,和他有過一段很短暫的,有些甜蜜的時間。

  或許,這隻是我的幻想吧。

  還有,天氣越來越冷了,可我走到街上,手卻不冰了,蕭止墨帶我看過醫生,醫生說我身體很好,而沒有來月事,是因為宮寒嚴重,但等我多吃些補品,調理些時間,一定會好的。

  所以,這一次,不單單是蕭止墨變成了人類,我也能安全活過20歲,再活很久嗎?

  可是為什麼,心裡卻不高興。

  因為蕭止墨,我什麼都不缺了,也不用努力讀書去改變生活了,吃過一千塊一隻的大閘蟹,喝過一口幾萬塊的紅酒,體驗到了小說裡,那種奢侈生活。

  但我不高興,可又怕蕭止墨知道。

  我知道,他對我很好,我更清楚,他如今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可是,我真的好壞,我總是在陪着蕭止墨的時候,想着快要忘記長相的他。

  如果有機會,能讓我再和他說一次話,哪怕是在夢中,我想問他,你明明嘗不出食物的味道,是怎麼為我做出很好吃的飯菜的。

  你明明是手握長劍,馳騁沙場的大将軍,又是怎麼能對一個小姑娘無微不至的。

  經曆了那麼多讓我心力交瘁絕望無比的事後,我才懂,動心動感情,是一件很大的,會犧牲付出很多的大工程。

  隻是,當我現在,意義上一無所有後,卻還是想,能夠被他陪着,哪怕……他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叔,我不想忘記你,想記你一輩子。

  安。]

  看到這裡,白安安覺得那天的自己,有那麼點矯情。

  合起本子,她扭頭看着沙發上鋪上的一層淡淡月光,想起了那一日,在别墅裡,被他護着蕩秋千。

  當自己順着秋千往上蕩着,心裡也會懸着,但一想,背後會有一雙冰冷卻安全滿滿的大手,靜靜的護着她,她就想趕緊降下來,讓自己的背,接觸到他的手。

  佯裝自己和他很美好的樣子。

  想到這裡,她眼睛裡滑出眼淚,順着鼻梁,悄悄落在她的腿上。

  而她口中哼出了一首歌:

  依戀,就讓它依戀。

  已經擁有過,你一段時間。

  或許,分開是一種,所謂的成全。

  愛,我會放在心裡面。

  而此時,有一個男人,靜靜的淩空而立在窗外,剛好避開了她的視線範圍。

  他看着她整理完行李,又盯着本子發呆,現在,一個人有些呆的,唱着一首他從不曾聽過的歌。

  夜色裡,男人的臉龐淡然無波,眉宇間卻藏着捉摸不住的悲傷。

  看到了她的眼淚,他伸出了手,修長的手微微顫抖,可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動作一僵,又落寞的垂下了手,微蜷的指頭,宛如冬季的樹幹,不帶一點希望。

  在空中又偷看了她很久,看到她收拾完東西,躺在床上,慢慢睡去。

  那時候,他的手才有了别的動作。

  将手伸進了身上那件米白色風衣的口袋裡,從中掏出了一根,很漂亮的星空糖。

  “M……merry……”

  他的舌,輕聲卷曲了幾下,覺得太過生澀,劍眉一擰,他改了語言,“節日快樂,安兒。”

  下一秒,他手中的星空糖突然消失,然後出現在了她的枕頭旁。

  上面還貼着一張手寫小紙條,寫着:Merry-Christmas。

  那洋洋灑灑的一句英文,字迹總有些熟悉,很像蕭止墨的。

  看她并沒因這突然的舉動醒過來,而後男人才松了口氣,在這半空中,隐去身子,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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