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雪鷹與木舟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點兒,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徐言看見了雪鷹,也看見了木舟上的女孩,但他喊不出來,心口處已經凹陷的骨骼,幾乎要壓破他的心脈,連呼吸都變成了奢望。
那雙無神的雙眼,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娘子遠去。
貂鼠的重擊,讓徐言體會到了靈禽真正強橫的地方,别看上一次鬥獸,小黑吞掉貂鼠輕而易舉,可是放在徐言身上,則成了一場災難。
足有千斤的巨力被轟在心口,再健壯的人也受不了。
許家……
兇中的怒火早已萬丈而起,徐言的左眼開始泛起了星芒,随後,他看到了許敬之獰笑的身影。
“天門侯,沒想到吧,沒想到你徐言也會落到這種任人宰割的地步吧,哈哈,哈哈哈哈!”
許敬之提着長劍,陰測測地笑了起來,道:“放心,我不會現在就殺掉你,你是如何折磨我的,我就要如何折磨你,我會讓你也與我一樣斷子絕孫,然後挑斷你的渾身經脈,劃爛你的臉,讓龐紅月再也認不出,最後割了你的舌頭,讓你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廢人,口不能言,手不能動!你會看到龐紅月成為我堂兄的女人,你會在痛苦中孤獨一生,你不會死,真的,我怎麼舍得殺你呢?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哈哈哈哈!”
瘋癫般的許敬之,大笑着揮起了長劍,對着徐言的要害猛然紮了下去。
并沒有預料中的慘叫與鮮血,長劍距離徐言僅僅三寸,卻再也不動了,許敬之更如同木雕泥塑一樣一動不動,隻是臉龐扭曲得猶如惡鬼。
一條無人得見的蛇魂,此時正纏在許敬之的身上,形成了一條無形的繩索。
雖然徐言被重創,而且靈氣所剩無幾,好在那條蛇魂還能催動,當許敬之準備下手的時候,天鬼七變的第一變,已然被徐言運轉而出。
“讓你……失望了!”
徐言的臉龐上看不出痛苦,而是冷漠得駭人,用出最後的力氣,他擡了擡手,一塊小巧的石子,突然飛向許敬之的腦袋。
啪!
帶着先天真氣的飛石,直接撞擊在許敬之雙眉之間,血霧迸濺,許敬之的腦袋上頓時被開出了一個大洞。
如此近的距離,徐言的确沒什麼力氣了,但也足以用飛石來殺人!
“你……”
驚恐莫名的許敬之,本想咒罵一番,随着紅白之物的湧出,他的生機已經越來越淡,連話都說不出來。
蛇魂的力量太過有限,纏住對手的同時也被耗光了力量,此時變得越發淡薄,最後漸漸消失,許敬之噗通一聲倒在一旁,渾身抽搐,眼見已經活不成了。
徐言掙紮着站了起來,撿起許敬之的長劍,對着許敬之的心口,面無表情的刺了下去,死域般的小鎮裡,就此多了一具屍體。
嗡嗡的聲音傳來,聞到了血腥氣息的紅眼蝗蟲從草叢與廢墟中鑽了出來,一窩蜂地撲向屍體,咔嚓嚓一陣細微的咀嚼聲中,灰發的許敬之很快變成了一具灰發的白骨,空洞洞的眼眶裡鑽出一隻紅眼蝗蟲,猶如骷髅的一隻獨眼一樣盯着不遠處的徐言。
麻煩遠遠沒有結束,因為徐言也受傷了,啃食了許敬之的那些紅眼蝗蟲紛紛将紅色的眼球盯向徐言。
在許敬之被蝗蟲啃噬的同時,徐言的手裡多了塊靈石。
他在趁着短暫的機會,盡量恢複着丹田的靈氣,此時擡手鋪展開山河圖,直接沖出了廢墟般的木屋。
山河圖的後方,一群上千隻的紅眼蝗蟲嗡鳴着追來。
隻有恢複些靈氣,徐言才能駕馭飛行法器,否則以他如今的傷勢,隻能成為紅眼蝗蟲的食物。
一群紅眼蝗蟲追着山河圖飛遠了,塌陷的木屋外,有腳步聲響起,有人從遠處走來,卻看不到任何的身影。
許敬之的白骨居然動了動,好像被人踢了一腳似的,翻滾着撞向牆壁。
“這麼快就學會養鬼為患了,不賴嘛。”
空蕩蕩的廢墟裡,剛剛尋到這處小鎮的透明身影摸着下巴自語着:“借着同門被啃成白骨的機會恢複靈氣,夠精明的算計,夠狠辣的心腸,仇家還不少,你來金錢宗還真是屈才了啊……”
鬼語般的呢喃,連同着那道隐匿的身影一起,很快消失不見,而徐言的山河圖上,則出現了姜大的聲音。
“被靈禽蹬上一腳都沒死,身子骨不錯,如果早些救治,應該死不了。”
徐言正在拼命催動着山河圖,嘴角始終不停的溢出血迹,突然出現在身邊的聲音,讓他豁然一驚,等到聽出是姜大之後,徐言這才放下了心。
不是許家人就好,至少姜大不會殺他。
胖胖的身影鬼魅般浮現而出,就坐在徐言身邊,看了看山河圖,姜大好奇地說道:“畫卷類的飛行法器,倒是稀奇,早知道你還有這種寶貝,當時就該一并拿走才對。”
“少廢話,後邊的蝗蟲要追來了,你來飛。”
徐言強打精神說了一句,随後放棄了催動靈氣,竟是将山河圖交給了姜大,自己盤坐恢複。
姜大笑了笑,也不拒絕,胖手拍了拍畫卷,随後山河圖的速度居然猛增了倍許,不多時就将紅眼蝗蟲甩開了老遠。
“兇骨凹陷,都要觸及心脈了,這種傷可不好治啊,還不能亂動,這要骨頭紮進心脈,頃刻就要斃命。”
姜大駕馭着山河圖,顯得悠哉悠哉,還有心情分析徐言的傷勢。
“這種内傷十分麻煩,需要盡快将扭曲的骨骼恢複,一旦時間長了,可就更難複原喽,而且還會影響本體經脈,對于今後的修為都有極大的弊端。”
一邊說着,姜大的胖手裡出現了一顆金燦燦的靈丹。
“複骨丹,下品丹藥中價值最貴的一種,沒有上千靈石别想買到,骨頭碎了,服下一粒也能頃刻痊愈,即便是虛丹高手,不到危機性命的傷勢也舍不得吃。”
姜大拿出丹藥的時候,徐言頓時睜開了眼睛。
在宗門的交易大殿,徐言曾經看到過有人出售這種丹藥,而且還是一位虛丹境的長老在售賣,的确堪稱天價。
“說代價。”
徐言冷眼看着姜大,并未讨要。
“聰明人就是不一樣,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姜大收起丹藥,嘿嘿一笑,道:“見機行事,别露餡了就行,以你如今的模樣,更加逼真,嘿嘿,嘿嘿嘿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