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飛來的鳳辇,帶着一股冷冽的夜風,孤零零顯得很是奇異。
鳳辇飛到人族化神的隊伍附近緩緩停住,懸于半空,竟是一件飛行法寶,這時候後方有修士追了上來,分列兩隊護衛在鳳辇兩側,一隊男修一隊女修,看容貌都十分年輕,隻是臉色嚴肅,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看模樣都是些仆役之流。
在兩隊修士的最前方站着兩位元嬰巅峰的修士,一個老叟一個老妪,能讓元嬰巅峰作為帶隊的仆役下人,可見鳳辇的主人要高貴到何種程度。
“文武二老,永望峰的人!”元嬰修士當中有人一眼認出了帶隊的兩位老者,既然是文武二老帶隊,那麼乘坐鳳辇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南宮永望……”當鳳辇帶着特殊的冷風出現,徐言的眼底立刻掠過一縷鋒芒。
“南宮永望!”房文低呼了一聲,與其他化神強者一樣,神色變得複雜了起來。
當年道府之行,那瀕死的魔子指認魔帝複生的消息,雖說這些化神并沒有相信,但也沒有半點不信,這些年更是多次抵達永望峰,可惜永望峰的洞府早已人去樓空,沒人找得到南宮永望,如今此人竟然出現在劍王山,是敵是友未曾可知。
“永望峰終于來人了,我人族一方又添一位化神巅峰!”于灰很快恢複了神色,做出一副高興表情,抱拳道:“南宮道友閉關上百年,想必修為更進一籌,如今魔劫當頭,身為百神榜前十的高手,可不能袖手旁觀呐。”
“永望峰雖然是散修,一樣是西洲修士,我們應該共抗強敵!”
“南宮前輩一定是為了退魔而來,散修之中的最強者非南宮前輩莫屬!”
“永望峰大義,南宮道友大義!”
話音紛紛響起,人族修士大多投以善意的目光,永望峰不在劍王殿與反劍盟任何一方,在西洲域十分低調,有着出塵之意,尤其關乎魔帝的線索當年的各路化神無人外傳,所以很多修士根本并不知情。
“永望峰乃人族一方,自然會協助諸位共抗魔族。”
“來了不就是幫忙的麼,難道我們來看熱鬧麼。”
文武二老一個抱着膀子一個揣着袖子,聲音洪亮,永望峰的主人親臨,他們這些仆役下人也覺得無比自豪。
鳳辇裡的女子身影輕輕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多了個強勁的幫手,人族一方的氣勢立刻高漲了起來,很快出現了叫好聲,擂台上的賈潘奇更是越戰越勇,出手的法術符箓神出鬼沒,防不勝防。
别的人族修士都在高興,唯獨道子君無樂在微微皺眉。
“如果屠青燭是魔帝複生,永望峰的主人九死一生,南宮永望怎麼毫發無損,那屠青燭又去了何處?”
道子的疑惑,也是其他化神強者的疑惑。
如果屠青燭當真是魔帝,那麼永望峰一脈的主人恐怕早已遭遇了不測,今天南宮永望突然出現,才顯得古怪。
“南宮道友,你那位千嬰榜上名列前茅的弟子怎麼沒來呢。”人劍宗一方,掌劍長老關天佑微眯雙眼,問出了所有人都想詢問的問題。
各路化神之間的氣氛徒然變得緊張了起來,空氣中仿佛充斥着陣陣殺機。
“一甲子之前我們少主隕落琳琅島,根本就沒回來!”
“都怪那徐言,引出了九嬰化羽,要不是我們兩個老家夥跑得快,也得死在琳琅島!”
文武二老當年陪着屠青燭去的琳琅島,足足被困十年,那十年間他們始終尋找,卻沒有屠青燭的絲毫線索,最終認定永望峰少主隕落琳琅島。
得知這種消息,其他化神強者紛紛神色各異,既然南宮永望沒言語,也沒人再去詢問,至于魔帝是不是屠青燭,沒人知道真相。
人族一方在歡呼着強援來臨,魔族一方則撇嘴的撇嘴,喝罵的喝罵。
“什麼三大美人,連臉都不讓别人看,一定是個醜八怪。”
第一個喝罵的正是魔子鬼面,徐言呵呵一笑,罵道:“看看那人族三大美人,叫什麼騰紫的,跟個木頭人差不多,表情都沒有,這要抓回去,侍寝都沒有興趣,尹玲珑還湊合,可惜表情太多了,擠眉弄眼的實在做作,與我們銀鱗大人差了十萬八千裡,最後的南宮永望更是不堪,臉都沒有,哈哈,還是我們魔族的美人耐看,一個雪大人,足以壓過人族三大美人。”
徐言笑罵間看向雪孤晴,對方眼底的一絲晃動正好被徐言看在了眼裡,雪孤晴的目光瞬間恢複了平靜,默然而視的模樣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波動。
“沒錯!鬼面大人說得有理!人族的女人哪有我魔族的美人耐看!”
“人族都是些自以為是的醜八怪,看着都讓人惡心!”
“的确如此,我魔族女子才是真正的妖娆,人族算什麼東西!”
說話的是一些女魔君,這些魔君一個個五大三粗,獠牙畢露,不開口都看不出男女,也不知自己的妖娆在何處,怕是連什麼叫妖娆都沒弄明白。
永望峰的人來臨後不久,擂台上的比鬥也分出了勝負。
賈潘奇最後動用了地劍宗的絕學羅天劍法中的天羅一擲,以足足九件極品法寶為掩飾,第十件八韻傘才獲得了奇效,直接将對手轟出了擂台。
盡管血翼被砸得不輕,其實傷勢并不重,他憤怒不已的還想飛回擂台再戰,人家賈潘奇已然對着四周拱手,退出了擂台。
“生死還沒分,你給我滾回來!老子要撕了你!”血翼哇哇暴喝。
“勝負以分,這裡是百神擂,被打出擂台就算輸。”賈潘奇停在半空好整以暇的說道:“你已經被打出了擂台,所以這第二局,我們人族勝了,你們魔族輸了。”
“呸!老子沒死就不算輸,人族小兒給我滾回來!”血翼不依不饒的在擂台上大喊大叫,他這一鬧好似個小醜,引來人族一方的笑聲。
“化外蠻夷,果然不知禮節,不懂規矩。”
“北州魔族茹毛飲血,生吃血食,它們雖然是魔,與野獸畜生又有何差别。”
“連擂台的規則都不遵守,還來打擂,真是笑死個人了。”
從人族一方發出的嗤笑聲稀稀拉拉,畢竟沒有多少人膽敢嘲笑與化神同階的魔君,但是隻要有人嘲笑,魔族一方就聽得到。
諸位魔子的臉色變得陰沉了下來,血翼還在不依不饒的讨陣。
“輸一局而已,有什麼大不了,該滾回來的是你,還不嫌丢人麼!”
血修羅的首領血葬一聲喝罵,血翼立刻乖乖的回歸了看台。
擂台一空,立刻從魔族一方竄出一道影子,咕叽一聲落在看台,是一個毛茸茸的怪物,生着一隻豎瞳,沒有手也沒有腳,看起來十分詭異。
“鈎須族一頭普通的魔靈,小心它的毛發,可成為利刺傷人。”申屠連城眯着獨眼盯着看台,道出了來者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