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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欺人太甚

神眼小農民 林心澄 5741 2024-01-31 01:08

  看來辛銘哥的忌諱還真不少,葉輝想到在倉庫裡說到辛銘是熏雞的姨夫,辛銘哥的臉都扭曲了,現在誇他家裡豪華,馬上惹得他不高興。

  本來就是很豪華嘛,一看就超過一百五十平,精裝修,家具全是整體櫥櫃,沙發是水牛皮的,六十英寸的超薄電視,前邊還有觀景陽台!對于一個打工族來說,住這樣的房子還不算豪華嗎?

  不過葉輝想到熏雞的姨了,白玲琳是承祥珠寶公司的倉庫主管,住這樣的房子才是正常。

  “嫂子呢,還沒下班?”看着辛銘在廚房裡忙活,葉輝故意這樣問他。

  “她這個點兒回不來。”辛銘悶聲回答,臉色更難看了。葉清河一個勁兒給兒子使眼色,意思讓他少說話。

  爺倆回到客廳,葉輝小聲問葉清河:“白玲琳是你給辛銘哥做的媒?那騷狐狸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你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嗎!”

  葉清河被兒子責問得直撓頭:“嗯――呃,以前看她挺老實,沒想到幾年的功夫變成這樣的人!”

  葉輝突然想起一事:“辛銘哥進廠十多年了,幹過車間主任,好像幹到倉庫副主任了,怎麼現在又變成普通職工了?”

  葉清河又是一窘:“那不是你嫂子當上主任了嘛。”

  “花木蘭替父從軍,白玲琳還替夫當主任?”葉輝不用細問,就能看得出白玲琳的職位來路不正,甚至這個豪華的家也大多是她的功勞,而且這應該就是辛銘痛苦的根源,要不然他不會說到這個話題就郁悶。

  “既然這麼痛苦,幹脆把她休了就是。”葉輝說。

  “休不了!”葉清河告訴兒子,辛銘的哥哥有點弱智,好容易娶個媳婦,過不兩年就跑了,辛銘他爹重病卧床,有一天沒一天了,要是辛銘再離婚,到時候倆兒子一對光棍給他爹送終,辛銘覺得那樣會讓他爹死不瞑目。

  “哦,那倒也是!”葉輝也覺得這事确實令人糾結,“不過辛銘哥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卻因為一些其他原因纏住手腳,活得也真夠窩囊的。”

  “唉,你别這樣想,更不能給他打氣,要是說起這事,你也得勸他忍耐,不管小白在外邊幹了些什麼,她還是回家的時候多吧,還是你哥撈着的多吧。”

  “你――”葉輝被葉清河這話直接給噎着了,忍不住擡手推他肩膀一把,“你這老家夥簡直是現代版的阿Q。”

  葉清河的意思是,甭管白玲琳是不是出去跟人家睡覺,但那都是偶爾的事,大多數的時間還是跟辛銘在一起睡,辛銘已經是多吃多占了。

  葉輝恨不得把葉清河掀翻了給他二十大闆。

  怪不得葉清河從最初的承祥老闆之一,逐漸退化成邊緣人物,雖然葉輝也知道這裡面有魏友來、魏淩天他們比較狡詐的原因,但也有葉清河性格軟弱的原因。他一直在魏友來的教化下退讓、退讓、退讓,一直到現在退無可退才幡然醒悟,可是想前進已經無能無力。

  三個人這頓飯吃得很悶,辛銘叫他們爺倆來吃飯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勸葉輝不要去裝卸隊,實在不行甯願辭職也不要去,因為姓高的兄弟倆明顯是沖着葉輝來的。

  辛銘的最大的郁悶在于,白玲琳是他名義上的老婆,卻是這個陰謀的參與者之一,而他這個老公隻能在背後去幫助受害者,這都是些什麼事!

  “辛銘哥你放心吧,我不怕。”葉輝安慰他。

  “初生牛犢不怕虎,不代表不會送命,那兄弟倆心狠手黑,他們要是故意找事,打不死你也得打殘。”辛銘說。

  葉清河一直沉默不語,他知道兒子功夫練得不錯,但據辛銘說,高家兄弟那麼厲害,他又擔心兒子的安全。

  可要是讓兒子離開承祥公司,他怎麼甘心,他就是希望兒子進公司幫他一把,爺倆逐漸掌握點實權。

  這頓飯吃得悶,酒喝得就多,末後一看沒酒了,葉輝自告奮勇去小區門口的超市買酒。

  在超市買上酒出來,葉輝瞥見旁邊人行道的陰影裡剛剛停上一輛車,車上下來一男一女,正在吻别。

  葉輝站住了,因為離得太遠,即使他眼神好還能夜視,也隻能模模糊糊看到那個女的居然就是白玲琳,不但讓人明目張膽送到小區,還在門口吻别,确實有點太猖狂,太侮辱辛銘哥的人格了!

  想了一想,葉輝直接走上去,就是要看清那個男的什麼模樣,至少記住他的車号,這号人如果不讓他吃點苦頭,葉輝怎麼能甘心!

  兩個忘我吻别的人并沒有發現葉輝,直到葉輝站在他倆旁邊,一男一女這才吃驚地扭過頭來。

  “嚯嚯!”葉輝不由得發出一陣怪笑,邪惡味兒十足,“表叔啊,忙什麼呢!”

  那個摟着白玲琳的胖子不是别人,正是承祥寶鑽加工廠的廠長亓開勝,他是魏淩天的内弟,算是葉輝表弟的舅舅,所以論親戚關系葉輝要叫他表叔。

  确切一點說,亓開勝應該是加工廠的副廠長,一把手是葉清河。當初把亓開勝調到廠裡當副廠長,說好是給葉清河當副手,因為葉清河一直在車間一線幹嘛,所以讓他把重心放在技術管理方面,亓開勝分管其他業務。

  日子久了,就像駱駝進帳篷,慢慢地廠裡不管是财務、人事等等要害部門全部劃歸亓開勝管,葉清河真的就專管技術,頂着廠長的頭銜,幹着車間主任的活。

  因為承祥公司的倉庫就在加工廠裡,所以廠長是倉庫主管的頂頭上司,那麼摟着白玲琳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亓開勝四十多歲,個子不高,胖得脖子跟腦袋一般粗,扭頭一看葉輝,趕緊放開白玲琳,幹笑一聲:“哦是小輝啊,小白的車壞了,我送她回來。”

  其實葉輝跟亓開勝也不熟,前天到倉庫裡來上班,才剛剛通過葉清河介紹跟他認識的。

  剛才怪笑兩聲,是在用笑聲控制自己的情緒,葉輝看清是這一對奸夫**的時候,當時就氣得血往上湧,差點上去一腳把這一男一女踹成糖葫蘆。

  “送回來了怎麼還抱着?”葉輝不陰不陽來了這麼一句。

  白玲琳倒是光棍,既不跟葉輝打招呼也不解釋,沒事人一般揮揮手:“亓廠長我進去了,謝謝你來送我。”

  “哦哦,好好好,不客氣!”亓開勝也幹脆不理那個茬兒,揮手跟白玲琳告别,然後看一眼葉輝,“我還有事,先走了。”

  那輛3.5排量的黑色漢蘭達就停在他身邊,扭身上車,一腳油門飛馳而去。

  葉輝氣得都呆了,他在想自己剛才是不是過于克制了,應該二話不說上去先揍他丫的,打完了再說,怎麼能就讓這對奸夫**囫囵囵的走掉呢!

  一邊快步往回走,葉輝一邊在想要不要把剛才看到的跟辛銘說。

  雖然辛銘知道白玲琳在外邊有事,但他未必知道那個人就是亓開勝。

  葉輝腳步快,雖然白玲琳先走,但是很快葉輝就超過了她,上樓來敲開門,葉輝先進來,随後白玲琳也進來了。

  進來以後見葉清河在這裡,白玲琳馬上彎起桃花眼笑得很燦爛:“葉廠長在這裡呢,你來也不打個招呼,你看我回來晚了,怎麼着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們加兩個菜。”

  葉清河性格很随和,笑着說:“不用了,滿桌子菜還沒大吃,小白你洗洗手一塊兒吃吧!”

  白玲琳說她今晚有應酬,在外邊吃過了,又跟葉清河客氣幾句,便走進卧室關上門沒了動靜。

  自始至終,她都把辛銘當成了空氣,這位名義上的老婆不但沒跟他說一句,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葉輝見辛銘更沒有好臉色,惡狠狠瞪一眼那個卧室門,隐隐聽到他咬牙的聲音,“咯咯”!

  第二天葉輝準時到裝卸隊上班來了,昨天下午他已經跟裝卸隊的隊長莊斌接觸過了,說好今天來上班。

  昨天晚上葉輝終于沒跟辛銘說起自己看到的一幕,因為他看到辛銘已經很痛苦了,如果自己說了,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壓住憤怒。

  如果爆發了,辛銘這根細胳膊能不能擰得過亓開勝那條粗大腿先不說,單是辛銘病重的老父親那邊,是不是能夠受得了這個變故呢!

  葉輝來得很準時,到辦公室一看莊隊長已經早來了,很勤快地在擦桌子。因為說好讓葉輝當二把手,莊隊長剛剛給二把手騰出一張桌子,涮洗了抹布在認真地擦呢。

  “這是你的辦公桌,看看我給擦得幹淨不!”莊隊長朝葉輝笑得很熱情,甚至還帶着一些谄媚。

  葉輝已經聽辛銘說過,莊斌是亓開勝的鐵杆親信,以前是個專門倒騰病死豬的黑屠戶,後來被亓開勝弄到廠裡當了裝卸隊的頭頭。

  這家夥頭腦比較靈光,黑白兩道都有點關系,為人陰險毒辣,亓開勝有什麼不好解決的事都是拿他當槍使,因為那些壞事都是他出頭做,惹得人人憤恨,背後都叫他“裝逼”。

  “哎呀,怎麼能讓莊隊長給我擦桌子呢,讓我來,我給你擦!”葉輝比裝逼還熱情,搶上一步去奪他手裡的抹布。

  裝逼一把拉住葉輝的手,笑得更燦爛了:“還是我來擦吧,擦桌子可是不算工資的,咱們這個裝卸隊不是固定工資,要是分不到活兒可就掙不到錢,你是葉廠長的公子,有什麼掙錢的活兒我怎麼也得優先分派給你,馬上就來一車翡翠原石,待會兒你帶幾個人去卸了,咱們這裡的老規矩,卸完了立刻分錢。”

  “哦?”葉輝放開手,“我不是副隊長嗎,怎麼還得親自去卸車?”

  裝逼笑着解釋:“咱們這個裝卸的活兒又苦又累,很多人幹一段時間就幹夠了,走了,所以不得不改成計件工資。隻要是不怕累,肯幹,比在車間裡掙錢還多,而且不拖欠,幹完活立馬點現錢,就靠這個吸引人,就造成了從隊長以下全是計件工資,不幹活就沒錢。”

  嗯,葉輝聽明白了,所謂的副隊長,其實還是一個裝卸工,隻不過其他裝卸工休息時有個大屋子,而他休息時可以坐在辦公室的桌子後邊。

  呵呵!

  葉輝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自從要到公司上班,自己受到了跟葉清河一模一樣的待遇,或者換一種說法,他們對付自己的手法,跟對付葉清河的手法完全一模一樣。

  一開始葉清河給大舅打電話,要求把葉輝安排到公司總部去上班,但是大舅說葉輝不懂業務,先去加工廠曆練曆練吧。

  于是葉清河就想把葉輝安排到辦公室幹點,想不到亓開勝推心置腹說了一番話開導葉清河,意思是任何一個大領導都是從基層幹起,至少要到基層體驗一下,對所有的業務有個全面的了解,等等等等,于是葉輝就去倉庫當司機了。

  然後就是熏雞故意找茬了,葉輝現在想明白了,不管是熏雞打了自己,還是自己打了熏雞,自己都不可能再當司機了,當時被熏雞一頓揍的話,也許自己就被熏雞威脅着不敢幹了。

  然後白玲琳裝好人和稀泥,讓自己去裝卸隊幹二把手,聽着好聽,其實就是去當裝卸工。如果一開始就明說讓自己去幹裝卸工,是怕自己不來裝卸隊。到了裝卸隊,現在經過裝逼口蜜腹劍這麼一通說,那麼自己肯定就會很賣力地去卸車了。

  卸車?據辛銘哥說,不是昨天下午剛剛招來了兩個熊狗熊一樣體型的打手麼,看來倆打手的文章就在于讓自己卸車上!

  葉輝坐在那裡,心裡不住地冷笑。姥爺和大舅用這個溫水煮青蛙的手法,把葉清河煮了二十多年,眼看就要煮熟了,現在輪到煮他的兒子了!

  “莊隊長,到底有沒有活,這都幾點了!”随着中氣十足的聲音,兩個彪形大漢走進來。

  其實,“中氣十足”和“彪形大漢”這兩個詞,用在這兩個人身上都有點稍顯無力,還不足以表現這倆人的特點。因為大漢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甕聲甕氣,類似于大型貓科動物喉嚨裡發出的聲音,而彪形大漢四個字,明顯不足以表現這兩個身高超過一米九,體重要超過三百斤的大狗熊。

  倆人往辦公室裡一站,屋裡的光線馬上黯淡許多,好像陰天了一樣。

  葉輝猜想這應該就是那高家兩兄弟,一看就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倒瓜子的肥豬臉,眼睛又短又細,看人的時候冒出一縷兇光,尤其是一進屋就斜着眼看葉輝,兇光裡滿是挑釁的味道。

  這要是換個膽小的,一看倆狗熊眼裡的兇光,大概骨頭都吓酥了。

  辛銘說的不錯,這倆家夥一看就是好勇鬥狠、心狠手黑之徒,葉輝被四隻豬眼一樣的小眼睛盯得心頭火起,隻不過葉輝完全能壓得住火,他們不是沖自己來的嗎,那就看看你們怎麼表演?

  “别急别急,待會兒肯定有活。”裝逼滿面堆笑地解釋,葉輝看得很明白,裝逼的滿面堆笑不是裝出來的,看來這小子真心對倆打手陪着小心。

  “能不急嗎!”一隻狗熊盛氣淩人地叫道,“我們兄弟倆就是聽說你們這裡活多,掙錢多才來的,這樣幹閑着什麼時候才能掙到錢?”

  “馬上,馬上,馬上來一車翡翠原石,我不安排别人,就讓你們三個人去卸。”指着葉輝介紹,“這位是廠長的公子,不能不照顧一下,小葉,這兄弟倆也是剛來的,姓高。”

  倆狗熊高高地昂起頭,居高臨下地再次斜眼看着葉輝,葉輝隻當沒看見,眼睛看牆。

  “他媽的――”一隻狗熊開始罵罵咧咧的,有找茬的意思。

  裝逼趕緊使眼色,意思是讓倆狗熊别急。

  “哎哎哎,來車了,你們三個去卸車吧,跟我來,我給你們說說怎麼卸。”裝逼先走出辦公室,對葉輝三人招招手。

  一輛後八輪的大貨車開進來,正在往原石倉庫倒車。

  挑着一摞貨闆的叉車也馬上開過來待命。

  “卸原石雖然累點,但在這個倉庫裡是最來錢的活。”裝逼給三個人講解卸車流程,“你們三個就是把一袋一袋的原石碼到貨闆上,然後跟着叉車進去把袋子在倉庫裡碼好,簡單吧!卸這麼一車六百塊,你們三個人正好每人分二百,開始幹吧。”

  葉輝知道翡翠原石這東西說白了就是些大小不一的鵝卵石,車上這些原石都用密實的蛇皮袋裝好,看樣子一袋原石總有三、四百斤的樣子。

  這樣重量的一袋原石,要是一般人的話,大約需要四個人才能擡到貨闆上。

  高家兩兄弟再次挑釁地斜一眼葉輝,然後兄弟倆分站在貨闆兩邊,兩腿分開身形站穩,蹲下身子抓住蛇皮袋,兩膀一晃居然把蛇皮袋給搬起來了,順着搬起的勢頭身體一扭,袋子就被放到了貨闆上。

  哇!底下發出一片驚呼聲,裝卸隊另外還有十幾個裝卸工,現在還沒分配到活,閑着沒事就站在下邊看他們三個卸原石。平常這樣一袋子原石他們都是四個人擡,還得配合默契才能碼到貨闆上,現在看到一個人就能搬起一袋原石,他們全驚呆了,這簡直是神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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