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靈栖木猴的猴頭已經被徐言砍了下來,死得不能再死了,此時再次出現的樹木根須,隻能說明這片詭異的森林裡并非一頭妖靈。
避開根須,徐言的面色變得無比清冷,手中刀光一閃,身旁的大樹轟然倒塌。
大樹倒塌,視線随之變得開闊了幾分,不遠處,出現了一個斜倚着樹樁的老者身影。
老者渾身是血,已經動彈不得,聽到響動,勉強擡頭看去,樹木坍塌之後,他也看到了徐言。
帶着一種驚容,老者強撐着吼道:“至少十頭以上的妖靈,逃吧!”
徐言沒逃,而是閃身來到對方近前,一把将其扶起,同時長風劍散發出更加耀眼的豪光,圍在兩人周圍快速的旋轉。
“怎能丢下丘長老,我們一起出去。”
倒在森林裡的非是旁人,正是丘寒禮,此時看到徐言沒逃反而過來相助,丘寒禮頓時怒容滿面,道:“死地一處,我已經逃不掉了,你還有機會!不要婦人之見,我是個糟老頭子,死又何妨,你先走!”
“那我先走了。”
徐言随口說着,可沒真扔下丘寒禮不管,而是冷冷的望向周圍十幾棵搖擺起來,向着自己圍攏而來的古樹,道:“好像走不掉了,這些樹都成精了,居然還會走,不如一把火燒個幹淨!”
低吼着的徐言,擡起單手,五指掐動,施展出最為平常的一種法術。
炎火訣。
“你當是柴火呢,還燒……”
見徐言不聽勸阻,丘寒禮搖頭歎息。
老者已經被重創,短時間内根本無法恢複,想要幫着徐言也不可能了。
随着圍攏而來的十幾棵古樹,徐言的左眼開始閃耀起更加明亮的星紋,冷冷地盯着古樹上浮現的一張張猙獰猴臉。
樹上的猴臉猶如看到了可口的血食,除了猙獰之外,更有無盡的兇戾之氣。
呼!
炎火訣的施展,被徐言凝聚出磨盤大小的火團,左眼一眨,一股比妖猴還要兇戾的氣息徒然從眼底沖出,沒入火團之内。
眨眼間,火團由磨盤大小膨脹為小屋大小,又從小屋大小變化為矮山大小,直至方圓百丈之内完全被一片火海淹沒!
“法煉……”
低喝聲中,徐言的左眼仿佛要爆裂開來,他猙獰着吼道:“焚山!!!”
火道之法的極緻,名為焚山沸海,然而虛丹之境所能達到的威力,隻有焚山的程度,距離沸海還差着太遠。
動用了左眼的力量,徐言以法煉的手段施展出駭人的一份法術,這種程度的火焰法術看在丘寒禮的眼裡,已經接近了真正的焚山沸海。
也就是說,徐言全力施展的焚山,與元嬰強者施展的焚山沸海威力相似。
呼!!!
無邊無際的火焰沸騰,帶來了恐怖異常的高溫,圍攏而來的古樹幾乎在頃刻間被燒成了焦炭,藏身于古樹裡的十幾頭妖靈栖木猴同時發出了慘嚎。
吱!吱!吱!
哀嚎聲顯得無比痛苦,在火海裡,十幾個小小的影子胡亂奔逃,等它們沖出這片火海,全部被燒成了重傷,倒地翻滾個不停。
火海依舊存在,而且有着越來越強的趨勢,徐言的左眼透出了一股瘋狂的神色。
築基的時候還可以駕馭的力量,到了虛丹之境居然變得越發恐怖,連徐言都有些駕馭不住。
心中大驚,徐言拼命壓制着左眼的力量,最後甚至調動了紫府中的金丹之力。
一層暗金色的流光浮現在左眼之上,不顧一切的催動金丹之下,無邊的火海這才漸漸熄滅。
火焰熄滅,方圓裡許之内滿目蒼夷!
巨大的森林中心出現了一片空地,空地上除了青年與老者之外,連一顆雜草都沒有,在空地的邊緣,十一隻妖靈程度的栖木猴哀嚎翻滾,遍體鱗傷。
丘寒禮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了。
他見識過元嬰強者的全力出手,那種毀天滅地般的威力隻要想一想都令人不寒而栗,可是就在剛才,他仿佛再一次見到了來自元嬰強者的威能。
丘寒禮甚至生出了瞬間的錯覺,在他身邊大口喘着粗氣的青年不是虛丹境界,而是元嬰境界。
“這……這是怎麼做到的,你原來真會法煉,這法煉的威力,也太大了吧?”
徑自呢喃的老者,沒有得到絲毫的解答,徐言此時渾身透汗,直接跌坐在地。
雖然勉強壓下了左眼的力量,徐言卻在心驚不已。
如果說自己的修為提升,會引出左眼更加強大的力量,那麼一旦左眼中的黑爪再次出現,就絕對不會是一隻,或許連着那頭怪物都會沖出來!
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左眼,徐言的鬓角冷汗長流。
提升境界的好處,對于其他人來說隻是變得更強,可是對徐言來說竟然越加的危險。
住在自己眼底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思索着左眼的隐秘,徐言漸漸冷靜了下來,他再一次感受到目光望來。
豁然擡頭,相隔數百丈開外,一顆焦糊的古樹上正冒出來一片綠葉形狀的靈體,樹靈失去了樹木,隻能四處遊蕩。
樹靈并不奇怪,讓徐言感覺到詫異的,是一隻小手。
那是一隻從樹後探出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樹葉般的樹靈,随後那片樹葉形狀的樹靈就此隐沒到小手當中,仿佛與那隻手融合為一體。
左眼的驚懼,被突然出現的手掌打斷,徐言的眼神一冷,青麟刀冷芒閃動。
心念一動,漂浮在周圍的虎豹豺狼四魂更是快速沖出,将那顆焦糊古樹徹底圍住。
右眼中白芒出現,雖然在徐言的角度看不到樹後,但是以四魂中的豹魂的視覺能清晰的看到樹後躲着一個人。
收取了樹靈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
當通過豹魂發現到小女孩的同時,徐言的心頭頓時一陣驚訝,因為他看出了對方絕非人類,而是一個用木頭雕刻出來的木人。
木頭女孩眉目清晰,而且長相小巧可愛,但是眉眼當中毫無生機可言。
“你是誰?”
持刀而立的徐言,面對着遠處焦糊的古樹,冷聲低語,聲音不大,徐言能斷定對方可以聽到。
因為質問之語剛剛說出,木頭做的女孩明顯變得茫然了起來。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