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如她所願,竟然又重複了兩遍。
蘇墨晚眼睛都瞪圓了。
“不得了啊,你是壽星你最大,出息了!”
慕容景知道她腦袋瓜喜歡胡亂腦補,配合完就來了句:“本王不是虞雲舟,瞎樂什麼。”
“我哪兒樂了?”
蘇墨晚堅決不承認。
不過倒是有點兒意外,他竟然主動拿虞臨出來說道,聽他語氣也聽不出什麼立場來。
她手指習慣性地在他兇口撓了撓,輕歎道:“說起虞雲舟,他情況不太妙啊,之前我去的時候他每天就坐院子裡乘涼,什麼也不管,蔫了吧唧的。”
慕容景倒不像她那樣擔心。
“他是死是活都好,不用管他。”
“我想管也管不來,不擅長這種斷袖媒,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蘇墨晚說真的。
她也就能說說虞臨,和他談談心,百裡雲瀾那邊她可不敢搞,雖然是親表兄,但還不夠熟,總歸有點距離感。
況且人虞臨自得其樂,也不需要人替他操心。
蘇墨晚隻好和他說起别的話題。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等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
慕容景難得還在床上。
不過無極無缺卻沒在屋裡了,最近給他們弄了可以讓小短腿蹬在地上走的學步車,哥倆都醒得早,着急玩車去。
“不去書房?”蘇墨晚柔聲問。
慕容景說今日生辰,要偷懶,說完又扭頭看她,“昨日不是說要出門遊河,忘了?”
“沒忘沒忘,怎麼能忘呢。”
蘇墨晚趕緊道,“再多睡會兒,然後中午就在酒樓那邊吃飯了,玩到晚上再回來。”
慕容景當然說好。
又懶洋洋睡了個小回籠覺,蘇墨晚唉聲歎氣爬起來,“老了啊,多睡兒就腰酸背疼的。”
慕容景道:“是累着了。”
蘇墨晚扭頭瞪他一眼,真好意思說。
兩人洗漱好,外面已經豔陽高照,風華殿前姹紫嫣紅的花園裡,兩個崽子正在歡快地蹬學步車。
清荷幾人圍在邊上跟着,給倆小世子擦汗的手絹兒都用了好幾條。
“都先歇會兒,喝口茶去去熱氣,準備準備一會兒出門了。”
清荷幾人尚不知道要去遊河的安排,好奇問要去哪兒。
蘇墨晚笑道:“去遊河,看看花船畫舫,以及漂亮姑娘。”
清荷高興得都要蹦起來了。
遊河聽着沒什麼大意思,其實好玩得很,兩岸風景特别好,又天高水清的,在畫舫上慢慢往前飄是一種享受。
要不然那些風流公子就不會那麼熱衷邀請花樓姑娘遊河了。
自從天氣熱起來以後,河面上的畫舫船隻更是琳琅滿目絡繹不絕,最擁堵的時候還能發生不少‘船禍’。
先前租船的船行就遙梁渡口那幾家,今年多了挂靠在蘇墨晚名下的一家。
畫舫不多,總共就十六艘,但一艘比一艘精美,看起來就知道租金要比遙梁渡口那些大大小小的畫舫貴很多。
不過,即便不缺人租得起,也很少單獨出租。
這是潇湘碧影那兒的醉今朝酒樓和忘歸樓客棧的增值業務,專門負責接送貴客的――特别貴的那種貴客。
然後今天,最大最闊氣的那艘畫舫被池宣安排來渡口接秦王府一家子了。
大畫舫有兩層。
邊上還有圍欄。
這倒是正好了,上了船之後,蘇墨晚把倆兒子的學步車一拉一按,車高頓時就落下去一截,能讓小短腿夠着地面歡快地蹬。
寬敞船頭上,遮陽蓋都撐好了,結果慕容景不想坐外面。
“大姑娘似的……”
蘇墨晚吐槽歸吐槽,還是陪着他去了裡頭坐。
裡面的艙闆搭得和船頭甲闆一樣高,所以,隻要簾門不關,不影響從裡面往外看風景看熱鬧。
畫舫從渡口緩緩駛離。
夏天的江面河水不如秋冬清澈見底,有淡淡的水草腥味。
那倆小子靠着自己有力的雙腿,已經一前一後都蹬到了圍欄邊,小肉手狠狠揪着欄杆,身子小脖子好奇地往江面上看。
蘇墨晚看着這場面發笑。
然後趁機和慕容景說:“你看看,無極無缺多喜歡來外面玩,就跟久關籠子裡的鳥兒終于飛出來了一樣,以後多帶他們出來玩吧。”
慕容景應了一聲。
其實,他先前是沒有想到這方面,因為王府裡就足夠大,花草樹木水榭亭台應有盡有,夠倆小子玩的。
現在看來,外面還是有外面的風景。
于是慕容景答應了,以後隻要有空就多帶倆兒子出來遊玩,除了遊河,還可以去莊子裡摘果子。
正好是桃李滿園的時節了。
一家人難得這樣玩,蘇墨晚心情一松快,又有點兒困了。
她嫌畫舫裡太陰涼,要去外面的躺椅上曬太陽睡。
慕容景跟出去,哪兒能讓她就那麼沒形象的睡,一會兒畫舫到了城外,江面上人就多了。
他先蘇墨晚一步坐到了藤椅裡。
這動作就跟故意搶先一樣,蘇墨晚愣了愣,失笑問:“這不是有兩把椅子嗎?”
就在她要無奈地去另一張椅子上睡的時候,慕容景出手拽住她手腕,用了巧勁輕輕一拉。
封越趕緊把頭扭開,那動作生猛地差點兒扭折脖子。
清荷沁如幾個也紛紛臉紅。
王爺哎,這可是在外面,光天化日,衆目睽睽呢!
蘇墨晚搞清狀況之後,老老實實窩着不動了,江面熱風吹來,差點吹熟她的臉皮。
“清荷,你們看好無極無缺,我睡會兒覺。”
清荷偏着腦袋應聲。
睡着之前,蘇墨晚就已經能預見,今天過後,她和慕容景又要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能在潇湘碧影遇上掃興的人。
她睡得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尖着聲陰陽怪調的說話。
這聲音太熟悉了,熟悉得她一秒就醒了過來。
是将軍府的主母,蘇柳氏。
“可真巧呢,數次讓人上府去請秦王妃,都說身子抱恙不便出門,今兒倒是見着人影了。”
蘇柳氏這話說得很不好聽。對面的畫舫也不小,畫舫上的人都是權貴家的夫人小姐,她明顯是想告訴别人,蘇墨晚這個前庶女一點舊情都不念,雖是琉夏長公主,但以前在将軍府的時候不也受
了将軍府的照拂?
如今連見個面都不肯,如此忘恩負義。
貴夫人們沒人敢幫腔,畢竟她們不瞎,秦王殿下在呢。
至于小姐們,紛紛抓緊機會瞧秦王殿下,瞧完之後臉紅,十分羨慕嫉妒蘇墨晚。
忽然,一個淺藍色的人影站了出來,朝蘇墨晚柔聲道:“看你像是好利索了,你二哥早說要去看你,等今兒回去我就和他說可以去了。”
是傅映梨。
蘇墨晚朝她笑:“二嫂,要不要過來這邊坐,我看着你們那船有點擠,站都站不開了。”蘇柳氏的臉,刷地綠了。