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梅香樓的徐言,直接将兩匹寶馬養在了自己的院子裡,更在外面買回來許多的草料,看得一旁豬圈裡的小黑豬直哼哼。
馬有什麼了不起,豬才不稀罕。
拍了拍吃草的兩匹寶馬,徐言終于心頭大定,這可是他和三姐的退路,至少在徐言看來,擁有三脈實力的嶽乘風,應該跑不過寶馬才對。
出門了兩天,徐言一回來,梅三娘沒有理他,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可全都圍了過來,在徐言的院子裡叽叽咋咋,議論着寶馬配英雄之類。
“言哥兒言哥兒,教教青蘿騎馬好不好?”
年幼的清倌人晃着徐言的衣袖懇求,大眼睛裡水汪汪的,讓人又愛又憐。
“女孩子學什麼騎馬,學好你的琴棋書畫,将來一旦成為紅牌,被哪家大戶看中,當了妾也算有個歸宿。”門外有女子的聲音傳來,一聽是梅三娘,衆女子嬉笑着紛紛四散而逃。
老鸨的身份在青樓可是至高無上,再說人家還是梅香樓的主人,其他的女子逃得快,隻剩下年紀最小的青蘿畏畏縮縮的不敢動彈。
“哎,苦命的丫頭。”梅三娘摸了摸青蘿的頭,道:“去吧,沒事别老來煩你的言哥兒。”
得到了赦令,青蘿急忙回到自己的住處,她還小,沒到接待客人的年紀,隻是在青樓裡學習琴棋書畫,像這種年幼的清倌人,都是青樓裡的一種儲備而已,為的是換得那些豪客的一擲千金。
徐言知道青蘿是個孤兒,如果不被梅三娘買下來,現在指不定會被人伢子賣到何處,聽說一些大戶人家最是喜歡這種年紀的少女,而且時不時的能看到渾身淤青的幼小屍體被仍在城外。
奴仆的身份,不如狗,一旦賣身為奴,主家将有權決定奴仆的生死,不論齊國還是普國,殺人會被官府通緝,可要是殺掉自家的奴隸,連官府都不會過問的。
來到豐山城已經一年了,徐言看到了許多人間的不平與黑暗,卻又無可奈何,因為這裡就是紅塵。
紅為裳,塵做碑,一朝紅塵起,生死難相随……
“臭小子,想什麼呢!”梅三娘看到徐言不自覺的打起了稽首,氣得柳眉一豎,捏着徐言的耳朵怒道:“又想做道士了是不是!”
“哎呀呀!”徐言的沉思被女子打斷,龇牙咧嘴地說道:“三姐,我本來就是道士啊。”
“道士有養馬的麼,養花遛鳥,犬走鷹飛,那都是世家少爺的玩樂之事,小小年紀就開始玩物喪志,長大了還得了!”早已将自己當做徐言的姐姐,梅三娘教訓起這個弟弟來可是毫不留情。
“那是寶馬呀三姐,我們兩個的退路。”徐言好不容易掙脫了魔掌,揉着發紅的耳朵委屈地說道:“嶽老賊早晚是個麻煩,三姐身在局中,看不清局中之勢,我是局外人,自然要早些打算,這可是馬王鎮買來的寶馬。”
一句身在局中,聽得梅三娘眼圈差點紅了。
是啊,她是陷入了局中無法自拔,而這局,便是眼前的梅香樓,想要脫身,除非能舍得這處家業。
“這兩天你去馬王鎮了?”梅三娘輕聲問着,看到徐言點頭,她忽然歎了口氣,拍了拍弟弟的肩頭,有些落寞的離去了。
徐言知道梅三娘已經開始正視起如今的局面,隻要她能想得通,能忍痛撇下梅香樓,不管兩人去哪兒,至少也會有立身之地。
趁着嶽乘風不在,這種時候抽身是最好的時機了。
被徐言一句話支到了臨淵山,這一趟遠路,嶽乘風沒有一個月是回不來的,徐言也希望梅三娘能在這段時間裡想通,因為外人的勸說已經沒什麼用了。
從馬王鎮回來,已經過了三天。
除了喂豬,徐言又多了養馬的活兒,好在幹活這種事對于徐言來說不在話下,于是這些天來不但小黑吃的肚子溜飽,兩匹高頭大馬也顯得越發強壯。
金色的小蛇被徐言費了半天力氣終于裝在了一個小小的紅色瓷瓶裡,瓷瓶外邊仍舊包着王八指的紅錦衣,小蛇應該用處不小才對,隻是徐言不會使用,也不知該如何喂養。
那可不是活物,而是一種類似鬼魂的靈體,如果不裝在瓷瓶裡,徐言總覺得身上涼飕飕的。
畢竟誰也不想成天在懷裡揣着一條蛇,哪怕是一條靈體小蛇。
買馬用掉了徐言全部的積蓄,不過不要緊,他現在的身價應該十分不菲才對,不但有一條金色小蛇,還有一粒能讓嶽乘風那種鬼王門堂主眼紅的丹藥。
一年來,在元山寨得到的那粒丹藥,徐言始終貼身收着,之前他知道丹藥一定價值不菲,嶽乘風聽到廖九鳴下落之後眼底出現的那種貪婪,更讓徐言斷定了懷裡的丹藥非同小可,越是如此,也就說明這粒丹藥絕對不能輕易拿出來。
“會是什麼丹藥呢,難不成真是那種築基丹?”
一個人的時候,徐言打開了楠木盒,捏着小巧的丹丸左看右看,自語着:“嶽乘風是三脈先天,找廖九鳴必然是為了這東西,被一個三脈先天如此看重的丹藥,應該就是傳說中可以破三脈的築基丹了。”
以徐言的心智,那天觀察嶽乘風的時候,他大緻能斷定這粒丹藥應該就是築基丹了,這種先天武者們不惜以命相搏的東西,帶在身上的确有些危險,真要讓人得知他徐言有一粒築基丹,豈不是成為公敵,到處被人追殺?
這種東西就該扔掉才對。
徐言無奈地搖了搖頭,将丹藥收起木盒揣回到懷裡,人就是如此,明知錢财不但能帶來富貴還能帶來殺身之禍,依舊會趨之若鹫。
人性的通病,徐言也無法改變,他是道士,又不是神仙,這麼寶貴的東西哪能說扔就扔呢。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直接吃掉。
想到這裡,徐言歎了口氣,因為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破開了幾脈,而且以築基丹直破三脈的弊端必然極大,對今後的修行一定有着限制,否則的話,像卓少宇那種鬼王門的大太保也不會苦苦沖擊五脈,而沒用築基丹了。
卓少宇是四脈先天,身為鬼王門門主唯一的兒子,徐言可不認為卓少宇會得不到築基丹,哪怕丹藥再珍貴,還能有一門之主的獨子珍貴麼。
自己究竟破開了幾脈呢?
想着想着,徐言在院子裡開始擡臂躬身,習練起老道士教習他的那套飛石身法來,迎着朝陽,有些健碩的身影在院子裡騰挪,身形靈動至極。
随着徐言的習練,一股暖流從丹田開始升騰,先是灌入腰腹,而後直沖肩背,在上行至雙臂,最後停留在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