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靈那傲慢到幾乎純粹的表情，張子陵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疑惑。
張子陵自然看得出，這種表情不是靈故意裝出來的……
靈是真心認為自己比張子陵強！
這便是張子陵疑惑的地方，張子陵之前在對陣神農子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用過惡鬼道，而且自己表現出來對神農子碾壓性的實力，絕對要比靈強。
而且張子陵也相信……以靈的能耐，就算是看不到他的戰鬥過程，也能夠感受到那場戰鬥的能量波動，自然也能夠判斷得出自己的實力與他的差距。
可是……
張子陵卻發現，從他見到靈之後，靈便一口咬定自己是趁着天荒鼎虛弱失控，随後用惡鬼道意志來鎮壓神農子的。
當然，若是張子陵真的這麼做的話，依舊可以讓世界各大勢力忌憚九帝，而且靈這樣表現也能夠說的通。
可關鍵是張子陵并沒有那麼做，而是選擇了用無上實力碾壓神農子。
如果靈真的從頭到尾都在觀戰的話，那就絕對不會出現這種自己比張子陵強這種想法的。
“哦？我們的九帝是在想家了麼？還是害怕了？”靈挑眉看着陷入沉思的張子陵，戲谑地問。
被靈的笑聲打斷思緒，張子陵也回過神來，擡眸看向王座上的靈，眼神微凝。
不再去想靈為什麼會表現得如此狂傲，張子陵看着靈輕聲問道：“你在這裡等我很久了吧？”
“嗯？”見張子陵不慌不忙，靈有些詫異，挑眉問：“你不害怕？”
“魔帝大人……這靈有些不對勁！”這時候，天荒鼎的聲音也在張子陵腦海當中響起，“靈現在的表現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完全沒有了他該有的陰沉和冷靜。”
“現在……這個靈似乎變得……輕浮狂躁了許多，表現也變得十分僵硬不自然。”
得到天荒鼎的提醒，張子陵這才注意到靈那些細微的動作和面部輕浮狂傲表情下，微微有些不自然。
就好像……潛意識中很抗拒自己這般表現一般。
發現這一細節，張子陵嘴角微微一勾，似乎想起了什麼，看着靈輕笑道：“當然不害怕，你應該是收到了你老大的命令，不能殺我吧？”
聽到張子陵這句話，靈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随後才拍手笑道：“哈哈哈！不愧是九帝，這都能夠看出來！”
“的确啊！上邊告訴我不能殺你，要活捉你……這種命令可是讓我很苦惱呢！”靈掌心突然出現一團朦胧的力量，散發着極為恐怖的氣息，“畢竟你這麼脆弱，寄宿的法則還是末流小道……”
“我害怕待會兒一下子沒有控制住力道，把你轟成渣了可怎麼辦？”靈作苦惱狀沖張子陵笑着，語氣輕蔑無比，“要不你現在就跪下來，向我投降怎麼樣？哈哈哈！”
對于靈的嘲諷，張子陵卻并不在意，反而挑眉笑問道：“敢問你的老大……是誰？”
“當然是……”靈笑着，語氣卻突然一滞，整個人愣在了王座上。
“果然！”看到靈如此表現，張子陵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紅芒，終于明白靈究竟哪個地方不對勁了……
靈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總感覺自己想說的話被堵在了喉嚨當中。
靈震驚地發現……自己竟然忘了自己的老大是誰！
“閣下莫不是……連自己是誰的狗都忘了？”張子陵看着愣住的靈，戲谑地問道。
“閉嘴！”靈沖張子陵大吼，“本座自然是……自然是……”
靈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中也不由閃過一絲驚慌。
怎麼回事？
靈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連自己所屬的勢力都完全忘了。
靈還記得自己處于一個無比恐怖的勢力當中，也記得自己在數萬年間為自己的勢力做了很多事，自己也在勢力當中有相當高的地位……
可，靈就是想不起自己所處勢力的名字就是什麼。
若不是張子陵特意提起的話，靈壓根就不會想這件事！
突然……靈想起了自己給神農子抹除記憶的做法。
自己在前幾天抹除了神農的……
嗯？
抹除了什麼？
靈再次愣住……他連這件事都忘記了！
靈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記憶當中，在萬年前和數十年前，有着相當一段時間的記憶空白！
這時靈才反應過來，他也被抹除了記憶！
一時間，無盡的惶恐在靈的心中湧出。
雖然靈忘記了暗影門的名字，可他對自己勢力究竟有多可怕卻是無比清楚，也明白自己被抹除記憶究竟意味着什麼……
他，已經被放棄了。
“不、不可能……”理清這一切，靈徹底忽略了張子陵，也不管上邊交給他的任務，整個人開始變得狂躁起來。
轟！
狂暴的靈道之力爆發出來，整個古殿瞬間崩碎，周圍群山也化作齑粉，神農架中的靈力再次變得混亂躁動，無數異獸在這一刻變得狂暴，開始互相殘殺。
大地震動，不少龍部的強者全都驚恐地看向神農架深處，他們能夠從那裡感受到毀滅的氣息。
天空變得昏暗，出現無盡藍芒。
“為什麼？為什麼！”靈大吼着，發現自己的記憶被抹除，靈整個人都變得癫狂，靈道法則的氣息在他周圍彌漫。
靈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被上邊給遺棄了，自己為勢力做事數萬年，到頭來卻連關于自己勢力名稱的記憶都被直接抹除……
更讓靈崩潰的是，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才遭到上邊如此對待。
張子陵饒有興趣地看着變得癫狂的靈，也不打算打斷他，張子陵微微往後方退去，提供靈足夠的表演空間。
靈道法則化作無數藍色光觸，在空中肆意亂舞，神農架所有生靈也在靈的氣勢下變得瑟瑟發抖。
“都是你！肯定是你的原因……”突然，靈看向了張子陵，眼眸之中閃過無盡的恨意，“肯定是你從中做了什麼手腳，讓我被勢力遺棄了！”
“就算我不會有好下場，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靈大吼着，随後無數光觸向張子陵沖擊而去。
雖然靈忘了自己勢力的名字，可他卻清楚地知道，身為勢力的成員……一旦被抹除了記憶，那就代表着那個人知道了太多，或是已經沒有了用處。
而這種人的下場，最終都會被勢力當做垃圾處理掉。
靈當初可是做過不少處理垃圾的事情，所以他在發現輪到自己被抹除記憶的時候，才會變得如此癫狂。
“我要你死啊！！！”
轟轟轟！
狂暴的力量，讓天空驚雷炸響，大地崩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