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半空中盤桓的黑色鎖鍊，那周圍彌漫的純粹魔氣，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
何非笑和陳三眼中的畫面，漸漸跟傳聞當中的那個人重合。
張陵張陵……
在這一刻，何非笑和陳三都在念着張子陵在和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的自我介紹。
大鬧升仙大會，生屠蓬萊掌門，覆滅無數妖王，踏平神農教，抹滅苗家，夷平塵家……
九帝之一，劍帝張陵！
何非笑和陳三現在全都反應過來，張子陵的傳聞一件又一件的從他們腦海當中閃過。
劍帝張陵的标志……便是那漫天的黑氣與鎖鍊！
當他們看到那懸浮于空的鎖鍊的時候，他們便所有的都明白了……
原來，九帝一直在他們的身邊！
一想到這裡，陳三心中在顫栗着，越發覺得張子陵背影高大無比。
“九帝……”何非笑看着張子陵那淡然的臉龐，眼眸當中也不由閃過一絲絕望，微微低下頭顱。
在看到那黑色鎖鍊之後，何非笑便已經明白自己惹錯了人。
不過何非笑也清楚，現在醒悟已經晚了。
傳聞當中惹到九帝之人，無一沒有被滅族的，雖說何非笑自己是孤家寡人，可他不認為張子陵會因此放過他。
絕境逼人瘋狂！
在經曆過短暫的震撼與害怕之後，何非笑眼中的絕望之色也漸漸轉變成了瘋狂。
“九帝？”何非笑低着頭，表情逐漸變得扭曲，“或許你的實力都是傳聞誇大的，我承認你的實力很強，不過你想要殺了我……也得準備付出慘重的代價！”
“即便你是九帝，那又如何？中了我的毒，就算你是一條龍，都得在我面前變成一條蟲！”
“今天，我就将這所謂的九帝，給拉下神壇！”
何非笑不斷催眠着自己，借此來消除自己對張子陵的恐懼。
現在何非笑已經知道自己跟張子陵是不死不休的狀态了，如果自己和張子陵對戰的時候還帶着恐懼的心态的話，何非笑就算是不用想也清楚自己最後的結果是怎麼樣。
隻有消除了對九帝的恐懼，何非笑才覺得自己有一線生機！
“哈哈哈……哈哈哈！九帝！”何非笑突然笑了出來，猛地擡頭看向張子陵大吼，聲音在空間當中回蕩。
張子陵饒有興趣地看着何非笑，并沒有說話。
“即便你是九帝，中了我的三生化血毒，你體内的靈力依舊會被吞噬殆盡，最後成為一個廢人！”
“你的名頭吓不到我！你來啊！你過來啊！”
“隻要你敢動，我就引爆那些孩子體内的爆丹和你體内的毒性，大家同歸于盡！”
何非笑嘶吼着，眼睛瞪大，臉色通紅，表情扭曲至極。
陳三靜靜地看着何非笑，對于他的話沒有任何感覺。
在陳三知道張子陵就是九帝之後，他便明白……這一場戰鬥已經沒有了任何懸念。
當初張子陵在魔都夷滅塵家的時候，陳三有一個過命的兄弟也在場封鎖塵家周邊，所以陳三十分清楚九帝究竟擁有怎麼樣的實力！
就連秦始皇陵裡面的毒素都可以被九帝輕而易舉地解決，就連玩毒的世家苗家都在九帝一言一語之間覆滅，甚至連大道法則都能夠被九帝所勾動……
陳三實在是想不到，何非笑的毒究竟要怎麼樣的逆天，才能夠對九帝造成一點影響。
又或許，九帝在一開始變知道何非笑在白化丹當中下毒，根本就沒有将那白化丹吞下去。
在陳三的眼裡，在全華夏的修士眼裡……九帝便是行走在世間的神，他們區區凡人，怎麼可能撼動到一位神？
而陳三也清楚，何非笑之所以這麼撕心裂肺的嘶吼威脅，表情如此扭曲，就是為了掩蓋自己内心的恐懼。
何非笑自己心裡也清楚，今天無論結果怎麼樣，他已經死定了。
他現在隻是求生欲太過強烈，做着最後的掙紮而已。
當他們意識到張子陵就是九帝的時候，所有人都預見了結局。
何非笑萬萬沒有想到，這所謂的禦魂珠，竟然是九帝看上的寶物！
如果讓何非笑知道九帝也要禦魂珠的話，何非笑說什麼都不可能來這聖藤中學。
所謂的S級賞金獵人，在九帝面前就是一個笑話！
張子陵看着何非笑那癫狂的樣子，眼眸當中閃過一絲紅芒，嘴角勾起玩味的微笑。
“看來，九帝這個名頭在地球的聲望都快要趕上我在玄霄大陸的聲望了。”張子陵看着何非笑此刻的表現，也不由想起了自己在玄霄大陸的情景。
在玄霄大陸，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聖地天驕，無論是無上仙尊還是遠古老魔，隻要知道張子陵魔帝的名頭，盡皆會表現得跟何非笑現在的樣子一模一樣，甚至還要誇張一些。
想到那些陳年往事，張子陵搖頭笑了笑，随後向何非笑一步一步走去。
“你、你别過來！我真的引爆了！”何非笑見張子陵笑着向自己走過來，眼中的恐懼之色越來越濃郁，慌忙地往後退去，一個不慎竟然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驚恐地看着張子陵，不斷往後面挪去，“你、你會死的很慘！大家都同歸于盡！”
“你倒是引爆啊！”張子陵玩味地看着何非笑，輕聲挑逗道。
陳三看着何飛熊現在的表現，心中到也沒有鄙視何非笑的貪生怕死，陳三自己也知道，如果是自己站在九帝的對立面的話，恐怕自己的表現還要比何非笑更加不堪。
這已經不是骨氣能夠彌補的事情了。
那天與地的差距，就如卑微的蝼蟻見到至高無上的神，那發自内心的恐懼，來自靈魂的顫抖，是怎麼都無法抵抗的。
“你走啊！别、别過來！”何非笑竟然哭了出來，顫抖的獨臂慌亂的結着印，想要驅動自己體内的靈力來引爆張子陵體内的毒素和那些孩子體内的爆丹，可是何非笑因為恐懼，卻是根本就無法催動自己體内的靈力，連結的印都不标準，完全沒有了S級賞金獵人應有的樣子。
看着張子陵走到自己面前，何非笑竟然猛地一吓，整個人僵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張子陵，不斷流着眼淚。
“别、别殺我……”何非笑哭着向張子陵乞求道。
張子陵帶着戲谑的笑容看着何非笑，随後蹲了下來，抓住他的手，糾正何非笑的姿勢，讓何非笑結了個标準的印。
何非笑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張子陵，身體微微顫抖着，“九、九帝大人……”
“嗯哼！”張子陵示意何非笑催動自己體内的靈力。
“九帝大人，我、我……”
何非笑下意識地催動了自己體内的靈力，結印的手光芒大作，卻又逐漸消失。
什麼都沒有發生。
“好了，别說我沒給過你的機會。”張子陵見何非笑手上消失的光芒，嘴角微微一勾。
下一刻，張子陵拍了拍何非笑滿是血的臉頰，眼眸當中紅芒一閃而過。
“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