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陵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又帶着些許冰冷，聽得招拒不寒而栗。
在神王的雷罰都殺不了自己的情況下，招拒便是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逃出張子陵魔掌的希望了。
現在，恐怕隻有老實交代所有事情，或許才能得到痛快死去的機會。
至于活下來……
招拒已經不奢望了。
沉睡了億萬年，剛剛複活，甚至連外面的世界都還沒有看過一眼，便是又馬上要被人徹底磨滅，這種大起大落的的情況，讓招拒感覺無比痛苦。
“當初人皇率領玄霄大陸修士與我們神庭展開了無比漫長的戰争，究竟打了多久……吾記不清了。”
招拒沉悶的聲音在張子陵腦海當中響起，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傲意，隻有小心翼翼。
張子陵此刻安靜地聽着，沒有打斷招拒的話。
說實話，張子陵也對億萬年前的事情十分感興趣，奈何張子陵無法掌控時間大道，再加上每個紀元的大帝都會無故消失，曾經的真相早就湮滅在曆史長河當中，張子陵除了知道結果以外，對那些曆史事件一無所知。
如今張子陵發現古神有了卷土重來的迹象，張子陵的興趣也是重新燃了起來。
而且有那麼一刻，張子陵覺得這是邪無雙故意引導自己發現古神的事。
古神卷土重來，還有古神背後那個強大存在，天道對此的諱莫如深……張子陵不知道這是否跟最終秘密有關。
不過，既然遇到了，張子陵也隻能将這當做線索追查下去。
如果古神真的跟最終秘密有關的話，張子陵相信邪無雙那該死的家夥絕對會讓子悠跟古神扯上關系。
至于子悠會跟古神糾纏到什麼程度，就得看邪無雙的良心了。
不過，張子陵一向不認為邪無雙有什麼良知可言。
五千年的時間，足夠邪無雙讓子悠做太多事。
“吾對人皇的了解，大多都是從其他天神口聽說的。”招拒繼續說着，打斷了張子陵一閃而過的思緒，“吾等天神太過稀少，隻有幾千個，相比于廣袤的玄霄大陸，吾等數量太實在是太少。”
“因此，吾等為了守衛整個玄霄大陸的戰線，吾等一尊天神就需要守衛一方廣袤的土地，鎮壓暴亂的修士。”
“吾所鎮守的地方遠離前線，人皇殺到吾所在區域的時候，已經是戰争的後期。當時吾等神王已經知道敗局已定，所以神王已經開始為卷土從來做準備。”
聽着招拒說着的話，甚至連尋天儀都豎起了耳朵，不願意錯過招拒說的任何一個字。
當初玄霄大陸的神庭時代，對于現在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迷，沒有人知道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
現在有一個知情人述說過去的曆史秘辛，尋天儀怎麼可能錯過？
相比于尋天儀的激動，張子陵倒是非常鎮定，一張面龐無比平靜，招拒從張子陵的眼神當中根本就看不出張子陵究竟在想些什麼。
在粗略地給張子陵介紹完當初戰亂的背景之後，招拒稍微停頓了一會兒，見張子陵沒有任何反應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神王将吾等的神魂都收集了一部分過去，之後再将神魂練成咒文刻入各種神術之中。”
“隻要後世有人使用吾等的神術召喚出法陣，再提供足夠的材料，吾等便可以重塑神魂，獲得神王留給吾等的力量，複活于人間。”
“在做好萬全準備之後，神王便是集合了吾等還活着的天神，與人皇率領的凡人修士大軍在極北之地展開了決戰。”
說到這裡，招拒似乎也想起了當初那場無比慘烈的戰争，心有餘悸。
那時，鮮血染紅了無盡海洋，大地鋪滿了修士的屍體。
每一尊天神，都被億萬名玄霄大陸修士用性命堆死。
那是，招拒第一次被凡人的決心吓到。
那也是招拒第一次意識到，玄霄大陸上除了人皇以外，其他修士一樣能夠殺死他們這些神。
“吾等不敵凡人修士，神王也是在與人皇的厮殺下敗退，最終神王被人皇斬于九天之上，隻剩一縷殘魂消散于天地間。”
“沒有了神王，吾等天神也是在人皇的獵殺下，被一一斬滅。”招拒語氣漸漸變得激動，“在吾被斬人皇的那一刻，吾才第一次看到了人皇的身影。”
“他長什麼樣？”張子陵看着招拒問道。
招拒微微搖了搖頭，頗為遺憾地說道：“吾修為不深，隻看見人皇周身缭繞無盡黑氣，無法看清人皇的真面目。”
“無盡黑氣……”聽到招拒說的話，張子陵陷入了沉思。
十大至高法則當中，隻有魔道才是黑色的……
或許那人皇……也是用魔道為基，登臨至尊的。
張子陵略微做了一個判斷，随後又看向招拒問道：“接下來呢？”
“至那之後，吾便是徹底陷入沉睡，直至偉大的人皇大人您，用神術把吾喚醒……”招拒看着張子陵說道，冷不丁地拍了一個馬屁。
張子陵自然是對招拒的馬屁一點也不感冒，繼續問道：“你醒過來之後，如何獲得力量的？”
張子陵依舊很在意招拒剛才使用的力量。
能夠讓肉身在極短的時間内提到最巅峰，張子陵實在是很好奇招拒是怎麼做到的。
“吾不知。”招拒搖了搖頭，回答出乎張子陵意料。
“你不知道？”張子陵挑眉，語氣稍微有些變化。
“吾複活之後，便感覺吾的力量回到了自己體内，雖然并不是吾的巅峰狀态，不過吾能夠感覺得到，那股就是吾的力量……”招拒老實地說道，語氣不似作僞。
聽到招拒的這番話，張子陵的眉頭緊皺了起來，暗歎那神王做事滴水不漏。
很明顯，神王肯定是複活了的，而招拒得到的力量也是神王做的手腳，甚至連招拒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獲得力量的……
能夠在頃刻間讓一尊古神獲得聖人大圓滿的力量……這神王，很可能已經恢複到了巅峰狀态！
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張子陵便是頗感頭痛。
以神庭覆滅到現如今的時間跨度來看，張子陵都不知道神王到底複活了多少紀元，這玄霄大陸又有多少勢力是在神王的掌控下。
一個邪無雙張子陵都還沒有搞定，現在又冒出來了一個神王……
想到這些，張子陵也是頗覺得心煩。
“你還知道什麼？”張子陵看着招拒問道。
招拒搖了搖頭，道：“現在神王已經徹底和吾斷絕了聯系，吾所知的，隻有這些。”
“那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沒用了？”
“不是的人皇大人，我……”
嗤！
招拒話音還未落，周圍束縛住他的鎖鍊便是瞬間緊縮，将他的靈魂給撕碎。
瞬間，禁地便是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