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子陵說出這句話，玄霄整個人微微一愣，深邃的眼睛當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不認識張子陵，也不明白張子陵究竟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是你把我救出來的？”玄霄眉頭微微一皺，開口問道。
“不是。”張子陵倒是沒有選擇诓騙玄霄，直接了當地回道。
畢竟玄霄的封印是瓊華派用蓬萊島修士血祭破開的，張子陵也沒有必要搶瓊華派的功勞。
這件事也沒什麼用。
張子陵若是想的話，頃刻間便可以摧毀那封印。
當張子陵說出這句話後，玄霄越來越不解，看了一眼周圍平靜的海面，臉色微微一變。
“我依稀記得……我被封印的地方，有蓬萊島吧，這裡為什麼……”
“蓬萊島沉了，瓊華派亡了，如今你是瓊華派唯一還活着的人。”張子陵對這件事也沒有任何的隐瞞，直截了當的告訴玄霄。
“瓊華派亡了……”聽到張子陵的話，玄霄心中竟然沒有一絲情緒變化，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握住了羲和劍。
在他被九天玄女封印之後，玄霄就已經以仙入魔，随着在東海封印中，追随他的弟子一一死亡，他心中的瓊華派早就已經亡了，所以他在聽到瓊華派亡了的消息之後，心中自然也不會泛起一點波瀾。
就好像是在聽到一個與他無關的人死去一樣。
根本就不關心。
看到玄霄平靜的表情，張子陵微微一笑，道：“不愧是悟了魔道的天才，心已如頑石。”
“這周圍還殘留着暴躁的靈力，和龐大的魂力痕迹……”玄霄并沒有在意張子陵的誇獎，輕嗅一口，平淡地說道：“還有濃郁的血腥味。”
“瓊華派和蓬萊島都是在不久前死在這裡的吧？”
“看這樣子……應該是我的後輩們用蓬萊血祭，破開了封印……随後又用蓬萊島衆修士的魂力來恢複我虛弱的靈魂。”玄霄很快就猜出了剛才發生的情況，繼續說道：“随後應該是我瓊華弟子有人搶奪了那龐大的魂力，想要奪舍的身軀，最後跟瓊華一衆修士同歸于盡。”
“之後你的出現，讓我便無意識地吸收了那些龐大的魂力，恢複了過來。”
玄霄終究是沒有經曆過剛才發生的事，能夠依據沉沒的蓬萊島和空氣中殘留的能量猜中很大一部分事實，已經是很不錯了。
“不過，我還是有一件事情沒有明白。”玄霄突然看向了張子陵。
“請說。”張子陵并沒有糾正玄霄猜測中的錯誤，反而看着玄霄輕笑道。
嗤！
玄霄握着羲和，熾熱的靈焰萦繞在劍身周圍，恐怖的魔氣夾雜着火焰凝聚成一條黑色巨龍，遮蔽了半邊天空，巨龍漆黑的瞳孔緊盯着張子陵，噴吐着黑色龍息。
天空變得昏暗。
“你，是為什麼在這裡？”
“魔道化形……和那家夥一樣的手段啊！”看到玄霄上方的那條黑色巨龍，伊邪那美輕聲念着，不由看向張子陵，輕笑。
張子陵平時用來殺敵的黑色鎖鍊，也全都是用魔道化形凝聚的。
不過兩者不同的是……玄霄的魔道化形顯然沒有張子陵的精緻，那條巨龍的紋路很模糊，而張子陵的那個就是完完全全地變成了真正的鎖鍊。
而也正是這種區别，兩者的威力也是天差地别。
看着玄霄突然向自己發難，張子陵嘴角微微一勾，眼中閃過一絲紅芒，“不愧是魔啊，說動手就動手。”
對于張子陵平靜的樣子，玄霄也是出聲一笑，握着羲和挽了一個劍花，身後的巨龍開始咆哮出來。
“看來，你也是對你的實力有點自信，就讓我好好看看……你究竟有沒有資格站在我的面前。”玄霄瞳孔變得猩紅，也不再和張子陵啰嗦，那條黑色巨龍向張子陵咆哮而去，卷起滔天巨浪。
“真是一個暴脾氣啊。”看着撲面而來的巨龍，張子陵表情并沒有變化，甚至沒有丁點動作。
魔氣漸漸從張子陵周身溢出，比玄霄周圍的魔氣還要純粹濃郁，看得玄霄眼神微微一變。
數根黑色鎖鍊凝聚出來，迅速纏上玄霄的黑色巨龍。
“嗷！！！”
一聲悲慘的龍吟，魔氣凝聚出的黑色巨龍便是在頃刻間煙消雲散，唯獨留下幾根鎖鍊在天空縱橫，天空再次變得清明。
“你現在說……”張子陵輕笑着，右手漸漸有一把魔氣凝聚的噬魂魔劍形成，散發着極為恐怖的氣息，讓周圍的空間都微微扭曲起來。
張子陵用劍尖抵住玄霄的喉嚨，微微上挑，挑起玄霄的下巴，“我現在有沒有資格呢？”
在這一瞬間，張子陵散發出來的氣勢，已經完全将玄霄碾壓！
感受到自己與張子陵如鴻溝一般的差距，玄霄心中震驚非常，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就這麼抵着劍尖看着張子陵問道：“你是神？”
“或許呢？”張子陵驅散了魔氣，看着玄霄輕笑，卻并沒有給玄霄一個明确的答案。
見張子陵驅散了魔氣，玄霄也是笑了出來，“是我糊塗了，天庭可沒有如此純粹的魔。”
“如此純粹，平生罕見。”
“你找我有什麼事？”在評價了張子陵之後，玄霄又開口問道。
他可不會認為張子陵讓他破開封印，又讓他恢複巅峰實力，就是為了殺了他。
以張子陵表現出來的實力，想要殺他根本就不用費那麼大的勁。
甚至，在玄霄看來，以張子陵的實力……就算天庭的那幫家夥來，也沒有多少能夠奈何得了張子陵的。
看來我沉睡的千年……出現了很多有趣的家夥呢！
玄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之前，我隻是對你的經曆有些好奇……”張子陵看着玄霄輕語，“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
玄霄靜靜地看着張子陵，等待着張子陵說出他的目的。
微風拂過，吹動張子陵和玄霄的衣衫，暖暖的陽光打在兩人的身上，格外的舒服。
兩尊魔的對話。
一位異界至尊，淩駕衆生萬物。
一位人界至尊，叱咤三界風雲。
看着玄霄的樣子，張子陵笑了。
“追随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