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玉笙再次跟随單厚方巡回演講,臨上台前,兩人在車上聽到新聞,一時沒有聯想到蕭默。
單玉笙用手機搜索海嘯信息,順手點開消息推送,蕭默更新了網絡賬戶,是張什麼畫面都沒有的漆黑圖片,讓人摸不着頭腦。
單玉笙目光下移,臉色微變……賬戶的位置定位在浪蕩島!
底下同樣震驚的網友哭嚎心疼,有不知幸災樂禍還是恨鐵不成鋼的網友罵蕭默:命犯找死,沒事大晚上去找什麼樂子?!
單玉笙緩下情緒,拍拍正在喝水潤嗓的父親。
單厚方不解的接過手機,目光掃過屏幕,半瓶水撒到衣服上!車門外有人敲窗提醒單厚方上台,單厚方表情鎮定的下車。單厚方上台演講,所有人都發現他兇前的衣服濕了,隻有他自己沒發現。
海嘯僅維持一個小時,救援報告出來,海嘯大多時間在海上移動,登陸各島時間短暫,西十一區各島防災救援設備完善,當地勢力及時營救落水的人安撫了驚慌的旅客,傷亡維持在個位數,其中有一半還是踩踏。永區建築損毀稍微嚴重,尤其是海嘯歇止時大片海水沖到放浪島上。
永區深夜,力大捶坐在性/愛學院的辦公室,電視裡播放海嘯新聞。
“……海嘯原因仍未查明,永恒十二區拒絕其他區救援入境,稱隻有數名島民受傷無人死亡,海嘯當夜第一波海浪高達十幾米,後面逐波遞減僅有幾米高,當地及時轉移島民。”
電視海嘯畫面一轉,變成蕭默上傳的模糊黑圖,主持人繼續道:
“至于網民關心的貴族失聯事件,永恒十二區同樣拒絕貴議員的派援要求,給出的理由是:蕭姓貴族當晚的入住記錄在西十一區某店,早前在西十一區手機被盜,是有小偷登錄他的賬戶開玩笑,拍照片的人并非本人,并未觸及貴族緊急條例,根據各區自治權益法,貴議院無權強制入境。”
關掉電視,力大捶狠狠砸了下桌子,“該死的貴族特權!”
下屬敲門進來,力大捶詢問,“怎麼樣了?”
“拍賣會的‘商品’送往秘密基地,商人們也剛剛送走。當時停機坪被開走的四架全自動重型直升機似乎往南飛去,我已經囑咐秘密基地派人留心。詢問了賣服裝的夜店,确定當時挑起騷亂趁亂行事的孔雀面具男就是蕭默,但剩下戴金色面具、烏鴉面具、白熊面具的三人身份不明!”
力大捶拿起手邊的杯子砸到下屬臉上,怒不可遏。
“你們這幫蠢貨!讓你們盯着蕭默的行蹤他半夜偷渡過海你們都不知道!讓你們管理拍賣會的安全,結果四個沒有邀請函的人光明正大地參加拍賣你們沒發現!你說你們還能幹什麼?!”
下屬滿臉是血,埋着頭不敢反駁,力大捶摸摸兇口穩下情緒,“現在趕緊把重要文件收置起來,清理幹淨學院的痕迹返回孤兒島。”
“不好了――!!!”
有人敲門進來,“報告!有一架載有武裝的官方超s音速飛機強制闖入永區領空,連線區長要尋找失聯的貴族!區政府交涉破裂,飛機正快速向浪蕩島飛來!”
“又因為那個蕭默?”力大捶氣得再次捶桌,“沒采取武力驅逐?”
“呃……區長說闖入者來頭有點大,不能硬來……反正他們沒有證據,先讓他們登陸您想辦法盡量調解。”
直升機降落前,闖入者的資料傳到力大捶郵箱――
蘭狄・古班,沉重的古班兩字讓力大捶沉默起來。當今不乏世家大族,但能稱為第一姓的唯有古班,難以估量的财富撇下不說,光是開國總統和前任總統加上中間不知多少任傑出總統,古班是聯邦脊梁中的一截脊柱。哪怕力大捶對貴族偏見頗深,也不能無視古班家的光環。
力大捶合起資料安排下屬,“把那個金杯拿出來待客……嗯,茶葉也換換吧。”
于此同時,四架繞遠路迷惑視線的直升機悄然飛向孤兒島。
在一個小時前,蕭默催促烏鴉面具撤退,轉身就沖入人群,高價雇傭短暫結識的金面具男。烏鴉面和白熊面兩人主動提出入夥,并且叫破他的名字,幫助他擴大騷亂,稱主辦方有秘密撤離通道讓商人們纏上反應迅速的工作人員,四人上樓頂停機坪劫持了四架直升機。
蕭默不明白烏鴉白熊的意圖,兩人行事幹練也不像普通人,當時正缺人手沒時間思考太多,如果兩人真有問題……
“我說你們一個個怎麼一點都不擔心?!”金面具在通訊頻道裡咋咋呼呼,打斷蕭默的思路,“直升機不會掉下來吧?等會兒怎麼着陸我可一點底都沒有!第一次開直升機就獨自升空,這也太挑戰人了!”
“沒事,白熊不是說他可以入侵遠程系統,有問題就叫他。”
蕭默随口敷衍,暫時收起懷疑查看網絡動向。
唔,季薄陽有回複了……結合短信和區政府拒絕援軍的态度,可以猜測區長和力大捶有勾結。蕭默摘下常戴的表,拿沒有任何特征的白紙當背景拍下圖片,在頻道裡詢問其他人的網絡賬戶。
性/愛學院會客室氣氛僵持。
蘭狄少爺表情莫測,久經曆練的中年男人都有點膽虛,不論力大捶怎樣低聲下氣、好聲好氣,蘭狄少爺的回複都是同一個:
“我要搜。”
眼見少年的表情越加不耐,漂亮小臉都因忍耐變得猙獰,因談判煩躁的力大捶也很想把人綁起來扔海裡,再次重申道:“請您不要再無理取鬧,蕭先生确實不在本島!我們有拒絕的權力,如果您依然堅持,我們大概需要在政治法庭上再談了!”
季薄陽猛然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中年人,力大捶忍不住縮了脖子。
約瑟心裡叫糟,監控網絡動向的約芬突然發來信息,打開網絡鍊接一看,趕緊遞到自家少爺面前。
[金色紳士]:我是蕭默的船友,上島後就分開了。海嘯來襲,我跟着别人往高處跑,中途見到蕭默撬窗翻進性/愛學院,表被勾掉了,我一時鬼迷心竅把手表順走……信不信随你們,我是有點良心不安才站出來,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那麼危機的時刻還往沒人的學校跑,誰要找他可以去那看看……還有,别來找我,表我是不會還的,大家幫我看看能值多少錢?
(底下是表的照片)
金色紳士的話讓人理解他關閉定位的行為,底下的熟人紛紛出來證實這老色胚當夜确實偷渡去永區。
緊接着,不少同船船友看到金色紳士也跟風冒出,承認當夜是見到那麼一位長得很像蕭默的乘客,因為青年特意扮窮他們才沒敢亂認!這些馬後炮的網友滞留在永區,沒有故意關閉地理定位。
證據确鑿,無法抵賴。
季薄陽目光滑過圖片,垂下眼,想到蕭默深夜探查潛水艇的事。燈光在少年臉上落下層層深影,喜怒難辨。
“圍起來,搜。”
約曼叫貴議院的援兵進來,力大捶拍桌站起,約瑟掏出槍對準中年男人的腦門,“人證物證都能證明有貴族在這裡失聯,如果你堅持阻止我們的行動,我們将懷疑你的用心……”
吉爾伯特福利院。
四架直升機在空蕩蕩的操場着陸,帶領另外三人悄然進入孤兒們的宿舍,舍管和巡邏的人發現闖入者正待大叫出聲,白熊手腳利索地手刀解決。
聞聲醒來的孩子打開門探出一顆顆腦袋,雖然有點害怕四個奇怪的面具人,但是見到平日欺壓他們的幾人暈倒,小聲歡呼着趁機上前又踢又踹。
蕭默目光在孩童中搜尋,旁邊的一個宿舍打開門,走出一名身材枯瘦腦袋奇大的女孩,正是上次隔着望遠鏡告密的。
烏木頭認出蕭默,半信半疑,“你們是來幫我們的嗎?”
蕭默詢問制作潛水艇的那幫孩童,烏木頭神情警惕,蕭默在女孩面前蹲下,摸摸她的頭發,笑得無比和藹,“我很想幫你們走出魔窟,但你應該明白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值得幫助的價值?你說呢?”
烏木頭抓住蕭默的袖子,“幫了我們你不會吃虧的,奇奇和蔥蔥他們非常厲害,要不然福利院也不會把他們留到現在了!你們跟我來……”
烏木頭帶着四人往深處走,打開一道暗門,接着是鍊接地下室的樓梯,“你們來的正是時候,院長把人都調到浪蕩島,現在福利院的防備是最弱的。”
示意幾人放輕動作,烏木頭帶他們來到審訊室外,鐵門是從裡面反鎖的,烏木頭眼巴巴張望蕭默,蕭默輕輕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安靜,門内傳來教導師傅的大嗓門――
“你們這些小崽子覺得自己很聰明嗎?一不注意就要生點是非,是想讓我把你們送到紅燈區嗎?”
審訊室内,七名小少年被綁在柱子上,教導師傅從孩子們面前緩緩走過,帶勾刺的鐵鞭輕掃過一張張或驚慌或倔強的稚嫩臉龐。
“呵,你們這群小子不知道感激怎麼寫嗎?想想那些被你們篩下來的其他孩子,你們應該學會知足。”
教導師傅走到一名漂亮女孩身前,目光像毒蛇,撫摸着女孩的身體。
“年輕鮮嫩,你看你多美,你有沒有想過其他像你這個年紀女孩都在幹什麼?長得醜的要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幹一輩子的活,長得一般的要就賣給别人當老婆,那些越漂亮的越痛苦,她們要當個安分守己的搖錢樹被人困在*販賣*!”
接着走到一位男孩面前。
“哦,我們的小首領,小貴族,你的驕傲不屈讓我驚訝?還記得和你同批來的孩子嗎?他們有的在不停販賣‘初夜’,男孩還好,那些可憐的女孩卻要一直承受修複手術,當賣不動了更慘,他們會被領上台當衆羞辱,那些酷刑……啧、啧!傷了養,養了傷,每一周都活在地獄。”
“你、你、你、你,還有你!”
教導師傅掃視孩子們。
“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你們的感受,但你們卻一點不明白!不論你們來自哪裡,擁有什麼身份,無論是被父母抛棄被人拐賣還是被綁架來!在這裡,你們隻有一個身份,就是活在生物鍊最底層的被大人們支配的可憐獵物!無論你們心裡有多少委屈憤恨你們都要咽下!”
教導師傅舉起鞭子,抽打在第一個孩子身上,“跟我念:我們逃不出去!”
男孩咬死不吭聲,教導師傅再次鞭打,“跟我說:所有逃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男孩啐了一口吐沫噴到教導師傅臉上,“你才沒有好下場。”
教導師傅緩緩擦拭臉上的吐沫,眯起眼睛,眼神像冷血動物般陰森滲人,高高舉起鞭子――
砰!
身後的鐵門門鎖被槍射開,教導師傅轉頭,鐵門被腳踹開,白熊面具人舉着槍進門,身後的孔雀面具男上前擠開壯漢,面具下的眼睛眯眯笑彎,勾起嘴角。
“一見你就有種親切感撲面而來……難道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蕭默調侃人時語氣真假難辨讓人聽不出情緒,教導師傅不知道是敵是友,暗自戒備。被綁住的七名孩童臉色微變,目光警惕。烏木頭也驚詫地看向蕭默。
蕭默抓住白熊面具人舉槍的胳膊,其他人都有些納悶!蕭默緩緩拉扯壯漢的胳膊,把瞄準腦門的槍口下移、下移、再下移――
瞄準了教導師傅下身最重要的男性/器官。
“閣下實在是賤得讓我有點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