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的背後如果寫字,大多與折扇的主人有關,最有可能的便是主人的名字。
叫無名的人,的确少見,徐言不動聲色的掃了眼折扇,再次将目光望向比鬥之處。
身邊的家夥十分古怪,不僅修為高深莫測,那柄折扇也絕非凡物,其上隐隐散發着堪稱恐怖的氣息,若非被壓制,這股氣息一旦散開,恐怕周圍沒有一個人能站穩。
在徐言狐疑着身邊青年的來曆之際,場中的比鬥出現了轉變,名為趙歸南的虬須大漢暴喝出聲,一連凝聚出三柄血煞巨劍,場中出現了沖天的血光。
花姓中年文士全力以赴的抵擋着血劍之際,虬須大漢忽然現出一絲冷笑,單手在腰間一抹,一道黑影出現,閃電般沖到對手近前,随後是一聲慘叫響起。
中年文士沒被血劍劈中,卻仿佛如遭雷擊,死命的捂着右肩,口中怒吼:“趙歸南你耍詐!用靈獸傷我!”
“哈哈哈!公平比鬥,你管我用什麼傷你,勝負已定,花彭越,你給我去死吧!”虬須大漢狂笑間收起那道黑影,催動金錘就要将對手轟殺。
突如其來的變故,場外的所有人都沒看清那道黑影是什麼,徐言的眼中,有一縷白芒掠過。
“老鼠?”
這一次徐言在心頭暗語,身邊有個強人,他不在說出話語,省得惹人生疑。
虬須大漢放出的,是一隻古怪的老鼠,隻不過毛發呈現古銅色,極其小巧,更快若閃電,飛出之後直接咬在中年文士的肩頭,瞬息又被收回,所以在場的人們沒幾個看出真相。
被怪鼠咬傷,花姓文士的脖子立刻變成了古銅色,而且變得僵硬了起來,連頭都轉動不了,那層古銅色還在蔓延而上,恐怕用不多久整個人都會變得僵硬。
花姓文士身受重創,面對壯漢襲來的雙錘再無抵擋之力,眼中現出驚恐。
轟的一聲,伴随着玉芒閃耀,金錘在轟擊到文士之前,竟然被一柄玉劍崩開,立于地面的百丈木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裂紋,場中多一道身影,正是那位綠裙女子。
“這次我哥輸了,趙歸南,解藥拿來。”女子面容如霜,冷聲說道。
“生死鬥,輸了就要死!”壯漢趙歸南哈哈一笑,道:“你們玉劍門不是很擅長解毒麼,連屍毒都不懼,上次在藏屍林,那群屍語蟲就是你們兄妹引來,差點将老子啃死,這次算我大人有大量,放過你哥一命,至于毒嘛,嘿嘿,花曉菱你自己解吧,我們後會有期!”
一腳将百丈木踢向女子,壯漢趙歸南一轉身,人群立刻散開,現出一條通路,他與那個瘦削的同伴就此揚長而去。
“趙歸南!”
花曉菱杏眼圓睜,擡手抓住百丈木,這件特殊類的法寶是她之物。
“血煞派的卑鄙小人,這筆賬我們沒完!”
花曉菱恨恨地盯着對方,猶豫了再三,發現兄長的臉已經變成了古銅之色,立刻放棄了追殺的打算,扶着中年文士急匆匆走進百草閣。
比鬥已經結束,圍觀的人們紛紛散去,能近距離的看到金丹高手對決,對于築基修士來說受益匪淺。
人們議論紛紛,很快這份消息傳遍了整個坊市,成為了今天最為熱門的話題。
當街拼殺,還是兩位金丹,如此消息,算得上轟動一時,雖然被津津樂道,但是那位花曉菱走入百草閣之後,沒人敢跟進去繼續看熱鬧。
看打鬥可以,剛才的中年文士可傷得不輕,如果金丹隕落,人家的親人非得暴怒成狂,這種時候還往前湊的,那真是不要命了。
随着之前買賣靈草靈丹的人群,徐言又回到了百草閣一層,驅除寒毒的丹藥還沒拿呢,靈石可都付了。
金丹修士比鬥而已,就當看場熱鬧,徐言并未在意,找到之前的夥計索要丹藥,對方還記得他,靈石并沒白付,隻是丹藥在櫃台上沒有了,隻能到庫房去取。
在徐言等待自己的丹藥之際,遠處想起了焦急的聲音。
“杜老在何處!何時歸來!”
一聲女子的怒喝從遠處傳來,聽得出是剛才那位花曉菱,想必百草閣的掌櫃不在,人家才勃然大怒。
“這是銅毒,銅毒屬金,接近金毒本源,極其難解,大掌櫃偏偏沒在,花前輩稍等,我們馬上派人去找大掌櫃回來。”
一位老者十分客氣的招待着花曉菱,同時吩咐手下立刻出門,十幾個負責配藥的百草閣弟子風一般沖出門外,去尋找大掌櫃杜老。
一群百草閣的人剛剛沖出門外,剛才的錦衣青年已經搖着折扇,好整以暇的走上前去,那神色猶如閑庭信步,又好像摘花尋柳,嘴角噙着一抹自得的笑容,折扇搖擺間,顯現出無名二字,氣勢十足。
“銅骨鼠,骨賽精鋼,牙如刀,有奇毒,毒中蘊含銅毒之力,沾之即凝,固若金湯。”
玉樹臨風的錦衣青年,分開人群,來到女子近前,灑然輕笑,道:“銅毒而已,解之不難,以烙金山上火石草,配焦土之林的荀樹白葉為主藥,加入寄寒枝、騰風果、紫靈草,以文火煉制,可成解毒之丹。”
一席話慷锵有力,底氣十足,令人生出一股信任與敬佩之感,這位青年話音落時,正好走到花曉菱近前,一收折扇,輕輕點頭示意,顯得溫文有禮。
如此之人,像極了大家公子,不僅風度翩翩,學識淵博,還極其穩重,即便陌生人見到也會生出好感,又何況正陷入焦急當中的花曉菱。
“這位公子,你當真會解銅毒?”
花曉菱見對方說得如此詳細,不由得先信了七八分,詢問間靈識散開,想要感知一番對方的修為,沒想到自己金丹後期的靈識,居然無法接近對方身外三尺之地。
“元嬰!”花曉菱低聲驚呼,急忙躬身道:“玉劍門花曉菱,見過前輩!”
面對元嬰強者,哪怕金丹巅峰也要自稱晚輩,那是大境界的差距,人家就算元嬰初期,也能輕易捏死金丹修士。
聽聞元嬰二字,整個大廳中頓時鴉雀無聲,金丹以下的修士紛紛低頭,不敢多看一眼,金丹修士一樣神色恭敬,連走路都要輕手輕腳。
果然是元嬰,徐言暗自點頭,這位青年是他來到真武界之後見到的第二個元嬰,第一位元嬰,則是那位臨淵島之主島主。
“曉菱姑娘不必多禮,幾年未見而已,難道這麼快就忘了?”
錦衣青年嘴角含笑,刷拉一聲打開折扇,扇背朝前,大大的無名二字立刻映入對方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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