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聖人，還是天級聖地的老祖，居然跟在一個看似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後？
水清寒有些不敢去想，甚至不願意去相信。
可，當水清寒看到白家老祖眼神的時候，他又不得不相信，這個跟白家老祖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連眼神都跟白家老祖一模一樣！
當初，水清寒有幸跟白家老祖對視過一眼，那深邃的眼神，是水清寒永遠不會忘記的。
白家壽宴那天的記憶，永遠刻在水清寒的靈魂當中。
能讓白家老祖心甘情願跟在後面的，在水清寒所閱讀的古籍當中記載過的，隻有一個人。
掌天，逍遙，修為至無極。
五千多年前，離開玄霄大陸的那個人。
水清寒根本就不敢去想，甚至都不敢再去看張子陵一眼。
那個人……
怎麼可能？
水清寒身體顫抖着，口幹舌燥，越感覺自己身旁的青墨聒噪。
于是，水清寒便是不由自主地扇了青墨一巴掌。
不過，在水清寒扇了青墨一巴掌之後，他心中那激動的情緒卻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緩解，反而更加激烈。
見青墨質問自己，水清寒又一次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動，反手再次給了青墨一個巴掌。
啪！
響亮的耳光在衆人耳邊炸響，衆青都劍派弟子都微微一顫，震驚地看向水清寒，沒有明白水清寒為什麼這麼做。
就連一衆魔宮弟子們也都看呆了，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突然内亂？
青墨兩邊的臉都腫了起來，憤怒地看着水清寒低吼：“水清寒？”
雖然水清寒是來自聖地的強者，不過這裡終究是青都城，是青都劍派的地盤，而且水清寒僅僅是天水聖地的長老……青墨也不可能在水清寒扇了他兩耳光之後，還會笑嘻嘻地面對水清寒。
水清寒還沒有到那種地位。
大不了魚死網破而已。
天水聖地不止一個長老，在之後青墨拿着魔宮的帝術去天水聖地疏通疏通，就算是殺了水清寒，想必也沒什麼大事。
“給我跪下！”水清寒面容變得陰沉，對青墨吼道。
“水清寒，你真當我不敢對你動手？”青墨本來就因為喪失兒子而陷入悲憤，如今水清寒又添了一把火，兩刺激相加，讓青墨直接炸了鍋。
張子陵悠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水清寒與青墨兩者的舉動，眼中盡是笑意。
張子陵也看得出來，水清寒似乎猜出了他的身份。
“沒想到，一個天宮境的小子，卻能知道這麼多！”張子陵搖頭笑了笑，随後看向水清寒道：“喂，那個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張子陵在叫自己，水清寒頓時亡魂皆冒，也不敢有絲毫猶豫，連忙對張子陵回道：“回魔……大人，小、小的叫水清寒，是天水聖地的一名長老，來這裡是……是觀光的。”
水清寒随便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向張子陵說道。
他可不敢跟張子陵說自己是來找魔宮麻煩的。
魔宮道場當中的修士們看着一個幾百歲的老頭對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說出這樣的話，全都目瞪口呆。
這……
畫面實在是有些震撼人心。
“水清寒，你是叛徒？”青墨見水清寒竟然對張子陵如此谄媚，頓時怒火攻心，對水清寒咆哮。
青墨死死盯着水清寒，渾身有恐怖的氣息湧動，“天水聖地讓你過來，可是讓你協助我們覆滅魔宮的，沒想到你卻是叛徒！”
水清寒不過是天宮境九重而已，他們青都劍派，還沒有到怕水清寒的地步！
“混賬東西！”聽到青墨的話，水清寒瞬間暴走，長袍袖子直接抽在青墨身上，将青墨給抽飛出去，撞進青都劍派弟子人群當中。
覆滅魔宮？
這種事情能亂說麼？
在将青墨轟飛之後，水清寒慌張地向張子陵跪了下來，不斷向張子陵磕頭，求饒道：“請大人不要誤會，小的真的就是來觀光的，并無其他惡意！”
水清寒自己都為自己的借口感到羞恥。
觀光？
鬼才信！
不過，在極度慌張與震驚之下，水清寒能夠改口，已經能夠想到借口，已經很了不起了。
要是換其他一些不夠鎮定的人，恐怕直接就把張子陵的身份給爆出來了。
魔帝歸來……
要是這種事情傳出去，水清寒根本想象不到到底會讓這世界上産生多大的動蕩！
當初三百聖地聯軍進攻魔宮的那場戰争，牽扯到的……可是足足有玄霄大陸一半以上的勢力！
涉及到的人，更是天文數字！
血，怕是都能染紅上州之間的無盡汪洋！
三千年前那昏天地暗的戰争，水清寒光是看着古籍當中的描述，都感覺遍體發寒。
過了三千年，經曆過那場戰争還活到現在的，全都是真武境界的強者！
可那些強者，都對當初戰争的細節閉口不談，顯然那場浩浩蕩蕩的戰争，給所有人都留下了心理陰影。
雖然三百聖地勝利了，奪得了玄霄大陸的主導權，魔宮也因此衰弱，可……那是玄霄大陸曆史上，唯一一次勝利者沒有歡呼的戰争。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所以勝利，是因為那個人沒有回來。
無論時間過了多久，一旦那人歸來……
他們的勝利果實，也會在瞬間枯萎。
三百聖地的人都明白，他們是一場豪賭，賭的是魔帝不會回來，賭的是魔帝早已死在了宇宙洪荒深處。
否則，一旦魔帝歸來之日，當初對魔宮動手的，半數以上的玄霄大陸勢力……
将會永遠處于血與火的陰影當中。
僅僅是因為，一個人。
水清寒，似乎已經預料到了血與火的到來。
雖然當初參加那場戰争的人，幾乎都已經死去，可那些人留下來的勢力，都在這世界上活躍着。
那些建立在魔宮滅亡的基礎上，繁榮昌盛的勢力。
“水清寒，你太讓我失望了。”
就在水清寒對張子陵磕頭求饒的時候，一道蒼老，古樸至極的聲音，在魔宮道場當中響起。
“面對區區一個黃口小兒都是如此，難怪也無法突破到真武境。”
聽到那蒼老的聲音，張子陵笑了出來，嘴角的笑容越來越盛。
躲在後面的，青都劍派的老祖……
終于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