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鷹的異樣,終于打消了龐萬裡想要徐言以雪鷹出戰的心思,以他的境界實在看不出那頭小豬有什麼特别,不過雪鷹在小黑豬面前表現出的忌憚,他看得一清二楚。
難道是什麼異獸?
看着小黑豬,龐萬裡不由得疑惑萬分,一旁的龐少城則嘿嘿笑道:“止劍呐,你這頭豬不賴啊,連我家雪鷹都忌憚,會不會是那些傳說中的洪荒異種?你在哪兒撿的,告訴二哥,有機會我也去弄一頭。”
“山裡有的是野豬,有時間我們一起去抓。”徐言拍了拍小黑,笑道。
說話間的功夫,外面開始人聲鼎沸了起來,隐約能聽見有人拜見左相的聲音,左相到了,龐萬裡這位龐家家主不好不露面,于是走出去拜見程昱。
程昱沒來見徐言,而是與一些同僚打着招呼,徐言則遠遠的看見了那位老人,程昱能來鬥場,說明放心不下,這一點讓徐言心中一暖。
太清教法師的身份,說到底也是程昱的一番好意,他怕徐言沒有靠山,結果弄巧成拙,這一點徐言卻從來沒有怪過那位老人家。
圍場裡的人越聚越多,氣氛自然越來越熱鬧,随着太清教教主的親臨,黎易鳴的冷汗都下來了。
連左相和國師都到了,他這個黎家後輩更加難以掌控局面,直到許志卿面沉似水的走向鬥場大門,黎易鳴一咬牙,命黎家的下人開啟鬥場。
拖不下去了,黎易鳴也是沒辦法了,在那些家主和當朝重臣面前,根本沒有他說話的地方,還不如直接騰出地方,讓兩家鬥個痛快。
鬥場大門一開,許志卿猛然望向走出房間的徐言,兩道充滿恨意的目光同時碰撞到一處。
鐵門外,架着貂鼠的許家家主目光陰冷地盯着走來的少年,陰沉道:“生死鬥,生死由天,天門侯,這場對決你是親自登場,還是以龐家的雪鷹代替?”
“我有豬,不用鷹。”徐言走到近前,傻笑着說道:“許家主,咱們這就開始吧,豬亡,我死,鼠亡,許敬之今天就要死在鬥場!”
“好!”許志卿怒聲喝道:“來人,拿生死狀!”
生死狀一簽,生死各安天命!
徐言在生死狀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許敬之躺在棺材裡動不了,由許志卿代替,狀子一簽,根本不用别人作證,國師早已說了親自坐鎮,容不得雙方反悔,就算到時候輸掉的一方下不去手,國師也會親自出手代勞。
反正今天這場對決,徐言和許敬之之間,必然有一個會喪命!
寫好了生死狀,許志卿一把抓起肩頭的貂鼠,将其扔進了鐵籠,目光中陰森冷冽,他已經喂食給貂鼠一種奇藥,随着惡鬥,他這隻貂鼠會越來越狂躁,一旦靈禽陷入徹底的狂躁當中,就能發揮出比平日大出倍許的殺傷力,别說是一頭雪鷹,即便雪鷹加上個徐言,許志卿也有把握他的貂鼠能将兩者同時擊殺。
許志卿是不準備再要那隻貂鼠了,他隻想要徐言的命,隻是讓他萬般不解的是,徐言沒有放出龐家的雪鷹,而是把一頭小黑豬扔進了鬥獸的鐵籠。
轟隆隆,鐵門關閉,許志卿的眼睛開始有些發直。
一頭豬?
戰貂鼠?
徐言是傻了還是瘋了?
許志卿的疑惑剛剛出現就得到了答案,因為他發覺徐言真的傻了,那頭小黑豬剛被關進鐵籠,立刻沖向關起的鐵門,蹬着四個蹄子刨地,拼命的用豬嘴拱鐵門,還發出凄慘的呼噜噜叫聲,那模樣一看就是被驚到了,小豬想要逃出那個可怕的籠子。
真是豬啊,而且還是一頭傻豬……
還沒開鬥呢,小黑豬驚恐狼狽的模樣立刻引起鐵籠外一片嘩然,徐言沒用龐家的雪鷹就足夠驚人了,還放了一頭豬進入,用豬鬥許家的貂鼠,這不等着自己死呢麼。
許志卿的嘴角翹起了狠辣的冷笑,龐萬裡則緊皺雙眉,龐紅月豁然捏起了小手,緊張得嬰唇輕顫。
豬鬥貂鼠的異象,看得左相不由得心頭一沉,坐在高處的國師則始終面無表情,尤其當人們看到徐言兩手抓着鐵門一臉茫然的時候,都在為那位天門侯感到惋惜。
有龐家的靈禽不用,偏偏弄頭豬來,什麼豬能鬥得過許家的貂鼠?那不是找死麼?
所有人全都帶着憐憫的眼神看向那位明顯開始懊惱起來的天門侯,徐言這種自以為是的舉動,更引起不少人的鄙夷,然而也有人沒看鬥場中的豬和鼠,而是吃驚的捂着小嘴兒,滿眼不敢置信的神色。
徐言!
真是他!
程林菀離着鐵籠很遠,當她看到了徐言的那一刻,立刻認出了兒時的玩伴,她怎麼也沒想到,當初的小道士,居然成了齊國的天門侯。
程林菀的異樣,别人沒有發覺,可是程昱卻看到了,當他看見自己的大兒子程守帶着孫女也在圍場的時候,老者的心裡頓時一沉,對着身邊的手下吩咐道:“去把婉兒叫過來,快!”
程林菀是認得徐言的,所以程昱顧不得鬥場中的情形,急匆匆吩咐下人喚來自己的孫女,他可不想徐言的身份洩露出去,而程昱的舉動,卻被國師看了個一清二楚。
紀賢鷹一樣的目光順着程昱的目光追蹤而去,于是他看到了捂着嘴一臉驚詫的程林菀,再以程林菀的目光追出,紀賢發覺到讓程林菀驚詫不已的,居然是鐵門外的徐言。
眉峰一動,國師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程昱的孫女,為何看到徐言要驚訝,難道,他們之前就認得麼……
國師的猜測,已經接近了真相,程昱因何三番五次在皇帝面前進言要保下徐言,還不惜以恢複玉龍道場的重建與他這位國師妥協,這一點本就讓他起疑,如今又看到程昱孫女的異象,紀賢已經看出了一絲端倪,那就是徐言與左相,絕對有着不為人知的關聯。
各懷心事的畢竟在少數,此時大多人都在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徐言和那頭與他一門之隔的小豬,等待着那頭小黑豬被貂鼠撕成碎片。
鐵籠中的貂鼠發出了尖細的嘶鳴,尖尖的獠牙更是閃爍起陣陣寒光,然而小黑豬連看都沒看貂鼠,仍舊不停的四爪亂蹬,豬鼻子拱門,那架勢就像怕得要死,想要逃向門外。
徐言與小黑豬隻有一門之隔,他兩手抓着鐵欄杆,一臉的茫然與無奈。
倒不是擔憂小黑會不會被貂鼠吃掉,而是在無奈着他那頭豬兄弟的猥瑣作風。
本來就是一頭豬了,還裝什麼豬啊……
此時此刻,徐言的心底隻有無奈的哀嚎響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