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一個心地純潔的人,一個不忘在夜間祈禱的人,也難免在烏頭草盛開的月圓之夜變身為狼。”
羅馬尼亞,某個已經被人遺忘的小鎮門口,那裡豎着一塊巨石,上面刻着這麼一段話。
張子陵站在小鎮門口輕聲地念着這句話,随後看向範海辛問道:“這句話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範海辛看着那塊巨石,眼神中突然湧現出複雜的神色,有憤恨,還有哀傷。
“這句話,早就流傳于歐洲各地。”
“這是……我們狼人由衷的控訴。”
“我們曾被主抛棄,我們曾被主詛咒,我們……是被世界遺忘而又被世界恐懼的一群人。”
範海辛自嘲地笑了笑,道:“這句話是初代狼人,威廉寫在一本古書上,随後被教會刻在這裡的。”
“狼人,世世代代被囚禁在這小鎮之中。”
聽到範海辛的話,張子陵放眼望去,這小鎮一片荒涼,地上還有早已幹枯的血迹。
“隻有少數人,在變身狼人後能夠勉強控制自己理智的,才能夠走出這小鎮。”
“所以,我的很多族人,一生都沒有跨出過這小鎮。”範海辛走到那巨石面前,輕語道。
張子陵用神魂像周圍掃視了一眼,并沒有發現有教會的蹤影,不由皺起了眉頭,看着範海辛問道:“這周圍并沒有教會的監視,你們為什麼會?”
“就如這上面所說,我們即使被主抛棄和詛咒,還是不忘在夜間祈禱……”
“不過,我覺得這都是狗屁!”範海辛往地上啐了一口,“所以我就走出了這小鎮,不是還活得好好的麼?”
“看來,狼人和教會之間,有着一段引入遐想的故事啊!”張子陵看着這巨石,嘴角微微一勾。
“我們進去吧。”
“子陵兄弟,我有一件事想說。”在張子陵快走進小鎮時,範海辛叫住了他。
“嗯?”張子陵轉身看向範海辛,疑惑道。
“那、那些狼人們,因為在小鎮裡與外界世界隔絕太久了,可能有些行事會比較讓人難以接受。”
“所以,我想說……如果他們做得不是太過分的話,能不能放他們一條生路?”
張子陵看到範海辛那祈求的眼神,的确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大男人還能如此低聲下氣地說話。
張子陵不禁微微一笑,道:“放心,我隻是來讓狼人們不再對密黨出手,如果配合的話,很快就過去了。”
“我又不是嗜殺的人!你在想些什麼?”
聽到張子陵的話,範海辛整個人一怔。
在見識到張子陵強大實力之後,範海辛就下意識地認為張子陵他行事全憑喜好,殺戮無常。
可是範海辛忘了……張子陵跟其他人不一樣。
在力量到達一個層次之後,反而對下層次人的冒犯,不再那麼在意。
沒有誰,會成天和蝼蟻置氣的。
“明白了。”範海辛看着張子陵點了點頭,随後咧嘴笑了出來,跟張子陵一起踏入了這小鎮。
這個小鎮很荒涼,到處都是裸露的岩壁和破爛的房屋,還有一些身上全是可怖傷口的牲畜,就這樣橫陳在大街上,蒼蠅在天空飛舞。
“這裡荒涼得讓人難以置信啊!”張子陵看了看旁邊那搖搖欲墜的房屋,通過窗戶看進去,裡面已經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
“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回到這裡了,”範海辛在張子陵旁邊皺眉說道:“當初我離開時,小鎮雖然荒涼,但是還沒有落魄到這個模樣。”
“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範海辛眉頭緊鎖,竟然在空氣中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走這邊去看看!”範海辛聞到血腥味後,臉色大變,連忙往一邊的破爛房屋跑去。
範海辛推開門一看,差點沒有吐出來!
在那房屋内,有着幾個嬰兒的屍體,有一個老太太竟然在捧着一個嬰兒……
一邊哭泣着,一邊啃食!
“卡門太太!”範海辛雙眼睜得老大,看着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眼眶欲裂!
卡門太太,在幾年前,還是一位溫和慈祥的女性,範海辛怎麼能想到,卡門太太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聽到範海辛的溫和,卡門太太扭頭看向範海辛,嘴裡面還滿是鮮血,有濁淚沿着卡門太太滿是皺紋的臉頰滑下。
更另範海辛生怖的是,卡門太太竟然還在沖着他笑!
“被主遺棄,主的敵人……隻要消滅,我,和我們,皆獲得救贖!”
“新生的惡魔,需由腐朽的胃,消滅!”
“範海辛,你回來了……快,加入我,和我們,讓我們得到救贖!”
卡門太太一臉虔誠地捧着嬰兒屍體站了起來,給範海辛遞去。
“卡、卡門太太?”範海辛看着卡門太太現在這恐怖的模樣,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
“你不加入我們!你背叛了主!你不想讓我,和我們得到救贖!你是罪人!”卡門太太見範海辛退後了幾步,頓時臉色猙獰起來,将嬰兒的屍體扔到一邊,長牙舞爪地向範海辛撲去。
“卡門太太!”範海辛一個不慎被卡門太太給撲到在地,整個人都慌了!
範海辛沒有想到卡門太太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量,而且周身開始長起濃密的毛發,變狼人!
怎麼可能!
明明是白天,明明沒有圓月!
範海辛拼命掙紮着,可是卡門太太那滿是獠牙的嘴就快要咬上自己!
“可惡!”範海辛用盡了吃奶的力,終于将卡門太太給踢開,然後整個人快速爬了起來!
吼!
卡門太太被範海辛踢開之後,又嚎叫着,向範海辛撲去!
“見鬼!”範海辛見卡門撲過來,連忙摸向自己腰間裝着鍍銀子彈的手槍。
砰!
範海辛剛摸到手槍,卡門太太的腦袋便爆裂開來,周身的毛發也漸漸消去,卡門太太的無頭屍體軟倒在地上,血流一地。
“呼~呼~”範海辛大口喘着粗氣,驚恐地看着地上的無頭屍體,随後轉身望向張子陵。
此時張子陵淡漠地走了進來,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輕語道:“無論什麼原因,食嬰者……”
“該殺!”
張子陵的語氣,猶如九幽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