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富貴擺擺手:“差不多就行了,打完了把他們拖到一邊,那個叫李強的大個子,把他給我拖過來。”
姜恒玮立刻跑過去安排,馬上就有兩個身材高大的打手把李強拖了過來。
李強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口吐鮮血,現在他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嘴裡隻有本能的苦苦求饒。
“好了,你們辛苦了,”劉富貴沖着姜恒玮笑了笑,“大家先站到旁邊休息一下,看看我的徒子徒孫是怎麼審問壞人的?”
徒子徒孫?姜恒玮和他的那些打手,這才發現,魏振合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來了,正在饒有興趣的看他們打人。
“來了哈!”姜恒玮本來就是個笑面虎,看到魏振合的人,他的笑容格外燦爛。
魏振合這時急急地跑了上來:“師公,到底是哪個小子幹的壞事?”
劉富貴沖着地上的李強呶呶嘴:“就是這個混蛋,他不但敢得罪我的兄弟,昨天晚上好像還幹了點壞事,你讓人問問他,昨天晚上幹了什麼?”
“好勒,”魏振合答應一聲,沖着他帶來的那些手下招招手,“你們過來照顧一下這位兄弟,請他說說昨天晚上他幹了什麼?”
随着魏振合這一句話,呼啦啦撲上來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還沒等他們動手,李強早就吓得尿了褲子,舉起雙手連連擺動:“别動手,别動手,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劉富貴一笑:“原來就這麼個慫包,居然還讓咱們興師動衆,好了,你說啊,昨天晚上幹了什麼?”
楊玉環在闆房裡聽到審問李強昨天夜裡的事,她也趕緊跑了出來,聽聽昨天夜裡到底是不是這混蛋幹的壞事?
李強這會兒不敢隐瞞,一五一十把昨天夜裡他幹的事情原原本本交代出來。
原來這小子對楊玉環垂涎已久,當面調戲淨挨呲,時間長了就琢磨壞道道,隻是一直沒機會下手。恰好跟楊玉環同屋的副手昨晚回家了,年前她就不再回來了,副手跟楊玉環說這事的時候被李強聽去,這小子就知道機會來了。
于是他偷偷潛入貴妃的宮室,先把燈泡擰下一半來,造成燈泡壞了的假象,因為這樣一來屋裡沒燈光,就不會被楊玉環認出來。然後藏到床底下潛伏起來,到晚上聽到楊玉環睡着了,在床下悄悄脫了外衣,爬出來準備那啥。
想不到楊玉環力氣不小,沒那麼容易制服,黃鼠狼進雞窩碰上愣雞,還真難辦,雞飛狗跳之時,就有人破門而入了。
他在這裡述說昨天夜裡幹的那些事,工棚裡的民工們隐隐約約聽到了些什麼,他們沒想到昨天夜裡居然還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紛紛跑過來旁聽。
聽到李強說完事情的經過,民工們聽了那個氣呀,這小子平常牛逼哄哄喜歡欺負人也就罷了,想不到還幹入室強奸這事,雖然未遂,這也是犯罪啊!紛紛嚷嚷着要報警,把他送派出所去。
李強這回再沒有牛逼的樣子,一聽說強奸罪要判七八年,真熊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求,求大家不要報警,一個勁兒表白說他是真心喜歡楊玉環,黑夜做夢都老是夢到楊玉環……
民工們全部撇嘴,心說就你夢見楊玉環,我們還夢見楊玉環呢,怎麼不幹入室強奸的事兒!
楊玉環惡心得吐了半臉盆。
這時候工頭回來了,一看工地上聚集了這麼多的人,雖然他不認識混黑澀會的人,但是一看這些人的架勢,對方的身份也是一目了然。
工頭吓壞了,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等到他擠進人群,剛好聽到李強說了昨夜的事情。
工頭恍然大悟,昨天夜裡把他女兒差點禍害的人,居然是這小子。
今天一大早,女兒就把昨天夜裡的事情告訴了他,工頭有心報警,但是苦于沒有證據,而且女兒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就暫時把這件事情壓了下去。
壓下去不代表他心中沒有憤怒,現在一聽李強親口承認是他幹的,工頭氣不打一出來,跳上去照着李強就是一頓猛踹。
有幾個民工上來拉住工頭勸他說:“别打了,把他打壞了也不行,還是報警把他抓起來吧,反正這麼多人都聽到了他親口承認的,我們都可以作證。”
一聽說要把李強抓起來,工頭臉上現出猶豫的神色,他知道即使把李強抓進去,強奸未遂的罪名也判不了幾年,但是李強肯定會為這事懷恨在心,他但心李強出來以後會報複他們。
劉富貴看出工頭的心思來了,他這時說道:“算了放這混蛋一馬,不過以後他要是再敢胡作非為,那就讓他跟那個石頭蛋一樣的下場。”
工頭看看劉富貴:“這位兄弟是――”
楊玉環插嘴說:“他是劉小驢的兄弟。”
其實楊玉環早就看到了,不管是姜恒玮那一撥人馬,還是魏振合的那一撥人馬,他們都是劉富貴叫來的,而且那些人都對劉富貴畢恭畢敬,說明劉富貴很有來頭。
劉小驢區區一個民工,他的兄弟居然大有來頭,那麼水漲船高,劉小驢也立時讓人刮目相看。
“那好吧。”工頭看一眼被打得鼻青臉腫、口吐鮮血的李強,“你自己好自為之。”
劉富貴也朝魏振合等人揮揮手:“你們都回去吧,馬上就過年了,大家都很忙。”
那些人都走了,工頭朝着民工們招招手:“大家都進去,發工錢了。”
民工們一片歡呼之聲,簇擁着工頭到工棚裡去了。
劉富貴看着小驢笑道:“你也去領工錢去吧,然後咱們一起回去,你的面包子可以走前邊,我在後邊給你保駕護航,雪天路滑,面包子輪胎胎面太窄,容易打滑――”
劉小驢苦笑着打斷富貴的話:“别說面包子,賣了,待會兒你拉我回去就行,這回你也放心了,我保證不打滑。”
“哎你這小子。”劉富貴好像明白過什麼來了,“你是不是故意打架讓我來的,然後正好我把你接回去?肯定是這麼回事。”
其實劉富貴這是開玩笑,他多咱見過小驢苦笑,那一聲苦笑很明顯表現出他的苦悶,劉富貴就知道這小子有故事了,要不然他也不會無緣無故賣掉面包車,然後跑到工地來打工。
至于來工地背後到底有什麼故事,在這裡就不要問了,過完年正月裡是閑日子,有的是功夫問。
而且劉富貴還決定,一定要在鐵杆五人組全部湊齊的時候問他,看看這小子還不老實交代。
雖然不問,但是劉福貴還是要先逗逗他:“這回都落魄到來工地打工了,那麼你不會過完年還是來工地吧,有沒有考慮到我的有機農場弄個主管幹幹?”
“不去。”劉小驢還是搖頭。
其實,劉小驢之所以一直拒絕富貴,那是因為他心裡有一道邁不過的坎兒。
在他的思想觀念當中,一直抱着“距離産生美”的觀念,這也是他從父輩那裡傳承來的,他的父親就經常告誡他,越是關系好的親戚或者朋友,越是不是一起合夥做事,更不能有經濟來往,因為一旦有哪些來往,時間長了肯定會産生糾紛,那麼好好的親朋關系就被利益給毀了。
就像紅樓夢中薛姨媽入榮國府時曾說:“一應日費供給一概免卻,方是處常之法。”
如果薛姨媽一家住在賈家,吃住等日常用度全靠賈家供給,一天兩天都可以,但時間長了肯定不行。
所以劉小驢真正的意思就是,鐵哥們有什麼困難了,上刀山下火海兩肋插刀都沒問題,但是牽涉到彼此的事業,生計問題,整天攪在一起,就怕因此出了罅隙。
劉富貴從小沒受到父母這樣的教育,也沒有“距離産生美”的思想,當然猜不透小驢的真正想法,隻是以為他當初說的那個理由:年輕人不能回村發展,因為山村終歸要消亡,在村裡幹活連媳婦都娶不上。
這時,工棚裡面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騷亂起來,聽到那些民工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個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大吼聲。
劉富貴和劉小驢就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