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它曾經質疑過,他的心是不是黑的,也曾經想過,活吞了他,不過最後,喪屍王也隻是把那顆還在跳動的心髒,捏成了肉糜。
把失去了心髒的屍體扔進喪屍群,任群屍分食,喪屍王捂着自己的心口,靜默的看着,直到那具屍體,隻剩下了骨骼,和骨頭上的肉渣,它才呼嘯一聲。
那些得到了命令的喪屍才如潮水一樣退去,四散到再也看不見了,隻剩下茫然的喪屍王。
在大仇得報的那一瞬間,它沒有欣喜,也沒有悲傷,隻剩下了迷茫,腦海中突然就回憶起了一些景象,它從高樓上跌落,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剛好跌在了花壇裡,摔斷了腿,還有它說不出的部位,然後被喪屍咬了。
變成喪屍的它随着很多很多喪屍,四處遊蕩,吃人,吃同類,最後成為同類當中頂尖的那一撮。
它好像記起了什麼,又回到了最初跌落的樓下,從層層疊疊的屍骨當中,抱起了一具已經被啃食幹淨,隻剩骨頭的屍骨。
刮風下雨的時候,它會抱着骸骨躲在一些廢棄的房子裡,遇到戰鬥的時候,它會小心的保護這具骸骨,就算自己受傷,也不讓骸骨損壞。
為此,它好幾次被重創,也因此而學會了暗地裡埋伏,等兩敗俱傷,再出去撿現成的等等。
它記得自己有仇人,有恨之入骨的人,可是現在它的仇人死掉了,死無全屍,它卻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沒有地方去?”邵情擡起喪屍王的下巴,仔細觀察了它的脖子,那裡腐爛的十分嚴重,應該就是最初被喪屍咬到的那個傷口。
對于同類,喪屍王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對于邵情,它卻有些感激,懵懵懂懂的看着邵情。
邵情就很認真的跟它講:“一路往南,有個江城,我的朋友都在那裡,很适合定居,你要是沒有地方去的話,可以去江城。”
喪屍王感激的叫了一聲,然後就帶着那群猴子一樣的小弟,随着喪屍們撤離了。
趙寒聲還被挂在那裡,有些懵,困擾他們的喪屍圍城,就這麼解決了?
前一秒他還抱着,就算死,也要死在基地被攻破之前,下一秒,喪屍就全部退散了。
簡直像做夢一樣,他甚至分不清,到底喪屍圍城是一場夢,還是現在喪屍散去的時候,才是一場夢。
邵情把藤蔓收了回來,然後對趙寒聲等人道:“危機解決了,你們可以回城了,唯一的問題是需要再選一個基地長出來。”
剩下的那群人紛紛表示,就算原來的那個基地長還活着,他們也不會讓這樣一個披着人皮的禽獸再做基地長了。
是時候選拔一個新的基地長出來了,那些人統一把目光放在了趙寒聲身上。
趙寒聲卻還在懵比中,他緊緊盯着邵情離開的背影,心裡是說不出的失望和他自己也講不明白的感受。
那是一個很神奇的姑娘,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強大,神秘,獨立而自主,連美都美的張揚,美的有棱角。
大概不會再見了。
趙寒聲揉揉自己的心口,那種奇奇怪怪的感覺,一直盤桓在他的心口,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