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鳳山,峰兩座,如鳳羽,賽碧落,翹首盼,顧茫然,天不見,地無邊……
一入栖鳳山,根本看不到丈許之外的情形,哪怕站在山腳,眼前依舊朦胧一片。
徐言此時正站在山腳,而且頭皮發麻。
他的右眼裡是升騰的霧氣,而左眼則朦朦胧胧的看得見一些漂浮在霧氣裡的褐色氣息。
那是瘴氣,帶有毒力,吸上幾口就會頭暈目眩,時間一久,怕是昏死在山裡都有可能。
左眼還是看不太清,所以徐言越發覺得面前的高山危險,他可沒時間在周圍尋找百葉松,即便能找到,想必松果也早就被别人摘走,或是被小獸吞吃了。
沒辦法,硬闖留蘭谷絕非明智之舉,如今有了接近留蘭谷的機會,徐言絕對不會錯過。
硬着頭皮,徐言就要進山,這時候高空傳來一聲鷹啼。
擡頭看去,一雙鷹翅遮蔽了初升的朝陽,女孩的身影飛馳而來。
在徐言無奈的目光裡,潔白的雄鷹俯沖而下,距離地面還有兩丈的時候,龐紅月縱身飄落,仗着身形輕靈,那麼高跳下來居然毫發無損。
落在徐言面前,女孩倔強的昂着白皙的脖頸,一指高山,道:“一起去!”
一起就一起吧,徐言沒想到人家還追來了,沒辦法隻好當先開路,一頭紮進了山林。
“跟在我身後,千萬别亂走。”
謹慎的瞪起左眼,徐言低聲說道:“百丈為限,尋不到百葉松,我們立刻返回。”
這種關鍵時刻,龐紅月顯得十分聽話,答應了一聲跟在徐言身後,兩人走走停停,不時還會繞行而下,走了快半個時辰也沒爬上多遠,不過這麼長時間,兩人還未出現過什麼不适的感覺。
“這是霧氣?”龐紅月彈了下衣服上的水漬,蹙眉道。
“瘴氣混雜在霧裡,霧氣無毒。”徐言沉聲說道。
“你能分辨出瘴氣和霧氣?”龐紅月好奇地問了一句。
“大緻能分得出來。”徐言顯得更加謹慎了。
“你怎麼做到的?”龐紅月不由得心驚,這種能力她從來沒聽說過。
“用鼻子分辨,嗆人的是瘴氣,不嗆人的是霧氣。”徐言十分認真的回答。
女孩的秀眉彎了幾彎,到底沒有一腳踢出去,都身處險地還能逗弄别人,有時候龐紅月真想挖開徐言的肚子看一看他到底長沒長心。
一個時辰的尋找,百葉松倒是發現了幾棵,怎奈沒有一個松果,兩人又往深處走了一陣兒,徐言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松果!”
随着徐言驚喜的低語,龐紅月果然看見不遠處的一顆百葉松上挂着一枚小小的果實,比平常的松果大了幾倍,個頭跟個大蘋果差不多,模樣還是松果的模樣,隻是通體銀白,看起來十分奇異。
百葉松的果實算不得靈草,但也十分稀少,徐言并不知道留蘭谷收集這種松果有什麼用,但是松果卻能讓他接近留蘭谷。
觀察了一番周圍沒有危險,徐言拔出封玉刀就要砍倒面前的松樹,卻被龐紅月攔住了。
“取果不傷根,以後還會結出果實。”
女孩搖了搖頭說道,這種做法其實已經算修行者的常識了,如果看到樹上有好東西就把樹砍了,根拔了,以後誰還能找得到天材地寶,修煉到最後,誰也别修行了。
資源耗盡,可是修行界的大忌,也是修行界的末日。
不砍樹……
徐言看着松樹上長針一樣的枝葉直咧嘴,讓他爬樹沒問題,可問題是……
松樹怎麼爬?
眼珠一轉,徐言有了主意,蹲下身子讓龐紅月踩着他的肩膀。
樹不是很高,兩人多高而已,搭人梯也就夠得到了。
龐紅月知道現在不是扭捏的時候,爽快地踏上徐言的肩膀,可是等徐言一起來,她的臉也跟着紅了,原因無他,徐言正緊緊的捏着她的兩隻腳呢。
女孩家的腳兒,可不是男人輕易能碰的,雖說習武之人不會那麼在意,但人家龐紅月也是嬌生慣養的世家大小姐,對于男女之防,甚為看重。
在下邊等了半天,徐言覺得自己肩膀都要麻了,龐紅月好像站在他肩膀上發呆,氣得他小聲說道:“果子!紅月,摘果子啊!”
在栖鳳山裡是不能大聲叫喊的,除非想引來妖物。
聽到徐言的聲音,龐紅月這才如夢方醒,急忙探手摘下了松果,而後飛身跳了下來。
“不錯,有一個了,百兩銀子到手!”徐言傻笑着說道,拉起龐紅月再次隐沒到霧氣當中。
從剛入山的前後相随,到後來的兩手相牽,徐言很自覺也很自然,龐紅月則俏臉越來越紅,卻沒有甩開徐言的鹹豬手。
一個上午,兩人在山林裡找到了五個松果,徐言認為差不多了,該出山了。
并非瘴氣難避,而是午飯時間到了。
“還有一顆!”
正要下山,龐紅月看見不遠處的一顆松樹上挂着一顆銀色的果實,不由得失聲說道。
既然遇到,不摘白不摘,徐言和龐紅月故技重施,搭人梯摘果實。
前五次都比較順利,這次卻有些波折,因為一條小蛇正盤繞在松果附近,等到龐紅月探手準備摘果子的時候,與枝桠顔色一樣的小蛇徒然發難。
林中遍布霧氣,徐言又在盯着附近的瘴氣,他也沒看見樹上還藏着蛇,等到龐紅月發覺有蛇,在想收手已經晚了。
唳!
随着雪鷹啼鳴,一團白影從龐紅月頭頂撲來,不等那小蛇咬來,已然被雪鷹一口啄死。
有毒的蛇,雪鷹是不吃的。
有驚無險的一幕,吓得兩人冷汗連連,摘下松果之後,徐言決定立刻出山。
其實他們隻是登上了不足百丈的高度而已,照比千丈高峰,才走了極少的一段距離,即便如此都能遇到危險,真要出現妖物,可就更麻煩了。
說走就走,徐言認為六個松果足夠了,他剛一轉身,忽然看見被雪鷹啄死的小蛇有些眼熟,略一回想,不由得脫口道:“王蛇?”
盤在樹上的,的确是王蛇,卻是條幼蛇,與萬家的王蛇幼獸一模一樣。
這可是好東西,徐言将王蛇裝進口袋,滿臉陶醉的模樣。
“蛇都死掉了,要它有什麼用?”下山的時候,龐紅月疑惑不解的問道。
一邊盯着瘴氣,徐言一邊低聲說道:“全蛇宴啊,王蛇的味道真的不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