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終于肯看看我了
兩天後,蘇如漫将小夢夢交給了淩少寒,對小雪說要到C國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便悄悄潛回了帝都市。
她的行蹤也隻有淩少寒知道,拒絕了淩少寒為她安排的人,她不想與宮澤雨發生正面沖突,人太多,反而容易暴露,事情鬧大了,可能會傷及許木深,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她相信,以她的能力,找到許木深不是難事。
在蘇如漫乘車離開後,另外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也出現在機場門口。
“煵啓哥哥,你怎麼知道夫人要回帝都市?而且要是夫人知道了我們悄悄跟蹤她,一定會很生氣的”
小雪吃着一個巨無霸的棒棒糖,是早上她從小夢夢那裡騙過來的,淩少寒找專人為小夢夢做的,味道絕無僅有,當然她沒有一點害怕蘇如漫發現的感覺,其實她更想跟過來的。
煵啓的目光透過黑色的墨鏡看了看她,“小孩的東西都騙,你越來越長進了”。
其實煵啓想的是要不要建議一下蘇如漫,以後還是不要讓小雪帶小夢夢了,萬一帶壞了。
你能想象這麼純潔無辜的一個小女孩實際上殺人的時候眼都不眨麼?你能想象她如此笑眯眯的一副面孔下有一顆惡趣味的心麼,本來自己根本沒打算帶她一起來的好不好,是她死皮賴臉的要來。
“切,不說拉倒,反正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天你跟夫人神神秘秘的,以為我不知道啊,不就是為了先生麼?”
……“你知道還問?”
……“一點都不懂幽默,切”小雪将頭轉向窗外,不再跟某個沒有情趣的人交流。
煵啓也專心開着車,臉色卻凝重了下來,自從那天跟蘇如漫說開後,煵啓明顯剛覺到蘇如漫有心事,而且她那種救回許木深的意向更加迫切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過于操之過急将事情告訴蘇如漫了。
他在想着,蘇如漫會怎麼做,有把握麼?這一次,必須一次性救出許木深,若是不成,宮澤雨有了防備,以後想要找到許木深就難了,但他也不能貿然幹預蘇如漫的計劃,免得到時候弄巧成拙,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蘇如漫回到帝都市的第一時間,便是按着煵啓給她的地址,找到了疑似宮澤雨關押許木深的地方,她在公寓對面的咖啡館裡待了一整天,終于到晚上的時候,看到了宮澤雨。
“果然是她”那一張臉,蘇如漫永遠都不會忘記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上輩子的自己,很小的時候宮澤雨便去了帝都市,她沒見過以前的宮澤雨長什麼樣。
其實蘇如漫對宮澤雨的感情是很複雜的,若是沒有她,去帝都市的人就該是自己,她能想象,在異國他鄉做人質,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内心有多難受。
但宮澤雨的所作所為又讓她着實同情不起來,她策劃重傷了禦修澤,又囚禁了許木深這麼久,她所傷害的,都是自己的逆鱗。
多少次午夜夢回,蘇如漫都夢到許木深生不如死的樣子,那個時候她很無助。
她想過很多種宮澤雨會用來對付許木深的手段,像她那麼強勢而又有些變态的人,會怎樣對付一個曾經欺騙過她,抛棄過她,甚至想要她命的男人,每每想到此,蘇如漫都覺得難以入眠。
果然,宮澤雨進去後,很久都沒有出來,出了咖啡館後,蘇如漫又在公寓下面的花園裡待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到淩晨,宮澤雨都沒有出來,她笑了笑,轉身走進一家在來帝都市之前便已經訂好的酒店,正好對着公寓。
洗漱了一番,蘇如漫卻是也是累了,便也睡下了。
雖然蘇如漫睡着了,但該有的警惕性一直都有着,接近五點多的時候,聽到了一些動靜,她猛然睜開眼,一片黑暗中,越來越近了。
唇角微微揚起,終于來了麼?宮澤雨還挺謹慎的,果不其然,一種特殊的香味鋪面而來,蘇如漫順勢閉上了眼睛。
南安市,還是那座公寓,整個六樓的樓層都被宮澤雨包了,她上了六樓,有人便走了過來,畢恭畢敬地低下了頭,“小姐”。
“這些天,他怎麼樣?”看了看一道門,宮澤雨又移開了眼。
“還是老樣子,看着天花闆,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吃的東西多了一些”
“嗯”擺了擺手,宮澤雨再次看向那一道門,走了進去。
一打開門,一股淡淡的中藥味傳了過來,宮澤雨不自覺地加大了步子。
房間裡,打掃地幹淨不染纖塵,寬大的床上,男子一身白衣,安靜地躺着,若不是看到他睜着的雙眼,會讓人以為他睡着了。
宮澤雨走到床邊,将手中的百合花插到了花瓶裡,又将裡面已經枯萎了的花拿了出來,看來這次自己離開太久了,那些百合枯萎得厲害。
自從許木深躺在床上以來,她在帝都市和南安市之間往返來回,每次都會帶來新鮮的花,據說百合有安神的效果,所以她選了這一種。
做好一切,她看向許木深,如水的眸子中充滿着一如既往的溫柔,她伸手掀開被子,輕輕觸碰了一下許木深的膝蓋,中藥的味道,便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
“怎麼樣,還疼嗎?”
空氣安靜如初,許木深甚至連呼吸都沒變,宮澤雨也并不生氣,她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她甚至忘記了許木深是會說話的。
宮澤雨又将許木深扶着坐了起來,在他後腰處墊上了一個柔軟的枕頭,她拉着他的手,這些日子,許木深很少曬陽光,白淨了不少,一如既往英俊的面龐,她怎麼都覺得看不厭。
“她回來了”她看了看他,輕聲說道,她知道許木深能理解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果然,許木深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微微轉頭看向她,宮澤雨已經記不起有多久了,自從他來到這裡後,他便沒有再正眼看過自己,被他看着的感覺恍若隔世,那種很久很久沒有過的心跳,在這一刻熱血沸騰了起來。
“你終于肯看看我了”她再次說道,語氣中竟有些感動,甚至有些微不可見的哽咽,無論她在外有多強勢,無論她對許木深做了什麼,她始終是一個深愛着一個男人的小女人而已。
愛一個人的感覺大概就是,他對你的冷淡久了,稍微給你點眼光,你便覺得世界都美好了起來,一切的委屈,一切的黑暗都好像煙消雲散了。
許木深隻是看着她,卻不願意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宮澤雨再次開口“你為什麼就是這麼犟呢,從了我有什麼不好,至少不會變成今天這樣,至少你可以有自由不是麼?”她白皙的手掌撫上了他的臉頰,“木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比她為你做的多,不是麼?愛我就那麼難麼?”
“甚至于你曾經想要我的命,我都已經不在意了”
許木深諷刺地勾了勾唇角,許久不說話,他的聲音很沙啞,往常華麗的嗓音有些變了調“别跟她比,你不配”,他的聲音那麼輕,那麼輕,輕到會讓人誤以為那是溫柔。
宮澤雨臉色微微一變,“是麼?”那句你不配,完全打碎了她的夢,像是一把利刃,刺進了她的心髒,鮮血淋淋,又頓時凝固在一起。
“許木深,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不要太過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是麼?那你殺了我啊”許木深臉上的諷刺更甚了。
宮澤雨甩開他的手,站了起來,她背對着許木深,精緻的面龐扭曲着,“一個月前,我讓你跟我上床,可是你甯死也不肯,許木深,我愛你,所以隻不過要了你的雙腿,我本想,要是這輩子,你都能在我身邊,其他的,我也就不介意了,可是現在,她找上門來了,你說,我們的平靜日子還能過下去麼?”
宮澤雨猛然閉上了眼睛,很多畫面浮上她的心頭,那一次,她試過完完整整地擁有許木深,可是這個男人,即使被囚禁了,即使落魄不堪,卻還存着那可笑的高貴,他甚至不惜與自己動手,幾個月的囚禁讓他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她問“許木深,你到底要不要我?”
他毅然決然地說“不要”,那個時候,她惱怒至極,對着他的膝蓋開了兩槍,可這個男人,他卻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可笑的是,自己再也對他下不去手。
這幾個月,無論自己怎樣威逼利誘,她試過學着蘇如漫的樣子對他,可是每一次,他都隻是冷冷地看着她,無論自己怎樣挑逗他,他甚至都沒有一點反應。
她宮澤雨,一生,還有比這更失敗的麼。
許木深依舊看着她,幽深如古井般的眸子裡透着某種銳利的鋒芒,似乎帶着警告。
宮澤雨睨着眼睛看了看他,“我想她是愛你的吧,你說我那麼恨她,要怎樣做,才能讓她生不如死呢?”她笑着,卻有着如同惡魔一般的笑容。
“你想做什麼?”
“聽說當年,你被她當場捉奸在床,她可是死活不要原諒你呢,你說如果情景再現的話,她會怎麼樣,會心疼你,還是恨你?”
“你敢”如果許木深有力氣的話,他一定将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掐死,看着那一張臉,許木深對這個女人的恨意就更加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