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東縣人民醫院,魏海鳴正在病床前對表妹百般安撫。
因為張玲淩聽說表哥把事搞砸了,沒有搞定何瑩,現在何瑩已經被放走,她立即打電話把表哥叫來,大吵大鬧,一定要求表哥立即找人,把放走的何瑩給打死。
“玲玲你别急啊,聽我說。”大冬天的,魏海鳴被表妹吵得一頭汗,“這事不是表哥無能,是因為城北派出所那個副所長!”
“怎麼回事,她怎麼了?不就是副所長帶人把何瑩抓走的嗎?”
“是啊,那個副所長叫何夢婕,一開始就是她帶人去抓的何瑩,可是她詢問過何瑩以後就去你們學校調查――呃,這個,她應該是查到了什麼,回來就讓穆所放人,穆所當然不能聽她的――”
“對啊,堂堂一把手,能讓個副所長給指揮嗎?”
“誰也沒想到,何夢婕居然很有背景,市局的李書記是她的二舅,她居然實名舉報了穆所,剛才穆所打電話給我,他好像很惱火,大概還在埋怨我給他找了麻煩!”
“這麼說,何夢婕偏向那個騷貨,你就沒辦法了?我不管,我不聽這些,明的不行來暗的,我一定要讓那個騷貨死,要不然我以後還怎麼混!”
張玲淩更加大吵起來,她的點滴已經打完,吵得厲害了直接從病床上跳起來去撕吧表哥。
這時魏海鳴的手機響了,一看是老四打來的,魏海鳴皺皺眉,剛才就是老四打電話告訴他,何瑩已經被放走,而且老四被開除,那個王彤大概也是公職不保,因為這些都是給魏海鳴辦事造成的,雖然老四沒多說什麼,但是魏海鳴知道他必須要補償對方。
現在老四又打電話過來,魏海鳴就感覺十分頭疼。
但他又不能不接。
“喂,四哥。”
“鳴子,我都打聽明白了,何瑩的哥哥叫劉富貴,倆人不是親生――”
老四的話還沒說完,魏海鳴就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等等四哥,你剛才說什麼?劉富貴?他是哪裡人,多大了,長什麼樣兒?”
“崇山鎮溫泉村的農民,二十左右歲,怎麼了,你認識他?”
“當然認識!”魏海鳴咬着牙說。
前些日子魏海鳴被開除,而且在彙泉挨了一頓打,就是拜劉富貴所賜。
作為一個縣城的富二代,讓一個山村小子打了,還因此被交警隊開除,魏海鳴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他發誓要報仇。
可是剛剛發完誓,就被他舅王文年叫去,當當當一頓訓斥,訓斥的主題就是絕對禁止外甥去找劉富貴報複。
當時魏海鳴肯定十分不服,可是王文年告訴他,劉富貴跟局長很熟,不但很熟,而且不知道是什麼關系,據說局長對劉富貴都很客氣,這樣的人誰能惹得起?
“你要是不想活了,别拉上我。”當時王文年就是這樣說的。
而且王文年為了外甥給惹下的禍,他都親自去劉大牛的輪胎門市賠禮道歉,還送禮禮物,堂堂交警隊副大隊長給一個開門市的送禮,那得多憋屈。
因為舅舅的絕對禁止,魏海鳴隻好把這個深仇大恨埋在心底,這并不是說他不想報仇了,而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決定過兩年,等自己這事早就過去以後,别人都忘了的時候再報複劉富貴,這樣也就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想不到冤家路窄,今天又遭遇劉富貴了。
何瑩,劉富貴,想不到居然是兄妹!不過剛剛老四也說過了,他們倆不是親生的。
魏海鳴咬牙切齒說跟劉富貴認識,這讓老四一下子也想起來了:“喂,這個劉富貴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仇人?上次就是因為他是吧?”
“當然就是他,真是冤家路窄啊!”
“一點沒錯,确實是冤家路窄。”電話那頭的老四點頭說,“那好,這次咱們的新仇舊恨就一起算算,報告你個好消息,劉富貴和他妹妹已經跑不了了。”
“哦?”魏海鳴精神一振,想不到老四的辦事效率這麼高。
剛才老四打電話給魏海鳴,跟他說自己被開除了,同時還說,他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不過魏海鳴對老四的這話除了懷疑之外,就是認為老四說這話隻不過是想多要點補償而已,畢竟是他讓老四在看守所裡重點“照顧”何瑩的。
可就是因為何夢婕的原因,何瑩被放走,按照何夢婕強大的背景,老四被開除也隻能忍氣吞聲自認倒黴。
“可是,這事何夢婕給捅到李書記那裡,咱們――”魏海鳴遲疑地說。
上次劉富貴僅僅認識縣局一把手,他的舅舅王文年就嚴厲禁止他報複劉富貴,現在何夢婕的背景比劉富貴還厲害,老四公然找人報複劉富貴的話,他就不怕市局的李書記?
老四獰笑一聲:“我當然沒那麼傻,難道我會讓他們知道這事是我指使的嗎?劉富貴和他妹妹離開看守所我就讓人開着盯着,看到他們去了時尚廣場買衣服,我讓人故意上去找茬,讓劉富貴打了,這樣一來我再讓人去堵劉富貴,誰還能懷疑到我頭上?”
“對啊!”魏海鳴茅塞頓開,“還是四哥有辦法,上次我要是有你這個辦法的話,不早就弄死劉富貴了!”
“現在弄死他也不晚。”老四說,“我跟興勝集團的姜恒玮時候拜把子兄弟,這次讓姜恒玮把興勝最能打的人都帶過去了,劉富貴不死也要脫層皮。”
魏海鳴跟姜恒玮也認識,一聽這位興勝集團的軍師親自出面,而且把興勝最能打的人都帶去,他更興奮了:“這麼說,黑熊哥也去了?”
“那是必須的。”老四說,“不過這事過了以後,就需要兄弟你出點血,給黑熊他們來點福利,你知道四哥手裡本來不寬裕,這次又被開除,還得另外找工作……”
“你放心吧四哥,這事完全沒問題,毫無壓力,沒毛病。”魏海鳴大包大攬地說。
他家是開着機械廠,拿個三十萬、二十萬出來根本不是事。
“那好,在什麼地方?我馬上過去,即使不便露面,至少也要在車上看看熱鬧,看看黑熊哥怎麼把那小子踩死的。”魏海鳴得意地說道。
“表哥,我也去。”張玲淩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跳起來叫道。
“你不要去。”魏海鳴吓一跳,“沒聽我跟四哥說,這事他指使的,但是還要裝作是劉富貴惹了其他人的假象,你要是出現,還不得全都露餡了!”
“我就跟你在車上看。”張玲淩說。
“不行,我還不了解你,到了那裡忍不住就跳下車。”魏海鳴說,“而且你被打這事驚動的人不少,也許待會兒就有警察來做筆錄,你還是繼續在床上躺着,裝作傷得很重的模樣。”
張玲淩眼珠轉了轉,點點頭。
她剛才聽得清清楚楚,何瑩和她哥哥在時尚廣場門口興勝集團的重量級打手給包圍了,這麼好的報仇機會她怎麼能錯過呢。
表哥不讓她去更好,如果倆人一起去,表哥肯定不讓她下車,現在表哥走了,她召集人單獨殺過去。
張玲淩在學校裡是太妹,社會上也結交了不少人,什麼酒吧的坐台女,練歌房的公主,洗浴中心的服務員一類的。
她打了幾個電話,叫上十幾個社會上的不良少女,分乘四輛出租車浩浩蕩蕩沖向時尚廣場。
現在時尚廣場門口,劉富貴眼看姜恒玮叫來這麼多手持棍棒的打手,但他根本沒當回事,連腳底下踩着的那個豬頭都沒放開。
你不是叫人嗎,越叫人老子越是踩着他,看你怎麼辦?
“年輕人膽兒挺肥。”姜恒玮一看劉富貴毫不在乎,不由得暗暗稱奇,真不知道這小子是膽子真的大呢,還是缺心眼?
姜恒玮朝金杯面包上打個響指:“熊哥,可以下來了。”
在姜恒玮看來,隻要黑熊一下車,光是那巨靈神一樣的塊頭都能讓眼前這個狂妄的青年當場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