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提百萬斤君河酒,甄無名必定臉色發白,那半年痛苦的回憶曆曆在目。
“你這人好生無趣,開不起玩笑呢。”
甄無名尴尬一笑,将面前的酒壇子往一邊推了推,還捏出個蘭花指,看得徐言直反胃。
“若有機會,以後定要治好無名兄的隐疾。”
“算你有良心,這才是我無名公子的朋友,舍不得見我受罪。”
“不是,我怕吐。”
端起酒杯先幹為敬,徐言繼續詢問起甄無名口中的驚天劍法究竟來自何處。
“那套驚天劍法,其實就是我們劍王殿的絕學,名為魔劍之法。”
說着,甄無名探手一抓,長劍從虛空而現,被主人翻轉出一片劍幕,随後嗡的一聲橫于桌上。
“雷劍!”
随着甄無名的低喝,他面前的長劍發出嗤嗤之聲,一道細微的雷光在劍體的中心出現,仿佛長劍被雷電一分為二,原本長劍上驚人的劍氣在雷電出現的同時發生了改變,變得更加銳利,也更加暴躁。
“劍生雷,雷禦劍,劍法與法術的融合,魔劍之法,難道指的是法劍同源?”
徐言的天賦之高,看到甄無名這把長劍生雷,立刻猜測到一些真相,此時的甄無名無比凝重,好像劍體上的雷電他很難駕馭,全力凝聚了半晌,當雷電變成一指寬的時候,忽然他猛地将長劍往旁邊的半空一甩。
咔嚓!
一聲雷音傳來,半空中出現了一道閃電,堪稱平地生雷,徐言甚至能看到雷光過後的虛空出現了暗淡的波紋。
這一擊,空間都随之震顫了一次!
“不亞于你的無名劍了,戰無相子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動用這手殺招?”徐言暗自點頭,别看甄無名為人不怎麼樣,他修劍的天賦當真驚人。
“不好駕馭,威力時強時弱,說到底,我僅僅勘破魔劍之法的一些皮毛而已,劍眼也從魔劍之法衍化而來,可惜太難修煉,本公子至今無成啊。”
甄無名收斂了放蕩不羁,變得凝重了起來,緩緩說道:“天霸皇,中無極,地羅天,這三套劍道絕學分别是三大宗門從劍王殿獲取的傳承,天霸皇意為霸皇劍法,天劍宗所學,中無極為無極劍道,是人劍宗的法門,地羅天指的是羅天劍法,是你們地劍宗的傳承,這三套劍法其實均脫胎于魔劍之法,或者說魔劍之法衍化出了天霸皇,中無極與地羅天。”
“魔劍之法是劍主所創?”徐言問道。
“不是劍主所創,而是劍主得到的一份古仙傳承,魔劍之法與北洲域的魔煉之法應該出自同一個人,據說還有一種魔武之法,不知流落到何處。”
“古仙,古散仙?”
“應該是了,究竟是何人創出的魔劍魔武與魔煉之法,那就不得而知了,劍主成名于三千年前,那時候天下正值大亂之際,妖魔兩族勢大,人族隻能守于一隅,東洲域有道府坐鎮,可是西洲域卻成為了戰火之地。
亂世出英雄啊,這句話當真不假,三千年前不僅劍主出世,通天仙主更加可怕,以一人之力阻魔族大軍于滄海,堪稱傳奇,還有那幻月宮之主,據說擁有傾國之姿,卻與其道侶天各一方,你說那通天仙主是不是與我一樣有隐疾在身,這才讓夫人含淚離去了?”
“無名兄,你的遭遇通天仙主一定很同情,人家是散仙,怎能與你一樣。”
“也對,也對,呵呵。”
甄無名倒是不介意開一開散仙的玩笑,聽得徐言卻眼皮直跳。
“魔煉之法來自北洲域,魔劍之法留在西洲域,那麼魔武之法又被誰得到。”徐言繼續問道。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據我所知,魔武之法,好像與通天仙主有些關聯,究竟是不是言通天得到的魔武之法,那就不得而知了。”甄無名對于這些傳聞十分了解,不管有的沒的他都能說出一些見聞。
“魔劍,魔武,魔煉……古仙傳承。”徐言忽然擡頭問道:“會不會是東天道主遺留?”
“道府有道府的傳承,如果是道府遺留的法門,應該早有傳聞才對,反正我沒聽說過魔劍魔武與魔煉之法與道府有什麼關系。”甄無名搖頭說道。
一路閑談,徐言從甄無名的口中倒也聽到了許多消息,隻是傳聞畢竟是傳音,應該不太靠譜,很多傳聞連甄無名都記不住了出處。
越過海灘,飛入海域,周圍的景緻變得一成不變,除了玉舟之下偶爾出現的海鳥,與海面上噴湧水柱的大魚。
不到半月的飛行,遠處出現了一座海島。
海島極大,其上綠意盎然,遠遠看去充滿了生機,島嶼的上空盤旋着無數海鳥,在海島的背後,是一座深不見底的巨大深淵。
臨淵島,終于到了。
第一站抵達的臨淵島,是徐言作為落腳地的選擇而已。
回到海島可不是為了念舊,看望看望臨淵島的同門,而是休整一番,好繼續趕路。
軒轅島才是徐言的目标。
“這就是海淵啊,裡面有什麼,看起來不太堅固,若是投下靈識,怕不得要崩塌了吧。”
臨淵島後方的懸崖上,甄無名的身影探頭往下看着,這處海淵他聽說過,隻是沒來過而已。
“有很多巨靈水母,切片拌着吃味道不錯,走吧,坊市裡有賣的,價錢不菲,這頓我做東。”徐言掃了眼一如既往的海淵,發現沒什麼變化,于是轉身而去。
“到了你的故鄉地,本該你做東啊,難道你回家還要我請客不成?”甄無名憤憤然的追了上去。
臨淵城依舊熱鬧非凡,百姓們安居樂業。
徐言走在街頭,看着來往的人群,始終帶着微笑。
他很喜歡這種小城小鎮的生活,安逸得好像當年的臨山鎮一樣。
他真正的出生地,在臨山鎮的乘雲觀,如今離開了瓶中界,這座臨淵城,也就成了徐言第二個故鄉。
想起臨山鎮與臨淵城這兩個類似的名字,徐言帶着一絲感悟笑了笑。
臨山與臨海,仿佛他徐言注定要降臨這片天地之間,成為獨立而特别的一個生靈。
穿過城鎮,來到城外的坊市,徐言不曾食言,帶着甄無名來到坊市中最貴的酒樓,點了一桌豐盛的大餐。
海味鮮美,靈酒飄香,不過兩人全都沒什麼胃口,因為臨淵島的坊市裡,氣氛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