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為什麼讓她來選
日子如斯一天天過着,蘇如漫倒也感覺還好,花海别墅裡隻有她跟禦修澤兩個人,也很清淨,她每天差不多都是飯來張口,就差衣來伸手了,倒也不是禦修澤不想這麼做,主要是她不願意啊。
天啦,要讓禦修澤給她穿衣服,想想都會雞皮疙瘩一大堆,那她還不如直接脫光了到床上等他好了,她絕對不要這樣的貼心服務。
你能想象身邊每天有一隻大型的高顔值寵物對你搖尾乞憐麼?你能想象每天被花樣吃豆腐,每天被各種暧昧調情的滋味麼?
禦修澤就是一塊牛皮糖一樣,還就賴上她了,蘇如漫起初是氣憤,氣憤之後是無奈,無奈之後是淡然,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隻要别太過分,也就随他了。
還好,除了那一晚,雖然時常會擦搶走火,但某人還不算太禽獸,沒有躍雷池一步。
禦修澤每天都會做各種飯菜給蘇如漫吃,真不知道他從哪裡學的,不過手藝真心好,蘇如漫真心給面子,每頓都吃,而且吃的還不少。
每天吃過飯後,不想面對禦修澤,尤其是看不得他那些肉麻兮兮的表情以及無賴的舉動,她隻能睡覺,這樣幾天下來,氣色好了不少,甚至還長了一些肉。
這一天,帝都市風和日麗,花海别墅裡有些熱鬧,因為除了蘇如漫和禦修澤,還多了一個人。
院子裡,雪花樹下,禦修澤和許木深對立而坐,中間一張放置着茶具的小桌,很精緻,是禦修澤置辦的,傍晚的時候,他會拉着蘇如漫來這裡然後給她泡茶喝。
兩人都是那般容顔盛世,氣質優雅高貴,今天的禦修澤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同款西褲,兇膛閑散地開了兩個扣子,露出一些肌膚,手臂上的袖子也被他随意地挽起了一些,他正泡着茶,一舉一動優雅地不像話,這麼看禦修澤也不是那麼恐怖滴。
而許木深則是純白的襯衫,黑色長褲,看上去幹淨利落,又不失陽光,他隻是耐心地坐着,看着禦修澤泡茶,并未出聲打擾。
“你今天才找來這裡,倒讓我有些意外了”眉峰微揚,禦修澤将盛了茶的小杯遞給許木深,淡淡地道。
說實話,他一點都不歡迎許木深來這裡,這裡是屬于他跟蘇如漫兩個人的地方,那種感覺很像許木深踏入了他的領地,本來是他跟蘇如漫兩個人的生态平衡遭到破壞一般,但有些話卻不得不說清楚。
他一直沒有時間去找許木深,畢竟現在他一步都不想離開蘇如漫身邊。
“上次的事情處理完了,就過來看看,她不在?”今日的許木深,從正面看,神态中透着一股疲憊,英俊的面龐上愈見消瘦了,雖然他依舊風度翩翩,溫潤如玉。
用了幾天的時間,他想了很多事情,或許他早該來的,可他有他的顧慮,有他的不敢相信,任何事情他都可以果決果斷,唯獨她,受不了心的折磨,受不了每天被自己的想象困擾,所以,他來了,來要一個答案。
禦修澤手一頓,許木深說的事情當然是上次的槍襲事件,這件事情他略有耳聞,許木深前不久醫治了一個重傷的黑幫老大,原來隻等這人一死,各方勢力便可以争據他的地盤,誰知道他被許木深救活了,當然有人就會把氣撒在他頭上。
隻是不巧,那一晚剛好碰到自己和蘇如漫,想來許木深處理這件事情也是花了一些心思的,他說處理完了,就是以後都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對于那天影視城的事情,許木深不主動提及,禦修澤自然也不會說,雖然心中很不舒服。
一想到蘇如漫背着他去見許木深,天知道他内心多麼憤怒,多麼惶恐,多麼複雜,那種抓不住的感覺讓他很挫敗,也很痛苦,若那人是其他人,他或許不會如此,可那人偏偏是許木深,他可是跟蘇如漫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的啊。
他可以為許木深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但阿漫,阿漫隻有一個,他也隻允許有一個,即使他欠了許木深,但,為了阿漫,他認了。
那天有人以匿名的方式給他發了彩信,正是蘇如漫和許木深在一起的照片,然後才有了他去影視城的一幕,以及後來的事情。
不過現在麼,想想那天晚上的蘇如漫,想想她對自己說的話,禦修澤有一種吃了定心丸的感覺,至于給他發照片的人的身份,以及心思嘛……值得深究,不過他并不打算告訴許木深。
“你來的原因是什麼?”不想繞過多的彎子,禦修澤直接切入主題,一會兒阿漫該醒了。
“阿澤,你跟她都有事情瞞着我,是不是?”
許木深雙掌緊握成拳,語氣凝重了幾分,也隐隐有些動容,還有一種叫期盼的東西。
他不是傻子,穆兮顔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失控,影視城的事,還有那一晚她幾乎是不要命地為他擋槍,還有禦修澤的反常行為,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麼,不,世間不可能有那麼多巧合。
心頭隐隐有一個猜測,想到就讓他激動,但他卻不想希望越大,到時候失望越大。
許木深他很矛盾,急需找到一個突破口,他必須求證,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這也是他今天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哦,我很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握着杯子的手緊了緊,再下一刻,禦修澤不保證他不會把手中的被子捏碎,他還是知道了麼?
在跟蘇如漫有過肌膚之親之後,他本以為在許木深和蘇如漫之間他可以找到一個平衡,他可以不傷害到許木深,那就是永遠不讓他知道穆兮顔就是蘇如漫的事情。
但關心則亂,禦修澤忽略了,許木深也不是一般的人啊,一切反常的事情足夠讓他懷疑了。
“你很明白,比如,穆兮顔她是漫漫”許木深緊緊地看着禦修澤的眸子,似乎想從他眼睛中看出點什麼,他知道這樣的想法很瘋狂,但他就是要知道。
隻可惜,除了深邃,禦修澤眼中并無其他,隻是他還心存僥幸,不死心“你我都知道漫漫的身份,以及她的特殊性,我不相信你會是一個移情别戀的人,以我對穆兮顔的了解,她根本不是你的菜”
“笑話,我禦修就不可以喜歡其他的女人麼,外面不是說我風流無度麼,他們一點都沒說錯”禦修澤淡然地笑着,仿佛他說的是事實。
許木深一時也看不清,在這件事情上,他不能踏錯一步,這關乎他對漫漫的愛。
沉默着,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蘇如漫醒來沒見着禦修澤,剛想出來透透氣,沒想到會看到這兩人都在.
“是你?”每次見到這個男人,心底都會有一抹痛楚,時刻提醒着她,她根本忘不了。
兩個男人一同看過去,幾乎是在一瞬間,兩人都移步往蘇如漫的面前去,先許木深一步,禦修澤的手已經搭在蘇如漫的臉上,“怎麼不多睡會兒?”深邃的眸子中有一抹異樣。
蘇如漫看了看禦修澤,又看向許木深,心口一痛,他很憔悴,他瘦了,他深邃的眼眸中映照着她的影子,有着濃得化不開的情緒,她得有多大的抑制力才生生地止住了自己上去撫平他輕皺着的眉峰,抱着他,讓他不要那麼悲涼。
腰間一個力道,蘇如漫感覺周身都冷了幾分,禦修澤一手依然在她臉頰上,一手長臂已将她攬入懷中,她看向他,在看到他受傷的神情的時候,心痛加劇了幾分。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做這麼殘忍的選擇,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這麼痛,她無法在禦修澤和許木深之間找到一個平衡,她無法。
像是感受到她心情的起伏,禦修澤慢慢松開了手,從蘇如漫的角度看過去,她甚至看到了他唇角慘淡的笑意,他沒有怪她,他放手了,無論她做什麼選擇,蘇如漫心如刀絞。
愁腸百結,僵硬了一下,蘇如漫才緩緩開口“睡不着,所以就起來了”。
想到那晚她跟禦修澤的事情,看許木深的眼光中也就多了些閃爍很快又恢複過來。
“漫漫”許木深看着蘇如漫,他期待地看着她,很可惜,他最終是失望了,因為在那一張陌生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一瞬間,她看着自己的情緒似乎隻是一個幻覺,那人隻是用很憐憫的眼光看向他。
輕巧地開口“許醫生,一定是又想起夫人了吧”,如此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許木深倒退兩步,是他想錯了麼,眼前這個女人哪裡是漫漫,即使漫漫重生,按照預定的軌迹,也是重生在她自己的身上,而眼前這個女人根本不是。
像是丢了魂一般,許木深轉身一步步往花海别墅外面去,甚至沒跟蘇如漫和禦修澤打一聲招呼。
蘇如漫邁出去的腳步一頓,她隻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天知道她對許木深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的指甲刺破了掌心的肌膚,她的衣裙被拽得褶皺不堪,甚至還有指甲穿通的痕迹,她的心在一瞬間像死了一般,冰冷而又絕望。
看着他的背影很久,蘇如漫的視線模糊了,卻還是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他的身子依舊英挺高大,卻唯獨背躬下去了一些,她又傷害到他了。
“木深,對不起”嗓子像是被灌了啞藥一般,将她的話盡數斂去。
腰間再次傳來一個力道,她擡頭看向禦修澤,這一次,禦修澤沒生氣,他隻是溫柔地看着自己,心疼地将她緊握的雙手一點點松開,指腹劃過受傷的肌膚,又用手掌将她的手包裹住,溫熱感一點點地從她的肌膚滲透到心裡。
“阿漫,我很高興,你最終選擇的是我”他撫着她的臉頰,将她臉上的淚水一一拭去。
剛才其實禦修澤已經傳達給蘇如漫許木深認出她了,這次來就是要一個結果的,他尊重她的選擇。
蘇如漫微微愣神,是啊,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跟禦修澤已經這般默契了,剛才她很清晰地接收到了他所要表達的意思,也跟随着心做出了選擇,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口還是如此難受,像是有人在不斷地撕扯它,又像是要爆炸一般。
被禦修澤抱在懷裡,蘇如漫也伸手環住他的腰身,仿佛這樣才能讓自己好過一點。
禦修澤輕撫着她的發絲,将她的臉埋入他的兇膛,“哭吧,阿漫,哭出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